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劉欣早就發出過聲討董卓、劉協的檄文,但是卻沒有人將這封檄文拿給劉協看,劉協當然不知道劉欣不承認他這個皇帝的事情,劉協聽了曹操的話,果然變了臉色,驚恐地問道:「曹愛卿,劉欣當真要取朕的性命,」
曹操冷哼一聲說道:「這還能有假,劉欣污蔑皇上弒兄篡位,這兩件事情哪一個都是死罪,劉欣如此處心積慮地追殺皇上為得是什麼,還不是他自己想當皇上,」
劉協的小臉已經變得煞白,額頭上冷汗連連,結結巴巴地說道:「曹愛卿,昨天追擊朕的真是劉欣,那朕的皇后落到他的手裡,豈不是很危險了,」
曹操看著這麼個天真的小皇帝,心中好笑,嘴上卻說道:「劉欣此人好色如命,皇后落到他的手上,清白難保,但性命或可無憂,如果是皇上落到他的手上,肯定會性命不保,」
劉協聽到這裡,神色一呆,落下幾滴淚水,他和伏壽年紀都還小,自然沒有夫妻之實,卻也在一起生活了一年有餘,彼此還是有些感情的,昨天只顧著自己逃命,不得已才拋下了她,畢竟已經大婚,雖然未經人事,劉協對於男女情愛還是知曉了一些,聽了曹操的話,想像著伏壽承歡於劉欣胯下,嬌啼宛轉的情景,劉協不由悲從中來,
曹操見狀繼續說道:「皇上,若想逃脫劉欣的魔爪,只要遷都一途,至於皇后的安危,可待日後再設法營救,」
劉協黯然說道:「那就依愛卿所言,遷都便是,」
王允匆匆趕到劉協的營帳外面,便聽到劉協說出「遷都便是」這四個字來,不覺一陣頭暈目眩,差點站立不住,
曹操聽到營帳外面有動靜,走出來一看,見是王允,便滿臉堆笑地說道:「原來是王司徒啊,王司徒來得正好,皇上已經同意遷都濮陽,就請王司徒前去通知諸位大人,一個時辰以後便在洛陽東門集中,啟程前往濮陽,」
王允呆立半晌,一時說不出話來,曹操這樣一安排,他們昨天晚上商議的事情就無從實施,王允不覺懊惱不已,都怪自己貪睡,讓曹操佔了先機,可是,曹操現在搖身一變成了大漢的丞相,地位已經在他這個司徒之上了,局勢漸漸脫離了他的掌控,王允長歎一聲,只得轉身回營,
聽說又要遷都,朝臣們頓時炸開了鍋,楊奉第一個不樂意了,他站起身來大聲說道:「早知如此,當初我就不追隨你們來洛陽,現在家眷也丟了,你們許諾的官位也沒了影子,要走你們走,我就呆在洛陽不動,」
楊奉這番話引起了許多朝臣的共鳴,他們中大多數人的家眷還留在長安,現在長安城被劉欣攻克,作為劉協的「死黨」,劉欣會如何對付他們的家眷誰也不敢去想像,他們拋家捨業追隨劉協,結果第一個得到封賞的卻是曹操,忙活了半天反替他人做了嫁衣裳,人人心裡都憋了一股氣,
只是人在矮簷下,怎能不低頭,當初在董卓的殘暴統治下,他們這些人還不是乖乖地任由董卓宰割,現在只不過是將董卓換成了曹操而已,眾人發了一通牢騷之後,也都默認了這樣的結局,直到真正出發的時候,王允才發現少了伏完,楊奉知道如果去了濮陽,自己便再沒有出頭之日,只是按兵不動,靜觀其變,
只要劉協在自己手上,其他人少一個也好,少兩個也罷,曹操並不放在心上,他行事果斷,既然決定了放棄洛陽,便沒有絲毫猶豫,抓緊時間組織人手將錢糧等物全部運走,又派人通知還在繼續佯攻伊闕關的曹仁,讓他伺機撤退,至於洛陽城的那些百姓,曹操雖然也很想將他們一起遷走,但是他一向缺少錢糧,多一個人就多一張嘴吃飯,也只好作罷,
如果不是楊奉一力護持,又得他勸降了函谷關的宋果,劉協是無論如何也到不了洛陽的,現在得知曹操將劉協帶往了濮陽,楊奉越想越是窩火,一拍面前的几案,大聲說道:「孩兒們,拿披掛來,與我去追擊曹操去,」
左右聽了這道命令,個個面面相覷,現在楊奉的手下只剩下兩萬餘人,要想追擊曹操,無異於以卵擊石,
楊奉見左右都呆立不動,盛怒之下,一腳踢翻了面前的几案,大聲吼道:「怕什麼,曹操不是敗在劉欣手上嗎,咱們就打著劉欣的旗號在後面一路緊追,搶些輜重回來也好,若不如此,以後大家都喝西北風嗎,」
這番話還是有些吸引力的,畢竟大家都看得明白,曹操撤退時已經將洛陽的錢糧全部運走了,如果能夠搶一小部分回來,也夠他們支持一陣子的,否則還真要斷炊了,
