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儀一聽,只覺得其中還有隱情。她自小就知自己的父親憎恨衛家,連帶著自己長大也莫名其妙地討厭衛雲兮,無法容忍自己在她之下。可是每次她問起兩家恩怨緣由,自己的父親總是支支吾吾。
於是蘇儀忍不住追問:「到底衛國公跟前朝又有什麼關係?」懶
蘇泉冷笑:「衛國公當年是前朝皇帝欽點的開朝第一屆狀元,風流倜儻,騎馬遊街,那傾城而出的人堵得水洩不通。他與前朝皇帝不論在朝堂還是私下都相交甚好,兩人甚至稱兄道弟。皇上親自封他為左相,當時的衛左相可謂少年得志,也做了不少為民的好事。後來……後來他喜歡的女人嫁給了別人,所以他心灰意冷之下,辭官棄相,娶妻生子,這才在朝中銷聲匿跡了。」
「別人都說他衛國公叛了前朝,出賣了林皇后苟全性命,但是我卻不信,他當年會真的做出這種事來。要知道那林皇后……算了,說了你也不懂!」蘇泉煩躁地道。
蘇儀對這前朝的事知道得很少,聽得自己的父親說起來語焉不詳,眼中皆是疑惑:「但是衛國公出賣了前朝的林皇后是真的啊,那林皇后就是死在了亂刀之下。也許,當時他被逼到了絕境,只能自保了。」
蘇泉想了想,精明的老眼中也是迷惑:出賣別人保全自己,這事換成他蘇泉肯定是眼都不眨地做了,但是這種事若是換成衛國公,恐怕是殺了他都不肯做的。蟲
可到底為什麼呢?為什麼十年前衛國公能做出這種卑鄙無恥的事呢?這其中一定有他不知道的緣由……
蘇泉越想越覺得不對頭,這十年前的舊案現在回想起來疑點重重。他越想越覺得千頭萬緒,道:「這事我得好好再查一查。這宮裡你自己好自為之。」
他說完匆匆走了。蘇儀見自己的父親來去匆匆,神神叨叨的,不由悻悻哼了哼。可是父親倒是有一點說的對,子嗣這件事真的是誰也幫不上忙。她摸上自己平坦的小腹,心中不由又是恨,是該好好籌謀一下怎麼懷上龍子了……
……
長明宮宮中,衛雲兮素白的手上包著一圈雪白的布條,裡面敷了膏藥,冰冰涼涼的已經不疼了,但是她一看到這傷處,就想起衛雲沖那一雙憎恨的眼睛心中不由黯然。
「這傷還疼嗎?」身後傳來慕容修的聲音。
衛雲兮回頭,起身參見,低頭道:「多謝皇上關心,已經不疼了。」
慕容修握了她的手,劍眉皺起:「怎麼會那麼不小心,煮茶都把自己的手燙到了,到時候留個疤又該怎麼辦?」
衛雲兮收回手,掩下眼底的黯然,岔開話題笑道:「皇上今日怎麼那麼早過來?朝堂無事了?」
慕容修一笑,摟了她入懷中,長舒一口氣:「已經近年關了,自然沒有那麼多事了。朕多陪陪你,你還不高興嗎?」
衛雲兮看著他冷峻的面容,想擠出笑容,卻只是淺淺的彎了彎眼眉。她一想到慕容修賜官衛家的用意就心底不由升起寒氣。慕容修,他在漸漸把她握緊在手心中。可是衛國公和衛雲沖,這兩個她不是親人更勝親人的人,卻又將將計就計,一腳踏入了這漩渦之中。
原本以為很簡單的事,卻越來越複雜了,牽扯的人也越來越多了……
「怎麼了?臉色那麼差?」慕容修看著她煞白的臉色,不由追問。
「沒事。臣妾很好。」衛雲兮收回思緒,笑道。
慕容修只覺得她最近心事重重,以為她是為了那謠言的事煩心,不由笑道:「你也許是在這宮中待太久了,朕帶你出去走走。朕聽說御花園中的梅林全開了,走,一起過去看看。」
他說著不容她分說,握了她的手,拿了披風便帶著她出去。衛雲兮被他握著手,掙脫不得,只能隨著他出門。
慕容修走在前面,行走間昂首大步,地上的積雪都不能阻擋他大步前進的腳步。衛雲兮在後面跟著吃力,他回過神來,不由停下來笑著看著她的狼狽。雪地上,他身上明黃的龍袍明晃晃地刺眼,俊顏生動,深眸中帶著輕鬆愜意的笑意。
衛雲兮忽地覺得有些陌生。她已經很少看見他這般溫柔體貼,是因為他對她本就有憐惜,還是因為他的愧疚?
她,無從得知。
衛雲兮走到他身邊,慕容修扶了扶她鬢邊的亂髮,笑著捏了她冰冷的手:「走得這麼慢。」
這樣親密的動作,似曾相識,彷彿很久很久以前也曾有這樣相同的一幕。衛雲兮深深一愣,不由傻傻看著他。
慕容修被她的目光看得一呆,回過神來問道:「怎麼了?」
「沒什麼。」衛雲兮只覺得腦中又開始疼了,勉強笑著道。自己是怎麼了,怎麼這個時候會覺得慕容修似曾相似?難道她在很早的從前曾經見過慕容修不成?可是自己怎麼可能和他很早有了瓜葛?
她腦中紛亂,正在這時,遠遠地就看見一隊奼紫嫣紅的宮人走來,當先一人正是宮人團團簇擁的蘇儀。
她看見慕容修,眼中一亮,連忙急走幾步上前,拜下參見:「皇上萬歲,萬萬歲。」
衛雲兮收起思緒,與她見了禮。
蘇儀看著兩人相握的手,眼底掠過深深的妒色,美艷的面上卻是帶著笑:「臣妾不知皇上也在,本打算來看望賢妃娘娘的。聽說賢妃娘娘的手不小心燙傷了,唉……兄妹兩人別後重逢,不是臣妾道不平,衛將軍的確是脾氣大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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