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百騎龍影衛護著慕容修,朝著城西滾滾而去。而遙遙的皇宮在烈日炎炎下,閃爍著刺眼的光芒,那揚起的塵土終是遮蔽了天上刺目的天日。
……
衛雲兮與普陀多悄悄尾隨著押著李芊芊的侍衛們一路又回到了中宮,再前進的話自然是不能前進一步。中宮外面有重兵把守,除非如他們兩人像鳥兒一樣插上翅膀才能飛過。衛雲兮眼睜睜看著李芊芊被推搡著進了中宮的宮門,不由頹喪地伏在了宮道一旁的花叢中。懶
普陀多尋了個隱蔽的地方,盤膝坐在她身邊,面上沉靜依然:「如今出不能出,進又不能進。只能尋一處安全的所在等待建王殿下的到來。」
衛雲兮看著他沉靜如水的俊朗面目,第一次覺得眼前的普陀多不簡單。機智果斷又沉靜從容,言語的幽默風趣令人覺得親和。這樣的僧人果然是夠資格被北漢人稱為聖僧的高僧。
「大師也覺得我們無法救出李側妃了?」她不由問道。
普陀多低聲宣了一聲佛號:「生死有命。強求就是癡了。衛施主難道還看不透嗎?」
衛雲兮輕歎一聲,美眸中思緒複雜,只能默默坐在一旁休息。
「大師覺得皇后逼宮謀反有幾分勝算?」衛雲兮忽地問道。
普陀多微微一笑,樹蔭底下光影斑駁映在了他的出塵的面容上,格外顯得聖潔。他慢慢搖頭:「沒有半分勝算。」蟲
聽到這個答案衛雲兮倒是一怔,她還以為他會說三四分,卻沒想到普陀多料到皇后周氏竟是半分也無。
「但凡逼宮謀反,一定要天時地利人和,如今,天下百姓人人思定,自然不喜再亂。天時已失。皇后佔了皇宮,皇宮中四面宮門緊閉,前不可攻,退又無可守,此乃自斷後路,地利又失。至於人和。皇帝已下了詔書,皇后不服,妻叛夫,這是違了人道。自然是必敗無疑。」普陀多不緊不慢地說道。
衛雲兮不由一笑:「我竟不知道,原來和尚也懂得朝局政事。」
普陀多抬頭悠悠望向遠方:「從前小僧並不懂這些,是北漢一位高人教了小僧這些東西。」
「是誰?」衛雲兮忽地起了興趣,問道。
「北漢的戰神,蕭王殿下。」普陀多含笑回頭,看著衛雲兮:「說起來蕭王殿下和衛施主還是有緣人。據小僧所知,似蕭王殿下曾經見過衛施主。」
蕭世行?!衛雲兮腦海中忽地掠過他那含笑而來的俊朗面容,不由耳邊一紅,不自然地別過頭:「原來是他啊。」
普陀多若有所思地看著她:「南有梧桐,北有佳木。蕭王殿下回北漢之時曾對小僧多次這般感歎。似乎他對南楚的某個女子十分傾慕。不知是不是……」
衛雲兮忽地想起蕭世行贈送的禮物,耳邊一熱,低聲惱火叱責:「大師胡說什麼?我已嫁做建王點殿下的側妃,你再這樣說……我我……」
她還未說完,普陀多臉色微微一變,連忙摀住她的唇,壓著她在花叢中伏低。衛雲兮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只見中宮宮門一隊禁軍疾步跑了出來,他們口中呼喝著什麼,似乎要去守衛哪個宮門。等他們從不遠處跑過,普陀多這才緩緩放開她。
衛雲兮看著遠處三步一崗,十步一哨,整個中宮之外遍佈效忠皇后的禁軍,不由冷笑:「看樣子我們哪都去不了了,只能在這四周躲一躲了。」
普陀多四處張望了下,忽地變色,拉著她急忙靠在了花叢更深處,搖頭苦笑:「這裡如何能躲?你看……」他指著不遠處一隊慢慢梭巡而來的禁軍。他們搜得很仔細,像是在找什麼人。
難道說皇后已經發現她跑了?!
衛雲兮不由變色:「怎麼辦?」如果等他們搜到這裡,那她和普陀多就會又落入周皇后的手中,到時候自己身陷囹圄也就算了,還要連累了普陀多。
普陀多亦是深深皺眉。衛雲兮看著那一隊邊走邊搜的禁軍,額上冷汗熱汗一起冒了出來。他們兩人藏身的地方又僅憑著幾叢花草,要是有人有心來搜一搜的話那一定是逃不過的。
「只能這樣了!」衛雲兮忽地說道,她整了整頭髮,梳成了宮女常見的髮髻。拿下頭上顯眼的髮飾,還好如今全宮皆服喪,她身上的白色宮裝看起來和宮女並無什麼太大的區別。她拉了普陀多,咬牙道:「如今只能我再假扮一回宮女,與大師一起進了中宮。那禁軍只知道要找我一個人,萬萬想不到我與大師在一起。而且他們也不一定能認出我來。」
普陀多細細想了想,這才點頭答應。
可是要走出這臨時的避難花叢卻是要十足的勇氣,衛雲兮看著越來越近的禁軍,心中一橫,咬牙猛的起身,快步走到了宮道上,如宮女一般微微躬身,引著普陀多向著中宮而去。
普陀多面上沉靜,緩緩地跟著她,兩人一前一後,旁若無人地向著那宮門走了進去。衛雲兮只覺得心口砰砰直跳,剛出了龍潭如今又要跳進去,這種複雜滋味簡直是未曾體會過的。
「向前看,千萬不要回頭和猶豫。」衛雲兮身後傳來普陀多鎮定的聲音。
她不敢抬頭,躬身引著普陀多向中宮大門慢慢走去。
「站住!你們是什麼人!」身後忽地傳來一聲斷喝。
衛雲兮猛的頓住腳步。普陀多對她輕聲道:「千萬不可驚慌!」他說罷這才轉過頭看著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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