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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三百七十章冰人 文 / 冰藍紗X

    秦七見她神悠遠淡然,心中長歎,看樣子歷經生死,又嘗盡恩怨情仇的衛雲兮是決意走一條與所有人都不一樣的路。而這條路上刀光劍影、陰謀陽謀,什麼都有,唯獨的,她做的這一切沒有為她自己。

    四月春光漫漫,草長鶯飛,卻沒有人知道,她的愛,她的恨,都統統隨著那人的決然離開而離開,再也沒有了蹤跡br/>

    眼前顛沛流離的傾城女子心已成灰,她的愛和歡笑,為了那人的付出的一切,都將深埋在了心底。

    到了晚間,衛雲兮用過晚膳之後,有下人來報,蕭王前來探望。衛雲兮略略梳洗下,換上了一件粉色曳地長裙迎了出去。

    蕭世行一身重紫麒麟朝服,頭束金冠,腰間一條鑲嵌了各色寶石的玉帶,將他挺拔的身姿襯托得越發挺拔如劍,他匆忙而來,為了遮掩身上的過於隆重的朝服,套上一件灑金紗罩衣,遮住了身上的麒麟圖案,卻又多了幾分說不出的貴氣。

    他在廊下見衛雲兮緩緩而來,烏黑晶亮的深眸中含了一抹亮色,大步迎上前來。

    暮色四合,廊下的燈由王府下人依次燃亮,她蒼白的面目在昏黃的燈下多了幾分血色,看起來面色好了許多。粉色長裙上繡了粉白的梨花,她盈盈站在廊下,美眸幽幽地看著他走上前來,緩緩拜下:「雲兮見過殿下。」

    手心一暖,他已扶了她起身。衛雲兮抬頭,對上了他比這春日更加暖的深眸,心底微顫。蕭世行握了她的手,只覺得甚涼,微微皺了劍眉:「怎麼還這麼冷?要多穿一些。」

    衛雲兮心頭微暖,一笑:「多謝殿下關心。」

    蕭世行見她神色自如,心中的一點擔心放下,笑道:「在西園可還住得習慣?」他說著自然而然地攜著她的手慢慢地向前走去。

    一旁的秦七見狀,含笑地跟在身後。

    衛雲兮想起白日來的玉和郡主,淡淡道:「都好。」

    蕭世行心中一動,不由看著她的眼,想要再問但是終是什麼也沒有問。兩人一時沉默下來,她的手放在他的掌心,安穩而沉靜。彷彿與生俱來就是如此。

    衛雲兮看著他有力的手,打破沉默,問道:「蕭王殿下今日匆匆而來是為了什麼事呢?」

    她知道他很忙,在雲倉城因為她被刺耽擱了不少時間,在路上又浪費不少。在這北漢複雜之極的局勢中,時間對蕭世行來說可謂寸時寸金。所以一到京中蕭世行便四處奔忙。今日才得以見面,可饒是如此,他身上的朝服未脫,恐才方從宮中趕來。

    蕭世行微微一頓,回頭看著她,神秘一笑:「來,隨本王見一個人。」

    衛雲兮被他的臉上的神色所吸引,不由跟著他而去。到了花廳中果然看見一位身著端莊暗紅色的寬大襦裙的嬤嬤,她面容白胖,一笑眉眼彎彎甚是喜氣。她看著兩人前來,笑著躬身拜下:「殿下與衛姑娘郎才女貌,猶如神仙眷侶,實在是令人羨慕。」

    衛雲兮見她神色祥和喜氣,也不由跟著微笑起來:「嬤嬤謬讚了。嬤嬤貴姓?」

    那嬤嬤一笑:「老身夫家姓方,姑娘可以叫老身方嬤嬤。」

    她說著又看向蕭世行,以眼神探問這位嬤嬤是什麼人。蕭世行此時卻已放開她的手,有下人拿來蓆子矮几,在地上鄭重鋪了地席,那嬤嬤引了衛雲兮坐在一旁,蕭世行坐在對面。衛雲兮不明所以,不由看著蕭世行。

    蕭世行只是含笑不語。

    那嬤嬤滿意地看著兩人,開始笑著道:「衛姑娘年方二九,當是如花似的年紀,所謂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今日有喜從方小說邊而來,蕭家有兒郎名喚世行,字伯」

    那嬤嬤聲音慈祥溫和,一言一語說的話悅耳動聽。衛雲兮在初時驚詫過後不禁心中一震。今日蕭世行請來的竟是冰人!看那嬤嬤的樣子年事已高,一言一行皆規範有,竟是官府的冰人。