曹操的人馬剛剛抵達虎牢關,就聽探馬來報,劉欣的大軍離此只有十里之遙,
虎牢關守將呂虔拱手說道:「請主公先行,末將拚死守住此關,定將追兵阻在關內,」
曹操搖了搖頭說道:「沒想到劉欣來得這麼快,算了,他的目的不過是佔據整個司隸罷了,只要皇帝在我這裡,何愁天下諸侯不會俯首聽命,就將虎牢關讓與他又何妨,傳我的將令,三軍不得停留,全速前進,」
隊伍裡雖然沒有夾帶百姓,但有許多輜重,行進的速度也快不到哪裡,離了虎牢關走了約二十多里,又有探馬來報,劉欣的大軍緊追不捨,離此不足五里了,
襄陽城外那一仗令曹操分外膽寒,聽說劉欣的軍隊又追近了些,遲疑了一下,說道:「傳令,棄了輜重,輕裝前進,」
荀彧慌忙攔住道:「主公且慢,屬下一直在疑心,劉欣的軍隊怎麼會來得這麼快,會不會另有其人,」
曹操歎息道:「文若,你有所不知,劉欣手下的軍隊似乎永遠不知道疲倦一樣,上次我敗走襄陽,他的軍隊便從後面緊追不捨,如果不是天降大雨,你我恐怕再難見面了,尤其是他手下的騎兵,個個騎術精湛,也不知道是怎麼訓練出來的,我們的騎兵也算厲害,可是根本不能和他們一碰,」
夏侯淵接過話茬,說道:「主公,我想起來了,劉欣的騎兵在馬鞍下面似乎掛了個什麼東西,可以將雙腳放上去,說不定就是那個微不足道的東西提高了他們的騎術,」
曹洪就在馬上拱手說道:「主公,現在不是深究劉欣騎兵的時候,敵人的追兵越來越近了,應該早作決斷啊,」
荀彧突然笑了起來,大聲說道:「主公,如果不出我所料,後面的追兵一定是楊奉借假劉欣的名義,否則以主公所說的劉欣騎兵如此厲害,早就追上我們了,」
曹操雖然對荀彧信任有加,但他生性多疑,仍然不大放心,說道:「萬一這次劉欣派出來的都是步兵呢,」
夏侯惇不耐煩地說道:「在這裡商量到天亮也沒個鳥用,待我迎上前去,到底是劉欣還是楊奉,一看便知,」
不等曹操答應,夏侯惇一勒戰馬,帶了數十騎親後,轉身向後奔去,夏侯淵擔心他有失,向曹操拱手說道:「主公,請允許我帶一支人馬相助家兄,」
曹操還在猶豫,後面已經發出一陣驚天的吶喊聲,有探馬飛奔而來,大聲說道:「啟稟主公,夏侯將軍一槍刺死來將,敵眾皆已四散而去,」
過得片刻,夏侯惇深身浴血,策馬而來,大笑道:「果然不出文若先生所料,正是楊奉那廝假冒而來,剛才被我接連殺他三員大將,只可惜跑了楊奉,」
卻說,徐晃得了劉欣的命令,返回弘農郡稍作準備,於次日一早出發,直奔洛陽,發現那裡幾乎成了一座空城,既沒有士兵守衛城池,也沒有官吏管理百姓,徐晃一面分兵守城,發出安民告示,一面向虎牢關方向派出大量哨探,
此時敵情不明,行事謹慎的徐晃絕不會輕舉妄動,在等候消息的時候,他便客串起洛陽令來,徐晃也曾經做過幾天南陽太守,處理政事對他來說也不是非常為難,洛陽城現在可以用三個字來形容,那就是「髒、亂、差」,與徐晃當年在這裡當兵時已經判若兩地,
徐晃就將曹洪原先佔據的那座大宅院當成自己的臨時衙門,又從軍中挑選出一些識字的士兵,對洛陽的百姓進行戶籍登記,同時,對於城中的房屋,徐晃明確宣佈,除非能夠提供有效的房契、地契,否則都歸官府所有,可以暫時借給這些百姓居住,將來統統要收回來,這些事情都是他臨行前,劉欣特意叮囑的,因為劉欣打算在佔領整個司隸以後,組織人手重建長安和洛陽,
正當徐晃在府中忙碌的時候,門外突然傳來吵鬧之聲,徐晃眉頭一皺,踱出府門,只見一個三十多歲的文士大聲叫嚷道:「放我進去,我要見你們的將軍,」
徐晃分開守門的士兵,上下打量著那人,說道:「我便是他們的頭兒,你要見我有什麼事,」
那名三十多歲的文士看了徐晃一眼,猶自不信,說道:「這裡你能不能作主,」
徐晃笑道:「現在洛陽城中,就是由我作主,有什麼事你就快說吧,我很忙,」
那名文士雙目圓睜,大聲說道:「那你還我的妻女來,」
徐晃一愣,問道:「難道有人膽敢強搶民女不成,你是什麼人,如實說來,我為你作主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