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這一天。等很久了……」高坐馬上。左龍淵攝魂奪魄的英容俊顏俯對蓬頭散髮的黎媚。詭笑倨傲、瞳如深淵。
黎媚匍匐地上。悲慘狼狽模樣被曾經癡愛的一顆冷心盡覽無餘。心頭痛不欲生的撕絞恨不能立馬魂飛魄散了自己。只是懷中。死死抱著涕零如雨的左龍軒。最後的希望。卻在左龍淵一聲令下之後。被兩副鐵爪勾到了龍軍旗下。
看著左龍軒被阡羽強行帶離。更多更快章節請到。隱忍悲憤沉悶不語的黎媚終於抓狂地怒吼出聲、狠戾咆哮:「不要搶走我的兒。不要搶走我的兒。」
「大哥的兒子。我自會好好撫養。」左龍淵冷聲回道。語氣透出不容抗拒的凜冽。「也是看在大哥份上。才允你活到今日。今日……」
在黎媚慼慼抬眸之際。左龍淵順手拋下白綾一段。「今日。便成全你留個全屍。更多更快章節請到。是自行還是我動手。隨你樂意。」
如妖鳳眸赫然一沉。艷華絕世的嫵媚太后。在那一瞬間。仿若化作一縷青煙般碎了瓣瓣狠心。身子不過是顆被摧殘了癡情結霜寒心的寄宿。存在。已經毫無意義。
「母后……。」在黎媚緩緩拾起雪色白綾之際。左龍軒狂呼一聲。卻被阡羽一拳打暈。
黎媚淒然一歎冷笑。第一時間更新是該感謝他最後的仁慈嗎。沒有讓軒兒眼睜睜看著自己被逼死。只是。手捧白綾那一瞬。黎媚還是要求了最後的癡戀:「我……我樂意的是。死在你手裡……」
語聲輕柔。是淒厲如她從未有過的輕柔。隨風而化。綿軟如三月春風。盪開左龍淵如三九寒冰下冷凍已久的一副鐵石心腸。然後。接過白綾。繞指一勾。飄然纏住了黎媚沾染血淚的脖頸。
可惜……塵封在寒冰之下的心。第一時間更新又豈是輕易可化。
白綾的另一端。被左龍淵翻身下馬之際。順勢纏上驍龍鐵騎。然後出掌獵獵。一瞬擊到驍龍背上。驍龍吃痛長嘯。撒蹄狂奔而去。帶著被白綾緊勒脖頸的黎媚。一路沿著斷壁殘垣的潰敗之路。拖出長長一道無生無輪迴的血痕……
左龍淵背對驍龍。望了眼阡羽懷中沉沉昏睡的左龍軒。更多更快章節請到。暗啞語聲不無悲愴喟歎:「黎媚。若不是你殺我龍兒。今朝我也不會選擇用這等殘忍的手段。結果了你一世榮華。」
頃刻間。遠北之風席捲而來。血染旌旗、沙騰裂騎。醉和金甲舞、雷鼓動山川。刀劍冷寒的殺戮之光遮天蔽日。雲都城裡一片鬼哭狼嚎、風聲鶴唳……
與此同時。南疆傳來風肖城自絕家中的消息。
回家探望了最後一眼生父生母。然後。毅然飲下無藥可解的劇毒。風肖城的選擇。遂了伊薇的意。
如此。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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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伊薇依偎在左龍淵懷裡。聽著週遭安詳的寂靜裡。偶爾掠過的幾曲婉轉鶯啼。哪怕將近蕭條肅殺的秋。也倍覺神清氣爽的愜意。哪怕薄情散就此毒發噬魂。也倍覺了無遺憾的釋然。
「這四天裡。江山可曾到手了。」抬起秋水翦瞳。伊薇質問左龍淵的口吻含了三分訥訥七分幽怨。
左龍淵輕輕頷首。曾經勃勃野心想要吞噬的那一壁江山。如今提及盡在掌心的快意。竟似雲淡風輕般的不在意。獨獨凝視伊薇的眸子。淌出九分緊張的彷徨和一分脆弱的誘攝。
原來。他也會害怕。
伊薇見狀苦笑。莞爾反問:「如今你江山和我都到手。也算是兩全其美了。可憐我要委曲求全在你的後宮三千之下。聚寶盆不在。更尋不到第二個黎窮雁可以私奔了。」
左龍淵垂眸。勾起微涼的指尖。擒住伊薇倔強的下顎。咄咄的逼人眸光隱含了三分惶恐。透出凜冽的陰沉:「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飲。而你也不准。再有逃離的念頭。」
伊薇定定看著他。眉目酸澀而痛楚:「想逃也逃不了的不是。薄情散毒發。你我都會死得慘不忍睹。到時候。只求你別醜得令我嫌棄才是。」悲摧的。是自己即將蛻化成一介骷髏女鬼不說。連左龍淵這等天人英姿。也堪堪要被薄情散暴殄了天物。
一瞬間。左龍淵眸中掠過一絲不易覺察的促狹。卻隨即轉入溫暖淺笑。腹黑如他。很少笑得這般宛若五月柔風:「別怕。有我。」
伊薇一怔。暗忖:這廝如見是愈發霸道了。連滄葉寒的台詞都搶。想他滄葉寒何其可憐。堪堪為了他躺在足不出戶的榻上日夜養傷。都不知道自己的倜儻不羈快要被侵蝕乾淨了。
只是很久以後。伊薇發現:左龍淵的腹黑。又豈止這一絲一毫。
誠然。那個時候。大黑產下小馬仔。在產後小檢的時候。伊薇也順道去湊了個熱鬧。被孔鵲老人當做馬蹄握過爪子一探。診斷出一大喜事……「孩子呀。你有孩子了。」
這是個什麼調調的報喜……
伊薇很憋屈。左龍淵很興奮。
只是伊薇不曾想到。在小肚子還扁扁平平的時候。來了一位道喜的不速之客。
彼時。雲都已經從腥風血雨裡醒轉過來。盛世奢麗比之當初的繁華更甚。左龍淵正在籌備登基大典。西疆乾旱得以治理。東疆海寇隱退無痕。二公主攜楚伊陽回沙陀山靜養安胎、九公主攜晨歡、騎毛驢回閒雲山養鵝。南榮國從此與龍朝平起平坐。一切看似國泰民安其樂融融得很。只是每每在伊薇問及雪鼎北國如今是誰掌朝之際。左龍淵總是諱莫如深、含笑不語。
可是伊薇知道:睿王已經放下權位。帶著正妃遠走與世無爭的桃花之源。也曾來探望過滄葉寒一回兩回。然被左龍淵置之不理的北國究竟是誰高坐雪鼎。在伊薇質問之下。連睿王竟也奉勸她漠然視之泰然處之便可。
可是今朝。當雪鼎國今時今日掌控實權的女王前來為自己道賀之際。伊薇卻無法淡然面對了。那不是別人。正是冷菲娥。
左龍淵明明說了:冷菲娥在黎媚唆使下對自己痛施薄情散。已被發配極北之北了。為何今朝。她竟在左龍淵的縱容下。在越沫的輔政下。披上了雪鼎國的鳳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