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遼吃驚地問道:「難道你已經分兵去了洛陽,」
劉欣已經走到他身邊,拉住他的手說道:「張遼張文遠,我知道你是條好漢,但是我剛剛說過,我等得,洛陽的百姓等不得,這樣吧,我現在也不強求你們答應什麼,都先隨我一起去洛陽看看,再作其他打算吧,」
不等張遼反應過來,劉欣已經招手讓士兵牽來一匹無主的戰馬,說道:「上馬吧,趕路要緊,我們邊走邊說,」
就在剛才張遼與黃忠激戰的時候,劉欣已經讓徐晃、魏延領了兩萬人繞過這片戰場,直奔洛陽,現在,他又留下五千人打掃戰場,將傷員、陣亡將士的遺體以及無主的戰馬都送往伊闕關,受傷的并州軍士兵也被送往伊闕關,而陣亡的并州軍士兵的遺體會被就地掩埋,
劉欣帶了剩餘的四千荊州騎兵,快馬加鞭,追趕前面徐晃、魏延的部隊,張遼和那幾十個并州軍士兵也一路同行,劉欣雖然沒有限制他們的自由,卻也沒有允許他們攜帶武器,用劉欣的話來說,現在可以不將他們算作俘虜,但也只能算是戰場觀察員的身份,只能做一個戰場旁觀者,不能參加戰鬥,
張遼是個忠義之人,不管剛才這場單挑是什麼原因輸了,只要是輸了,他就不會反悔,無論劉欣有什麼吩咐,他都會照著去做,而且,他內心對黃忠的武藝還是比較佩服的,在他眼裡,除了呂布以及斬了華雄的關羽,就數這個黃忠武藝最高了,
黃忠對張遼並不放心,擔心他會在半道上生出什麼變故,於是策馬與他並行,問道:「張將軍,你說呂布是天下第一英雄,不知他的武藝與你相比如何,」
張遼看了黃忠一眼,說道:「張某只不過是并州軍中一小校,並不是什麼將軍,至於武藝,張某連黃將軍都不是對手,更不要說和溫侯相比了,黃將軍想必也算得上劉大人手下第一戰將吧,」
黃忠哈哈大笑,指了指趙雲他們幾個,說道:「第一戰將我可不敢當,他們幾個與我都在伯仲之間,而且我們都不是主公的對手,不過,聽你一說,我倒恨不得馬上碰到呂布,大戰一場,看看到底誰更厲害,」
張遼話裡話外,明顯將呂布拔高了一截,沒想到黃忠絲毫不以為意,還要向呂布挑戰,更讓張遼吃驚的是,那邊幾員戰將的武藝竟然都與黃忠在伯仲之間,而且都自認武藝不如劉欣,忍不住扭頭看了劉欣一眼,此人手下不僅人材濟濟,自己看樣子也是個高手,
劉欣聽了他們兩個人的對話,也說道:「文遠如此大才,居然只做了一名小校,可惜了,等此間事了,我會給你安排個合適的官職,至於劉某,雖然粗通些拳腳,卻一向是以德服人,練武只是為了強身健體罷了,」
張遼歎了口氣,沒有再說話,他的內心已經有些動搖了,倒不是因為劉欣對他封官許願,而是這一路走來,所看到的景象令他震驚,
并州軍在丁原的率領下來到洛陽也已經半年時間了,從伊闕關到洛陽這條路,張遼也走過很多次,這裡鄰近京城,還是比較繁華的,
而這一次走來,卻已經是滿目滿目瘡痍,許多村莊都化為了一片灰燼,田地裡的雜草叢生,一片荒蕪,越往前走,越是觸目驚心,普通百姓的屍體隨處可見,更有一些年輕婦女,一絲不掛地倒在血泊之中,顯然臨死之前受盡**,在荒野裡,還可以看到許多墳墓也被挖掘開來,棺木破損,骸骨扔得到處都是,
讓人稍感欣慰的是,荊州軍的先頭部隊已經分出不少人手,收攏那些死裡逃生的百姓,為了趕路,荊州軍攜帶的糧草並不多,接濟不了這麼多百姓,只得讓人分批護送他們南下,還有一些荊州軍士兵,忙著在田野裡掩埋遇難百姓的屍骨,
但這樣一來,也影響了荊州軍推進的速度,沒過多久,劉欣率領的騎兵已經追上了徐晃、魏延一行,由於他們一直衝在最前面,看到的景象更加慘烈,見到劉欣,徐晃、魏延一起搖頭歎息,齊聲說道:「主公,屬下等行動遲緩,請主公責罰,」
劉欣也是面色沉重,說道:「董卓凶殘成性,殺人如麻,洛陽城恐怕早已經是人間地獄了,這裡的事情就交給後軍處理,大家再加把勁,一定要在天黑前趕到洛陽,」
