劉欣放聲大笑道:「呼廚泉,實話告訴你,劉某根本不需要你做什麼保證,從此以後,將只有大漢,沒有匈奴,你說,又哪來的匈奴襲擾我大漢疆界,」
赤烏勒咆哮起來,怒吼道:「劉欣,你休要欺我匈奴無人,我匈奴雖然連遭重創,但尚有十萬引弓之士,猶可一戰,」
典韋喝道:「大膽,敢直呼我大哥的名諱,看我不好好教訓教訓你,」
劉欣擺了擺手,說道:「惡來,他們在魏延、馬超手下都走不過三個回合,你和他們較什麼勁兒,我看,算了吧,」
呼廚泉卻以為劉欣說這話分明是心中沒底,或許他手下除了魏延、馬超,真的沒有其他勇士了,頓時不屑地說道:「劉欣,我知道隨我們一起來的那兩個人是你們漢人當中最厲害的兩個人,但我匈奴像赤烏勒這樣的勇士卻有很多,」
許褚哈哈笑道:「那你算不算一個,要不,你們三個一起上,看看能擋得爺爺幾刀,」
草原人大多性格粗獷,卻也不乏呼廚泉這樣的狡詐之人,許褚的話正中他的下懷,為了在劉欣面前扳回一局,以多敵少雖然為英雄所不恥,卻不失為一個穩妥的辦法,不過,呼廚泉好歹也是匈奴右賢王,他自持身份,倒不會真的也加入戰團,三個人力戰這個剛剛跳出來的黑漢子,
呼廚泉手按胸口,大聲說道:「好個大言不慚的黑廝,要勝你何需三人,只需赤烏勒和孤塗安兩位勇士,便可將你拿下,你可敢與他二人一戰,」
他這番話說的,倒彷彿是許褚佔了便宜一般,不過,赤烏勒和孤塗安也算是匈奴有名有勇士,聽說讓他們雙戰許褚,都不禁有些臉紅起來,遲疑不語,
呼廚泉既想扳回一場,又想看看劉欣的手下究竟有多少實力,軟硬兼施地連聲催促起來,說道:「這麼好的機會豈容錯過,你們兩個一起上,那個黃臉的塊頭太大,就挑這個黑臉的,什麼招數都可以用出來,若是勝了,回去自有你們的好處,若是你們不盡全力,哼,後果自己想吧,」
他這次說的是匈奴話,不料卻被侯棄奴聽個明明白白,又把他這番話原原本本地翻譯了出來,惹得大廳裡的諸將發出一陣哄堂大笑,將呼廚泉臊得滿臉通紅,
典韋大笑道:「好好好,那你們就和那個黑臉的打吧,可一定要出全力啊,哈哈,哈哈……」
赤烏勒和孤塗安對望一眼,一齊點頭,到了這個時候,他們就算不想打也只有硬起頭皮站出來了,
他們兩個人來時並沒有攜帶兵刃,不過,州牧府裡有現成的練武場,各式兵器一應俱全,赤烏勒挑了一柄三股鋼叉,孤塗安則選了一根狼牙棒,這兩個都是行家,拿在手裡的雖然不是他們自己的兵器,卻可以感覺得出來,質量遠遠勝過他們慣常所使,
許褚從親衛手中接過自己的大刀,虛砍一刀,帶起一陣勁風,沉聲說道:「二位,請吧,」
赤烏勒脾氣雖然暴躁,臨戰之時卻不含糊,從剛才許褚虛劈那一刀所帶起的風聲,他就判斷出許褚這口刀的重量絕對不輕,他不敢拿鋼叉前去硬碰,虛晃一下,攻向許褚的下盤,那孤塗安卻仗著力大,又用的是狼牙棒這樣沉重的武器,怒喝一聲,照著許褚當頭便是一棒,
許褚叫聲「來得好,」,身子向後一撤,讓過赤烏勒那一叉,大刀掄了關個圓圈,反撩上去,大喝一聲:「撒手,」
只聽「噹」的一聲大響,大刀正迎上孤塗安的狼牙棒,孤塗安不待發力,便覺得虎口一陣酸麻,狼牙棒拿捏不住,脫手飛向半空之中,
要知道,孤塗安這一棒是自上而下砸過來的,而許褚是自下而上去反磕他,竟將他的狼牙棒震得脫手,兩相比較,誰還能看不出來,許褚的力氣比孤塗安可要大得多了,
赤烏勒一叉刺空,趁著許褚舉刀迎擊孤塗安的當口,三股鋼叉橫著便掃了過來,直取許褚的小腿肚子,赤烏勒打的如意算盤,這一下若是打實了,雖然不礙性命,卻也定叫他骨斷筋折,
哪知,許褚突然凌空躍起,那口大刀順勢收了回來,逕取赤烏勒的雙臂,赤烏勒眼見得避無可避,只得扔了鋼叉縱身退後,那刀去勢不減,正落在他剛剛立身之處,激起一處塵煙,
許褚將手中的大刀朝地上重重地一頓,大聲說道:「我大哥常說,你們匈奴是騎在馬背上長大的,大概在地上勝了你們,你們也不會服氣,要不咱們上馬再戰,這次你們三個一起來,」
