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儀見衛雲兮若無其事地回宮,心中恨得幾乎咬斷銀牙。羅尚宮看著她眉眼間的陰冷,不由暗自心驚。她雖在深宮中,但是也聽聞了些許宮外的消息,知道了陳將軍攔住貴妃御駕,而受了慕容修的叱責。
陳鳴是誰的人,一眼就能明瞭。而這蘇儀什麼時候偷偷去向蘇相國轉達了這個消息,她身為蘇儀的貼身女官竟是事前一點消息也不曾聽聞。蘇儀心機的深沉看樣子不是個無用的繡花草包。懶
羅尚宮斟酌字句,上前溫聲勸道:「娘娘,這幾日春光漸盛,何不出去走一走?」
蘇儀看了她沉穩的面容,悶聲道:「出去做什麼?你不曾聽見這幾日皇上都陪著貴妃去御花園賞花賞景。」
她冷笑一聲:「本宮倒要看著她到底能張狂到了幾時!」
羅尚宮低頭道:「娘娘,如今皇上的心在了長明宮那處,自然無法可想。娘娘還需從長計議才是。」
蘇儀心中煩亂,問道:「還有什麼辦法?能想的都想了。」
她看到羅尚宮眼中的沉靜,不由領悟:「你還是那個意思?」
羅尚宮點了點頭,說道:「娘娘覺得皇上是那種為了美人不顧朝臣臉面的人嗎?他若是真的只愛美人不愛江山,當初皇后周氏逼宮謀反,拿了衛雲兮去逼皇上退兵。皇上怎麼會射出那一箭?」
蘇儀眼中掠過疑惑:「你的意思是……」蟲
羅尚宮輕歎了一口氣:「娘娘還不明白嗎?打狗也要看主人的。皇上叱責了陳將軍用意已經十分明顯。他是藉機在敲打蘇相國啊。讓他不要插手了後宮。這是一種警示啊娘娘。」
蘇儀越聽心中越是驚訝,她倒沒有想到這一層,羅尚宮的眼光已經不再局限在這小小的後宮中了。她說的話字字珠璣,一針見血。可笑自己還沒有想到這一層。
她心中越發煩亂,揮了揮手:「本宮明白了,本宮會去勸父親大人早下決心,辭去了攝政首輔之職。」
羅尚宮眼底掠過冷色,低頭道:「娘娘聖明!為臣的謹守恭謙,才是長遠之計。」
蘇儀扶住額頭,秀眉緊皺,美艷的面容鬱鬱不歡,到底怎麼樣才能一步步走上那與帝同尊的位置,她怎麼覺得竟這麼難呢。
長明宮中亦是開始不平靜。秦七大刀闊斧,裁撤了幾個灑掃的內侍,查出一個內侍藏有不該有的財物,報上衛雲兮知道。
衛雲兮看著那呈上來的金銀裸子,低了眼:「杖斃。」
兩個字落下,就將那內侍拖了下去。杖責宮人的哀嚎聲在長明宮中久久不絕。衛雲兮眉眼平靜依然,看得四周的宮女女官們心驚膽顫。衛雲兮向來對宮人十分和藹,偶爾犯了錯都一笑置之。如今看來看似毫無脾氣的她也是有底線。
秦七含笑上前:「娘娘放心,這長明宮中再也不會有吃裡扒外的奴才了。」
衛雲兮微微一笑:「如此甚好。備上一盅補書,本宮要去御書房給皇上親自送去。」
……
春寒料峭的二月終於過去,三月姍姍而來。南楚下了幾陣春雨,終於有了些微的暖意,冰雪消融,萬物萌發。在過年時榮華寺刺殺皇上的事終於在龍影司的力查之下終於有了結果。
龍影司查出,京城周家與榮華寺的交往過密。在年前捐了一筆數額巨大的香油錢。而且龍影司還在周家查出埋在後院中的幾件帶血的僧衣,幾把長刀。
物證俱在,方從皇后周秀逼宮叛亂恢復過些許元氣的周家頓時又陷入了無法擺脫的危機。一夜之間,龍影司將周府團團包圍,周家家主,幾位管家主事都被分別拘禁起來。此事,殷凌瀾親自奏報慕容修。
慕容修聽到這個消息,頓時龍顏大怒。下旨抄家,周家十六歲以上的男丁統統斬首示眾,十六歲以下的男丁發往漠北修築城牆。女眷盡沒賤籍,無恩旨不得脫籍。
這聖旨一下,頓時百年望族的周家一片哀嚎。百年大廈怎麼能經得起三番兩次的狂風暴雨。遠在蜀地的周家也被牽連其中。慕容修本就對皇后周秀心懷怨恨,當初要不是初初登基要安穩民心,不敢重罪重罰,如今正是抓到了把柄,可以大肆一除心中多年的怨氣。
抄家滅族對龍影司來說向來駕輕就熟,三日中,京城周家進進出出,一箱箱財物拖出,登記造冊。一批批人捆綁拖出,拉到京郊一刀結果。殷凌瀾站在周府門前,四面百姓圍得水洩不通,卻無人敢靠近,生怕多看一眼就會被牽扯其中。
殷凌瀾從懷中掏出一方潔白的帕子,摀住唇輕輕咳嗽起來。他招了招手,身後的華泉上前,問道:「公子有何吩咐?」
殷凌瀾指著那碩大的牌匾,淡淡道:「拆了!」
華泉點頭,拔出長劍,一躍而起,如秋水似的長劍在天光下劃過一道艷麗的虹光,那整塊烏木雕刻成的慕容拔親筆御賜的「周府」兩字牌匾頓時一分為二,轟然掉落在地上。一股煙塵隨之蔓起。百姓們紛紛驚呼。
殷凌瀾輕彈袖上的塵土,眸色似琉璃,通徹明晰。他緩緩走過,將那牌匾踩在腳下,上了一旁的鎏金馬車,揚長而去。身後哀嚎聲遍起。榮華富貴轉眼成空,權勢名利從此跌入塵土,再也撿不起來。
從此,南楚再也無皇后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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