    冰人,這是三媒六聘第一媒,說媒。

    她不由怔怔看著面前笑意如脈脈春水的蕭世行,心中湧起自己也說不清的複雜之極的心緒。耳邊方嬤嬤說什麼她都覺得恍惚如在夢中。

    三媒六聘,他當真要以正妻之禮迎她。廳中明亮的燭火下,他的眼眸深如海,亮光如月下深海波濤,緩緩為她湧動。

    花好月圓,四月的春夜因得這一幕越發柔和無邊。兩人隔著一張矮几默默對視,直到方嬤嬤把她的手放入他的寬大掌心,笑著道:「結鴛盟,締百年之好。衛小姐可願應了這門親事?」

    花廳中頓時安靜下來,衛雲兮看著自己蒼白的纖纖手指放在他寬大的掌心中,半天不知要說什麼。就連她被慕容修冊立為後也不曾如此。

    一紙聖旨,這皇后是慕容修賜於她的。一位冰人,這是蕭世行請她下嫁於他。而那人,從來也不會說,他只會站在遠處,默默看著她br/>

    想起那個人,衛雲兮心中不由一慟,淚險險落了下來。而一抬頭,燈下蕭世行靜靜欣喜地看著她,等著她說願意與不願意。

    她的手因他的注視而微微顫抖。雖早就應承了他這一切,但是如今他再鄭重其事地詢問一遍,令她有了不一樣的躊躇。一切看起來並無別

    的不同,可是她知道,這一輩子是如何都還不起他的深情如海。

    半晌,衛雲兮緩緩低下眼簾,聲音帶了微微的哽咽:「願意。」

    方嬤嬤笑了,把兩條紅繩分別繫在蕭世行與衛雲兮的手腕上,這是北漢的風俗,一旦說媒說成,以紅繩系之男女雙方的手腕,以示月老定了兩人的終身姻緣。

    如雪的皓腕繫上殷紅的繩子,衛雲兮定定看了許久,渾然不知方嬤嬤什麼時候退下。身邊微風拂動,他已坐在她的身邊,兩人的手腕因結了紅繩多了幾分洋洋的喜氣。

    「雲兮……」蕭世行喚她。

    衛雲兮惶然抬頭,眼前他的臉忽地變得迷迷濛濛,彷彿是那一雙狹長清冷的深眸在久久凝望著她。心口的劇痛一陣比一陣強烈,彷彿要把心生生撕成兩半。

    她臉一白,不由摀住心口。

    「雲兮,你怎麼了?」蕭世行見她神色蒼白,不由扶著她問道。

    「沒事。」衛雲兮只是笑,眼中的淚忍不住簌簌滾落,她閉上眼安靜地俯在他的懷中,許久才道:「我只是歡喜。殿下有心了。」

    蕭世行不由摟緊了她,深深歎地笑歎了一聲。頭頂上,他的聲音傳來,悅耳如金玉相撞,一字一句歡喜由心:

    「方嬤嬤做冰人說媒五十多年,所成佳偶不計其數。經她說媒的夫妻恩愛到老,子孫滿堂。雲兮,你和我終也會得到這樣的幸福。」

    衛雲兮靜靜聽著,淚漸漸乾涸。她抹去眼角的淚水,握緊了他的手。花廳中他眉眼如墨畫,俊美如斯,這樣的男人是天底下多少少女人閨中夢中之人,偏偏他執著她這麼多年,等了她這麼久。千山萬水,他要她待在身邊。

    蕭世行看著燭火下的容顏,輕撫過她淚痕未乾的眼,靜靜問道:「雲兮,你可是真的願意?若是不願……」他忽的說不下去。

    衛雲兮緩緩問道:「我真的值得殿下如此嗎?」

    他一低頭,輕吻上她蒼白的唇,低喃:「值得的。雲兮,你比你想的更值得最好的一切。」

    燭火搖曳,燈下兩人靜靜相擁的身影如此美好,令人看到了花好月圓,良辰美景br/>

    整個蕭王府處處張燈結綵,喜氣洋洋。納采、問名、納吉、納徵、請期、親迎,有條不紊地進行著,偌大的蕭王府中,一擔擔聘禮抬來,各方賓客送來的禮物堆滿了庫房。國喪方過,正是熱孝之中,在這舉國為少帝駕崩而守孝之時,蕭王府中的喜事就顯得有些不一般的意味。

    因得少帝沒有子嗣,而耶律皇室子嗣凋零,不堪大任。朝中分成兩派人一派想要立吳王為帝,吳王之父為少帝的皇叔,是為敬親王。血統雖純正,但算是皇室的旁支,但吳王生性懦弱,看起來不如蕭世行手握重兵,威武決斷有實力。北漢崇尚實力,若立吳王為帝,則恐怕北漢各地權王不服再次內亂生變。而若舉蕭世行為帝,他又是異姓王。如此兩相爭執不下,想推舉蕭世行為帝的朝臣們與想推舉吳王的朝臣們日夜爭執不休,幾次在皇太后主持的朝會下,激辯到了最後竟大打出手。

    兩宮皇太后與舒太貴妃各自冷眼相看,又各自憤而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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