恆王只覺得肩頭劇痛,頓時殺豬一般的叫聲響徹山谷。身後的腳步聲緩緩而來,恆王掙脫不得,只能哀嚎。身後露在面巾外的那雙深眸殺機陡然一綻,手中輕扣,一條極細的絲猛的射出,纏上恆王粗壯的脖子。
「大俠,大俠……」恆王只覺得死神的手指已扣住自己的咽喉。他連忙嘶啞叫道:「大俠饒命!大俠饒命。」懶
殷凌瀾扣緊手中的絲線,恆王的脖子已有了滴滴鮮血順著絲線滴落在地上。
「大俠饒命啊,你要殺本王不就是為了銀子嗎?你開個價錢,千兩黃金、還是萬兩、十萬兩……本王都可以給你。」恆王已不能呼吸,漲紅的臉從喉嚨間擠出這一句話來:「大俠要什麼本王就可以給你什麼……不要……千萬不要啊……」
「銀子?……」身後傳來殷凌瀾似笑非笑的聲音,他的聲音那麼清冽,似乎蓋過了身後那喊殺聲聲,在這個血夜中分外清晰:「當恆王殿下拿萬兩黃金派人去刺殺蕭王的時候,應該不會想到此時此刻自己反被刺客所殺?」
「是……是蕭世行?」恆王已氣弱。殷凌瀾手中的絲線彷彿故意為之,一點點地破開他脖子的皮肉,一點一點地勒緊,讓這種眼看著自己生命消失的恐懼滲入到他的四肢百骸,滲入了他的靈魂深處。
「恆王殿下,有一點你錯了,現在殺你的人不是他,是我。」殷凌瀾淡淡地道。蟲
「你……你是……誰?」他脖子的血汩汩流出,他眼中的漸漸成了死灰之色。只是最後一絲尚存的清明令他無法吐出一口氣。
「殷凌瀾。」他慢慢說出自己的名字,手中猛的一扣。「撲」地一聲,只見一顆頭顱高高飛上半空。
殷凌瀾袖中黑布一揚,就把恆王的首級包裹其中。
「撤!」他朝後冷喝一聲,紛紛抵住蜂擁而來士兵的龍影司護衛們紛紛長嘯一聲,聚攏過來。殷凌瀾站在他們中央,露在面巾之外的深眸冷冷掃過眼前源源不斷殺紅了眼的北漢士兵。他們已走投無路,此時主帥被殺,更是激起了自己心中那一點絕望的報復。
山谷中密密麻麻近千人蜂擁而來,火把燃亮了漆黑的大漠天空,映得四周的火紅色的山谷奇形怪狀,十分詭異。
「公子先撤,屬下們殿後!」華泉見情勢危急,急忙道。
殷凌瀾手中握著那黑布包袱,心中千百個念頭飛快掠過。他一人當然可以順利脫身,可是他精心培養出來的龍影司精銳很有可能為了他就這樣葬身在山谷中。
人人都說他殷凌瀾刻薄寡恩,治下嚴苛,可是今日千人之中斬殺恆王,他的手下無一上前爭搶,即使他許下萬金賞銀,他們依然井然有序,訓練有素得猶如一人,用血肉之軀為他抵擋了這近千人!
他們不棄他,他怎麼可以這時候棄了他們?!
「公子!快走!」華泉見他不走,聲音越發嚴厲。
冷冷寒風中,殷凌瀾一拋手中的頭顱,拋向華泉懷中:「你走!其餘的人隨本司殺了這些北漢的殘兵敗將!」
他說著長嘯一聲,飛身躍出龍影司護衛的護衛圈中,獵獵寒風中他玄黑的袍角迎風飛揚,身影如鷹,修長的手指屈成鷹爪,如鷹擊長空撲入了蜂擁而來的北漢士兵陣中。
「公子!」華泉手中提著恆王頭顱,氣得大吼一聲:「公子!——」
夜色如墨。血色如花。天邊隱隱露出了魚肚白,在黎明前最黑暗的一刻,他堅毅的深眸中彷彿掠過那一抹嬌俏的笑靨。
「雲兮,我一定會活著回去!……」
……
天,亮了。
重華宮中,蘇儀徹夜不成眠,精緻的妝容也掩蓋不了她眼臉下深深的陰影。她在殿中疾步走來走去,神色不安。
晨光初綻,那宮門已緩緩打開。過了一盞茶的功夫,蘇相國匆匆而來。蘇儀看了父親前來,不禁眼中一亮,急忙上前問道:「父親,怎麼樣了?」
蘇相國搖頭:「昨夜一夜衛雲兮根本沒求饒,即使我故意安排了獄卒在旁邊的牢房中行刑,她也不曾喚人。」
蘇儀眼中一沉,咬牙道:「我竟不知衛雲兮如此能忍。她難道篤定我們真的治不了她的罪嗎?」
蘇相國臉色不好,冷笑一聲:「什麼罪?那些不過是子虛烏有的罪名。現在宗人府已經漸漸彈壓不了,朝臣們還不知曉皇后被押入天牢,可是今日一過,朝臣們一定會知道的。到時候接不到皇上的旨意,我們只能讓宗人府放人了!」
蘇儀眉心不展,眼中皆是煩躁:「難道宗人府不能再押兩天嗎?」
「娘娘別忘了,宗人府只能押三天。今天一過,明日就得放人。到時候『查不出』更有力的證據證明皇后娘娘通敵罪名,或者**後宮的罪名,我們就徹底完蛋了!」不知什麼時候青王已不經通報就進來了重華宮。
他臉色亦是不好看,鐵青鐵青的,想必是想起了後果越發難看了。
蘇儀看了他一眼,冷笑:「原來宗人府這麼不中用。之前信誓旦旦說能趁皇上御駕親征,親自廢了衛雲兮,看樣子都是青皇叔說的大話!」
蘇相國眉頭深深擰成了川字,想了許久才道:「為今之計,只能逼迫衛雲兮認罪,或者……」
他眼底掠過殺意,蘇儀看了一眼,心中跳了跳,失聲道:「父親的意思是……」
「殺了衛雲兮!」蘇相國冷冷地道。
********************
繼續求月票,今日更新完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