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宮拱手說道:「回主公。郭嘉勾引的是弘農王的遺妃唐氏。」
此話一出。就連沮授、田豐都是大吃一驚。連聲問道:「公台。你所說的可是當真。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陳宮神色不變。繼續說道:「此事便發生在奉孝從南中返回襄陽以後。是一位重要人物親口對陳某所言。陳某初時猶自不信。後來派人暗中觀察。果見奉孝近日常常出入何太后的府邸。是以特來向主公稟報。」
漢時女子改嫁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若是尋常女子自然無人過問。可是唐嫻的身份不同。唐嫻是漢少帝劉辯的皇后。劉辨被董卓廢掉以後。改封弘農王。唐嫻也隨之降格成了王妃。與唐嫻的身份同樣尷尬的還有何蓮和伏壽。她們都曾經做過大漢的皇后。自然是不能改嫁的。
作為內閣大學士。郭嘉對於這些人的情況是一清二楚。照理說應該不會去招惹唐嫻才是。郭嘉雖然出身貧寒。但他年紀輕輕便得到劉欣的信任。也算得上位高權重了。俸祿也是不薄。只要他點一下頭。這荊襄一帶的士族大家。又有誰不願意將女兒嫁給他呢。
但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劉欣是見過唐嫻。知道她生得十分美貌。而郭嘉又早就過了弱冠之年。萬一真的看上她也不是沒有可能。
劉欣不禁沉吟道:「唐氏今年多大了。」
身為幻影秘諜的統領。這些重要人物的檔案都在沮授肚子裡裝著呢。聽到劉欣問起。他慌忙拱手說道:「回主公。唐氏應該剛至及笄之年。」
其實劉欣是知道唐嫻的大致年齡的。他有心要為郭嘉開脫。這才故意出言相詢。等沮授說完。劉欣點了點頭。說道:「原來唐氏才十五歲啊。她這樣年紀輕輕。總不能讓她孤獨終老吧。如果郭嘉有意……」
陳宮打斷劉欣的話。一本正經地說道:「請主公恕屬下無禮。唐氏孤獨終老。屬下也不願意看到。只是祖宗規矩如此。怎能更改。若想唐氏改嫁。只有一個人可以娶她。」
他這話說完。兩隻眼睛便緊緊盯著劉欣。看得劉欣毛骨悚然、寒毛直豎。連連擺手。說道:「這樣吧。郭嘉的事我會慢慢調查。先扣他三個月的俸祿。等事情清楚了再另作處置。公台稟公直言。劉某非常欣慰。傳令嘉獎。另賞黃金五十兩。希望公台再接再勵。替劉某把好這道風紀關。」
陳宮並不告退。繼續說道:「奉孝家境貧寒。他又為人放浪。好飲酒。平日花費頗多。恐怕余不下什麼錢財。若是扣了他三個月的俸祿。甚為不妥。好在他現在尚未釀成大錯。還請主公換成訓誡為妥。請主公三思。」
劉欣笑道:「公台啊。你為人正直。能稟公執法。卻又懷著一顆仁愛之心。讓你來做這個都御史真是用對人了。好了。奉孝的事情你就不要操心了。我會認真處理的。」
陳宮是個一心撲在工作上的人。見劉欣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也不再多言。他還有許多其他事情需要處理。便躬身告退。眼看著快到東城區了。沮授、田豐也一齊說道:「主公。夫人們一定在家等急了。屬下也先行告退。」
「不忙。」劉欣轉頭朝著馬車喊道。「融兒。你先回府去。向夫人說一聲。我還要處理一件事情。過一會回去。」
馬車裡備的那些零食早就被祝融消滅乾淨。她正趴在窗口百無聊賴地看著四周的風景。突然聽到劉欣對她說話。慌忙挑起窗簾說道:「阿哥。我和你一起去。」
劉欣板起臉來說道:「我有正事要處理。你跟著去像什麼話。趕緊回家去。跟倩兒說一聲。讓她準備好食材。等我回來要親自下廚。」
聽到「回家」兩個字。祝融的心裡便暖洋洋的。又聽到劉欣要親自下廚。頓時將那饞蟲勾了起來。對著那個健婦連聲吩咐道:「快、快、快。快回府。」
看到祝融如孩子般的表現。就連田豐也有些忍俊不禁。笑著說道:「呵呵。主公。像融夫人這樣的奇女子也只有您能夠駕馭得住啊。」
沮授接茬道:「哎。元皓。你這話可說得不對。主公的幾位夫人。哪個不是奇女子。」
「你們二位真是為老不尊。居然開起劉某的玩笑起來了。」想到家裡的嬌妻美妾和一個個可愛的那兒。劉欣恨不得插翅飛了回去。可以他卻有一件大事要去做。也不得不按捺下性子。說道。「好了。咱們來談正事。」