孤塗安的雙臂直到現在仍然提不起勁來,哪裡還敢再戰,只得朝著赤烏勒搖頭苦笑,赤烏勒心中明白,剛才許褚若是趁勝追擊下去,只怕他已經身首異處了,他雖然脾氣暴躁,卻並非不識好歹,也是低頭不語,
其實,這兩個人確實是匈奴族中的勇士,但是匈奴人的長處在於騎射,像這種近身搏擊並非他們所長,他們與漢人的將領比試武藝,實在是以己之短擊敵所長,不輸才怪,
呼廚泉眼看著許褚幾乎不費吹灰之力,便連敗二人,而且擊敗孤塗安的那一刀純粹是憑蠻力取勝,並沒有絲毫投機取巧,這才明白,漢人中的勇猛之士絕對不只是他在路上見到的那兩個人,
劉欣看著呆若木雞的呼廚泉,笑了笑,說道:「呼廚泉,像許將軍這樣的勇士,劉某的帳下還有很多,你現在應該清楚了吧,劉某剛才所言並非是虛言恫嚇,現在,你們可以坐下來好好聽一聽劉某的打算了吧,」
匈奴人由於長期生活在惡劣的環境中,要與天鬥,與人鬥,與猛獸鬥,自然養成了彪悍勇猛的性格,這也是他們屢次戰勝漢人的原因,但是,惡劣的環境也讓匈奴人的生存繁衍極其困難,人口的增長也就十分緩慢,而如今的漢人已經發展到五千多萬人口,在這麼大的人口基數中,要挑選出一些合格的戰士,自然也就不那麼困難了,
呼廚泉情知再鬥下去只會自取其辱,無奈之下,只得跟著劉欣重新返回大廳,底氣已經明顯不足,
劉欣輕輕拍了拍巴掌,吩咐道:「來人,給這三位來自匈奴的朋友看座、上茶,」
從屏風後面轉出六名匈奴裝束的少女,給呼廚泉三個搬來椅子,奉上香茶,
赤烏勒不經意間瞥了給他奉茶的少女一眼,不覺失聲驚呼道:「你是蘭妮兒,」
那個少女沒敢說話,只是含淚點了點頭,躬身退過一旁,顯然已經默認了她就是赤烏勒所說的那個蘭妮兒,
匈奴是由一個個大大小小的部落組成的鬆散政權,他們的單于就是由各部落共同推舉出來的,各部落既有牧民也有奴隸,相互之間也經常發生爭鬥,為了更好地生存下去,一些小的部落只能盡量依附於那些較大的部落,像赤烏勒和孤塗安雖然都是部落首領,但是他們的部落都比較弱小,只能依附於呼廚泉的部落,
其實,呼廚泉原先並不是這個部落的首領,這個部落的首領本來應該是須卜骨都侯,須卜骨都侯在匈奴內亂中喪生以後,於夫羅再次當上了南匈奴單于,他便指派自己的弟弟呼廚泉擔任了原屬於須卜骨都侯的部落首領,這是一個比較大的部落,否則當年須卜骨都侯也坐不上南匈奴單于的位置,在這個部落的下面自然也就依附著不少較小的部落,現在,呼廚泉不僅接管了須卜骨都侯的部落和他的女人,也接管了依附於這個部落的那些小部落,
那些依附於大部落的小部落,其實日子並不好過,無論是出外掠奪還是應付戰爭,他們的族人都將衝在前面,每次遭受的傷亡也是最大,為了能夠更好地生存下去,這些小部落之間也會結成一定的聯盟,相互扶持,而結成聯盟的最好辦法就是姻親,
蘭妮兒就是另外一個較小部落首領的女兒,而這個小部落正是赤烏勒結盟的對象,卻在這次漢軍橫掃漠南的行動中遭受了滅頂之災,如果沒有漢軍的這次行動,等開來看春天,蘭妮兒就會嫁給赤烏勒的長子,兩個部落也就正式結為聯盟,可是現在蘭妮兒已經成了劉欣府裡的一名奴隸,她的部落也徹底從這個草原上消失了,結盟不可能,這樁親事也就沒有任何必要了,
殘酷的事實擺在這裡,漢人不再像以前那樣講究什麼仁義道德了,他們也會像匈奴人一樣殺死和他們敵對的婦孺,擄走女人和牛羊,或許仍有許多漢人會堅持以德服人、以仁治國,但是至少眼前這個叫做劉欣的人肯定不想這樣做,
想到了這一層,赤烏勒的心情比起輸給許褚還要沉重,他作為部落的首領,必須對整個部落的族人未來負責,他可以肯定,如果繼續和大漢對抗,或者可以說成是如果繼續和劉欣對抗下去,相信要不了多久,他的部落也會和蘭妮兒的部落一樣從這個草原上消失,他那幾個美麗活潑的女兒也會和蘭妮兒一樣,成為州牧府中的一名女奴,
赤烏勒還沒有從這個驚人的「發現」中回過神來,突聽呼廚泉大聲讚歎道:「大人,這茶太好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