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等人一齊拱手說道:「請主公(大哥)吩咐,」
劉欣點了點頭,說道:「這邊的戰事結束以後,你們要安排一支精兵,以最快的速度趕往孟家的各個寨子當中,安置好孟家的那些老弱婦孺,凡是族長頭人的家眷,男子不分長幼,身高超過車輪的全部斬首,婦女孩童一律充作官奴,其餘百姓併入各部落當中,女子改嫁,男子為奴,」
這哪裡是安置,分明是**裸的鎮壓,郭嘉等人本來對於異族就沒有太多的好感,齊聲應諾,典韋因為妻子是蠻族人的緣故,對於異族人並沒有什麼歧視,但是孟家不同,在典韋眼裡,孟獲起兵多半是為了祝融的原因,他如何能夠容忍別人跟他的大哥搶女人,自然連整個孟家都恨上了,
封烈聽了卻是大吃一驚,這是要將孟家滅族啊,他慌忙欠身說道:「主公……」
不等他說不下去,劉欣果斷地一揮手,說道:「封烈,你不用為他們求情,我這樣做也是為他們好,你剛才也說過,不要我們去攻打,別的部落就會欺上門去,與其讓他們在提心吊膽之中度日如年,還不如早點將他們安置妥當,」
如此牽強的理由,就連劉欣自己都覺得臉皮有些厚了,不過他更明白,歷史上有許多血的教訓,一些民族在逆境中往往會迸發出極大的潛力,別看他們現在是很弱小,但也許幾十年後他們就能夠強大到將原來欺壓他們的人踩在腳下,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這樣的道理,封烈可以不懂,但劉欣絕對不能不知道,
看著一臉黯然的封烈,劉欣拍了拍他的肩膀,正色說道:「劉某不是一個喜歡殺戮的人,但是為了整個南中的長治久安,為了漢蠻兩族能夠永遠和平共處,必須要做出取捨,」
郭嘉足智多謀,聽了劉欣的安排,自然明白他是出於什麼目的了,連聲說道:「主公為了復興漢室,寧願自己擔上這個惡名,真是令屬下欽佩不已,」
劉欣聞言一愣,旋即笑著說道:「奉孝,你錯了,擔上這個惡名的不是我,」
郭嘉不解地問道:「不是主公,那又會是誰呢,」
劉欣朝他指了指,一本正經地說道:「那就是你啊,」
郭嘉想不明白,苦笑著說道:「怎麼會是屬下呢,」
劉欣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奉孝,沒有其它原因,我只是需要你來替我背起這個黑鍋,怎麼,有難度,」
郭嘉向來放蕩不羈,是有名的浪子,對於自己的名聲並不十分看重,聽到劉欣讓他背這個黑鍋,反而笑了起來,說道:「是屬下不察,主公肩負復興大業,怎可擔此惡名,背這個黑鍋,屬下當仁不讓,哪來什麼難度,」
趙雲、典韋、文聘三人也跟著笑了起來,在他們看來,對於反叛朝廷的異族部落進行清洗,雖然要擔些惡名,這惡名卻也算不得重,事實上,這類情況在歷朝歷代多有發生,尤其經常會發生在朝代更迭的時候,例如明朝著名的三寶太監鄭和,原本就是雲南邊陲一個小部落的孩子,這個部落的人由於反抗明軍的進攻,而遭到了滅族之禍,除了少不更事的孩子,其餘人全都被屠殺乾淨,鄭和當時只有十歲,被送入燕王府為奴,兩年後受到宮刑成了太監,朝廷使用這種手段來鞏固自己的統治雖然有些血腥,卻也最為有效,所以,在郭嘉等人看來,這樣做是理所當然的事情,相對於其他人,劉欣這樣做已經算是比較仁慈的了,除了族長頭人,普通百姓並沒有遭到大肆殺戮,郭嘉他們更不會有太多的想法,
一將功成萬骨枯,在亂世之中,哪一個爬上高位的人不是兩手沾滿血腥,劉欣本來就抱定「千秋功過自由他人評說」的心態,哪裡會在乎擔不擔惡名,何況他勢力所及之外的地方,他的惡名已經不少了,也不在意再多上那麼一兩條,他剛開始並沒有想到要找人來背這個黑鍋,否則他也不會將趙雲等人全部召集起來商議,而完全可以私下裡交代給郭嘉去處理,他是聽郭嘉提到了「惡名」,想起祝融的感受,才臨時有了這個想法,