沮授說道:「主公。奉孝的事情也不急在一時。還是和夫人們團聚要緊。您還是先回府吧。」
劉欣搖了搖頭。說道:「奉孝的事情還有些蹊蹺。有些東西仍需要調查清楚。剛才公台說了。是一位重要人物告訴他這個消息的。那個重要人物是誰。又為什麼要告訴公台這些。都需要搞搞清楚。」
田豐有些不解。脫口說道:「要弄清楚這些還不容易。問一下公台不就知道了。」
劉欣說道:「不然。這位重要人物相當於公台的線人。如果隨便就將線人出賣了。以後還有誰願意向他提供消息呢。如果劉某去問公台。他自然不得不說。可是誰知道他有沒有答應過那位重要人物保守秘密呢。如果是這樣的話。就令公台難做人了。所以劉某還是不問的好。」
田豐慢條斯理地捋著他頜下那三縷長鬚。默默想著這「線人」到底是什麼意思。沮授卻聽得明明白白。他掌管著幻影秘諜。那些向秘諜提供情報的人都可以稱作「線人」了。但是。他卻不理解。這些事情難道還需要劉欣親自去調查嗎。於是。忍不住說道:「既然如此。主公更不必忙在一時了。」
劉欣笑了起來。說道:「公與。這件事我當然不急。你安排人慢慢查就是了。現在請二位先生帶我去見一個人。」
沮授、田豐對望一眼。齊聲問道:「不知主公想要見誰。」
劉欣笑著說出兩個字來:「馬騰。」
正在院子裡無聊地看著天空發呆的馬騰。沒來由地便打了個響亮的噴嚏。他從涼州來到襄陽已經十多天了。雖然衣食無憂。可是一直沒有人給他安排職司。難免有些心中發慌。唯一的寬慰便是劉欣還未回來。其他人不敢作主罷了。
馬騰並不像三國演義你描寫的那樣忠於漢室。他也有自己的野心。不過。他的野心還沒有到一統天下的地步。也只是想要割據一方而已。當初樊稠前去遊說的時候。馬騰和韓遂等人一樣。既不表態投效。也不公然反抗。其目的就是想維持他在涼州獨佔一方的現狀。如果劉欣只是坐鎮長安。而遲遲沒有進一步動作的話。馬騰也打算派使者前往長安拜見。謀一個聽調不聽宣的位置。誰知道半路殺出個賈詡。改變了劉欣的計劃。張飛、黃忠兩路人馬一齊殺向涼州。
令馬騰想不到的是。張飛、黃忠二人並沒有採取先弱後強的策略。而是直取整個涼州勢力最大的韓遂。雖然韓遂殺了樊稠。給了劉欣動武的理由。但是馬騰可以肯定。劉欣的目標是整個涼州。這種先強後弱的作法有違常理。
馬騰與韓遂雖然名為結義兄弟。但是二人分分合合也不知道多少次了。兩個人也多次交手。馬騰的妻子和幼兒便是死的韓遂手上。所以馬騰對於韓遂的實力看得最清楚。知道自己目前還不是韓遂的對手。
然而。在張飛、黃忠二人的打擊下。韓遂竟然毫無還手之力。節節敗退。從探馬回報的消息來看。劉、韓兩軍之間的所有戰役都是光明正大、硬碰硬的對戰。沒有絲毫陰謀詭計。足見劉欣軍隊的戰鬥力比韓遂高得太多了。
馬騰很清楚。涼州諸豪強的實力。韓遂之後就數他了。劉欣要解決整個涼州。消滅了韓遂。下一個目標一定是他無疑。馬騰也想自保。便派人向羌族部落求援。馬騰有一半的羌人血統。與羌人的關係向來交好。沒想到派出的人帶回來的消息讓他大吃一驚。羌族各部落居然站在了劉欣一邊。
這個消息令馬騰的態度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從他起兵造反。至今也有五六年了。其間多次遭逢敗績。都是依賴羌族這個大後援而化險為夷。如今羌族不僅不會繼續幫助自己。甚至有可能倒戈相向。而且還有更令他心驚的消息傳過來。張飛、黃忠竟然拒絕了韓遂的投降。擺明了要趕盡殺絕。在這種情況下。馬騰才被迫派龐德前往蕭關向劉欣遞上降表。
馬騰情知不是劉欣的對手。所以他這次降得很徹底。不僅交出了印信。還交出了地盤和兵權。舉家遷往襄陽。等待劉欣的召見。這一等便是十多天。馬騰也有些不耐煩起來。每次派人去詢問。答案都是主公尚在南中。請他稍安勿躁。可是。馬騰把自己的身家性命全都押上了。還不知道劉欣空間是個什麼態度。他如何安得下心裡。整天呆在這院子裡出神。就連繁華的襄陽城都懶得去看上一眼。
他不願意出去。並不代表其他人不願意出去。他的三個兒子和一個侄兒都正當少年。對於襄陽城裡那麼多的新奇物事都感到眼睛不夠使了。這不。一大早又上街去了。
突然。大門「彭」的一聲。被人狠狠地撞了開來。只見一個英俊少年大踏步闖了進來。氣急敗壞地說道:「爹。劉欣那廝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