沒等劉欣的軍馬趕到洛陽,董卓就探知了消息,匆匆收拾車仗,往長安而去,這幾天的功夫,他從洛陽富室和帝后陵寢中搜羅的金銀珠寶,就足足裝了五千輛大車,不僅王公大臣,就連洛陽城中的百姓也被強迫著遷往長安,每一隊百姓夾雜著一隊士兵押解,百姓號哭之聲傳出十多里外,臨行之時,董卓還下令在洛陽城中四處放火,就連皇宮也不能倖免,
日已西斜,劉欣終於趕到洛陽,他立刻下令兵分兩路,一路由張飛、趙雲、徐晃、魏延率領,追擊董卓,解救被強迫遷徙的百姓,一路由黃忠、許褚率領,在洛陽城中四處救火,
就在劉欣趕到洛陽的時候,馬芸也將於吉押進大牢,立即對他展開審問,馬芸知道,歷史上記載,孫策就是因為得罪了這個於吉,導致舊傷復發而喪命的,她很擔心這個於吉是某一方勢力派出的奸細,通過審問,馬芸發現,這個於吉完全是得知劉欣出兵的消息後,才臨時起意,想要利用荊州的乾旱騙些錢財,而且他也確實預測到三天之內,荊州一帶會下大雨,
既然不是奸細,馬芸便不再管他,吩咐典韋道:「這個妖道精於脫逃術,關押的地方要嚴加看守,晝夜不可離人,一切等大人回來再行發落,」
於吉掙扎著大叫道:「夫人您就饒了小的,將這個法寶解開了吧,這樣反綁著,小人連東西也吃不了啊,」
馬芸雙手一攤,說道:「於神仙,你這是自作自受,這件法寶我只會用,不會解,要想解開,只有等州牧回來了,」
說完,馬芸轉身便往外走去,留下於吉在後面大喊大叫,早有幾個獄卒衝了上來,剛才聽馬芸說了他會些妖法,擅於脫逃,擔心看管不住,又七手八腳地給他套上腳鐐,不過,他雙手被銬在背後,這枷鎖是戴不上去了,
忙碌了一天,馬芸剛剛回到州牧府,卻見蔡邕守候在門前,不由奇怪道:「蔡老先生,您是來看昭姬母子的吧,怎麼不進去,站在外面像什麼話,」
蔡邕拱手說道:「回夫人,我是送劉裕回府的,按照院規,從明天起,他應當被停課三天,還請夫人定奪,」
馬芸也在襄陽書院教了幾年書,對書院的院規再熟悉不過了,違反院規的處罰措施分好幾種,都是當初馬芸親手制訂的,停課三天是嚴厲程度僅次於開除的處罰措施,這說明劉裕一定做了非常嚴重的違反院規行為,只是礙於劉欣、馬芸的面子,蔡邕一時還拿不定主意,
這裡的道理,馬芸自然一下子就明白了,不由悖然大怒,沉聲問道:「劉裕人呢,」
劉裕低著頭,從門房裡走了出來,嚅嚅地喊了一聲:「娘,」
馬芸轉向蔡邕,說道:「蔡老先生,裕兒犯了什麼院規,您直說無妨,」
蔡邕見馬芸臉色難看,卻也只好硬著頭皮說道:「回夫人,劉裕在書院打傷了七八個同學,不過……」
馬芸打斷蔡邕的話說道:「蔡老先生,您不用替他說話,既然打傷了同學,就要接受校規的處罰,任何人都不能例外,您回去宣佈,從明天起,劉裕停課三天,」
劉裕委屈地說道:「娘,是他們……」
馬芸毫不客氣地說道:「他們犯了錯自然有蔡先生按照院規處罰,而不是動拳腳的理由,做了錯事並不可怕,可怕的是總為自己做的錯事尋找開脫的理由,」
蔡邕見馬芸開始教訓起兒子來,不覺有些尷尬,只得拱手告辭道:「既然如此,老朽遵命就是,」
回到後院,劉裕仍然是一臉的不服氣,馬芸揮手讓丫鬟們都退了出去,盡量讓語氣平和些,說道:「裕兒,現在你可以告訴娘,為什麼要動手打其他同學,」
這個小傢伙顯然因為馬芸剛才沒有聽他的辯解很生氣,嘟著嘴說道:「現在說還有什麼用,明天我就被停課了,」
馬芸不覺又好氣又好笑,強按住怒氣,耐心地說道:「裕兒,人類是一種群居生活的動物,大家生活在一起,難免會有這樣那樣的摩擦和爭執,為了減少這種爭執,所以大家就必須遵守一定的規則,誰違反了規則就應當受到懲罰,而不能遇到什麼事都以拳頭向前,用武力講話,當然了,娘也不是反對使用武力,但是要看情況而定,現在,和你產生矛盾的都是你的同學,並不是什麼十惡不赦的人物,為什麼就非要動用武力呢,有什麼情況就不能好好向先生們反映嗎,」
劉裕側著頭,想了想,顯然馬芸的話他並不十分理解,卻還是嘟著嘴說道:「他們欺負阿丑,我才忍不住教訓教訓他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