劉欣一轉眼,便瞧見封烈臉上神色古怪,知道他還有些心結沒有解開,歎息道:「唉,其實劉某也不想對孟家趕盡殺絕,畢竟三年前劉某還與孟獲的父親孟丹相談甚歡,大家也算得上老交情了,只是昨夜,金甲神人托夢於我,這一次,即使孟家能夠歸順,也不會出於真心,久後必反,他叫我早日除之,你們想想看,要是十年二十年以後,漢蠻兩族的百姓和睦相處,過著幸福安寧的日子,孟家突然造反,勢必又要生靈塗炭,不知多少蠻漢百姓要因此家破人亡,現在犧牲孟家這一個部落,也好過多年以後,上百個大大小小的蠻族部落和數十萬漢人百姓跟著遭殃,孰輕孰重,不可不察啊,」
封烈沉默半晌,突然翻身跪倒,大聲說道:「主公,末將知錯了,這個黑鍋就讓末將來背吧,」
劉欣知道自己剛才的一番話已經徹底打動了封烈,再不用擔心他會把今天商議的事透露給祝融,於是伸手將他扶了起來,笑著說道:「封將軍,你沒有錯,為將之道,除了武勇氣、智謀,還需要有仁心,對你的表現我很滿意,孟家與你們封家原是至交,又是同族,你來背這個黑鍋不合適,還是由奉孝來吧,」
封烈堅定地說道:「回主公,末將以為沒有什麼不合適的,封、祝、孟三家曾經同進共退,是孟家先違盟約、背信棄義,末將氣憤不過,對孟家痛下殺手,也是情有可原,其實,蠻族各部落之間的相互殘殺也是時有發生,他們孟家如果不是不停地併吞那些小部落,也不會發展出今天這樣強大的勢力,聽了主公的話,末將才發現,孟家一定蓄謀已久了,」
自從做了蠻族軍團的軍團長,封烈就被強逼著讀了不少書,對於書裡的內容他大多只是一知半解,居然就能將劉欣胡謅的一段話與孟家的發展聯繫了起來,還說得振振有詞,劉欣一時無語,只得摸了摸光溜溜的下巴,說道:「不錯,不錯封將軍最近進步不小嘛,處理孟家的事就交給你了,以後還要繼續多讀書,不可放鬆,」
來到這個時代以後,劉欣還一直保持著刮鬍子的習慣,並沒有像其他人一樣蓄須,所以他的下巴始終光溜溜的,
交代完這兩件事,劉欣便離開郭嘉的營帳,在軍營裡四處巡視起來,畢竟普通士兵的營帳不可能像他和郭嘉等人的營帳一樣,有床榻有桌椅,許多士兵都是席地而眠的,綿綿的秋雨讓濕氣瀰漫,士兵們睡在這樣的地上,遭的罪可想而知,而此時,劉欣一句簡單的慰問,一個鼓勵的微笑,一個隨意的握手,都能讓士兵們激動不已,再苦再累都絲毫不覺得了,這一圈轉下來,將士的士氣又提高到了一個新的頂點,歡聲笑語充滿了整座軍營,
再次來到郭嘉的營帳時,郭嘉已經笑嘻嘻地將那幅佈防圖交回到劉欣手上,他已經複製完成了,呂凱繪製的那幅佈防圖雖然詳盡,但是線條十分簡單,要複製這樣一幅圖,對於郭嘉來說,自然是小事一樁,他的精力更多的要放在如何將孟獲那三萬人馬消滅乾淨上去,
重新將那幅佈防圖塞進袖子裡,劉欣終於可以放心地返回自己的大帳了,本是商議軍情要事的中軍大帳,由於祝融「賴」在裡面不走,又有侯棄奴盡忠職守的不時巡邏,已經兩天沒有將士靠近了,一日三餐也是由祝融有那四個堂妹負責送過來的,
劉欣抬頭望了望天空,已經兩天不見蹤影的紅日在雲際間突隱突現,看來這天要放睛了,再有一兩天就可以對南中聯軍用兵了,劉欣一邊走,一邊思忖著找個什麼理由讓祝融回自己營帳才好,猛抬頭便見祝家那四個小妹妹正站在帳門外面竊竊私語,臉上紅撲撲的,不知道在議論什麼開心事,
直到劉欣走近了,她們四個猶自渾然未覺,劉欣乾咳了兩聲問道:「你們怎麼不進去,站在外面做什麼,」
四人這才醒悟過來,慌忙行禮,祝玉年幼,嘻嘻笑道:「我們怕吵了阿姐,不敢進去,」
蠻族女兒早熟,年紀最長的祝炎雖然也只有十四歲,但在蠻族女子中已經算得上「剩女」了,看到祝融到現在都沒有起床,便什麼都明白了,她意味深長地看了劉欣一眼,幽幽地說道:「奴家剛才進去看過了,阿姐睡得正香呢,」
祝炎的眼神**大膽,還有幾分挑逗,看得劉欣一哆嗦,慌忙說道:「哦,還沒醒啊,我進去看看,」
祝定當初選了同族的這四個女孩子陪著祝融的目的,這四個女孩子都是心知肚明,如今看到祝融的表現,就知道劉欣不是一般的強壯,自己的「性福」算是有保障了,蠻族女兒向來大方,並不掩飾自己的情感,祝炎那滿是怨悵的眼神,分明是在向劉欣發出無聲的抗議,既然阿姐都吃不消了,為什麼不把我叫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