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薇哭。嚎啕大哭。恨不得哭得天上地下為之戰慄、為之咆哮。以悼念她被無辜騙來雪鼎國還遭人奚落的悲摧下場。
這一哭。便將趕赴大殿共飲酒宴的事情忘得一乾二淨。胤華君也不管她。由著她哭。直到哭得累了倦了。裹著人家的金袍就著石床沉沉睡去。這一睡。便不知白天黑夜。睡到朦朧深處裡頭去了……
彼時院外落雪紛飛。更多更快章節請到。和著院內的冰肌玉膚。銀裝素白也分外妖嬈……
而待伊薇再度醒來之際。發覺身上衣裳竟已穿戴完畢。人卻仍舊躺在石板床上。金袍不見了。自然。胤華君也不在身邊。依舊是覓柔在旁侍候。伊薇便好生謝了她一番替自己穿衣的慇勤。不想這丫頭嬉笑著回了一句:「是君上替姑娘穿上的。」
伊薇大震。霍然起身。暴跳如雷:「他究竟是想怎麼樣。更多更快章節請到。吃豆腐還吃上癮了不成。平白無故要我赤條條給他看個精光。我還活不活了我。」
「姑娘別惱。胤華君也是怕姑娘凍著。所以才……」覓柔一番解釋不曾熄了伊薇的火。反令她更怒了:「我倒是寧願凍死了事。也不要被他佔了便宜去。黎子呢。我要見黎子。我要黎子替我去挖了他的眼睛。」
「黎公子方才來看過姑娘了。第一時間更新但因受不得這裡的寒氣。又不忍打擾姑娘安睡。便自先回了臥房。要我待姑娘醒後。引你過去與他同住。」覓柔好生回話。伊薇聽了。暗忖黎窮雁必是不知胤華君輕薄自己的事情。才這般淡定地將自己留在此地。只是受了寒氣一說……眼下伊薇細細一陣感知。才發覺這廳室內果然比先前進來那會子冷上許多。便疑道:「這不是溫池洞穴裡頭。哪來這麼重的寒氣。」
「許是雪蟒游去了別處。只要雪蟒不在。這洞穴裡頭就存不了暖氣。溫泉再熱也是一時的。畢竟外頭正下著雪呢。」覓柔回道。同時指了指溫池裡頭熄滅了的燈燭。伊薇循而望去。果見裡頭那個洞裡沒了流光溢彩。只剩漆黑一片。於是好奇問道:「那雪蟒去了哪裡。沒想到它竟是個發熱的暖器。」
覓柔笑:「這我便不知了。更多更快章節請到。那池子裡頭大得很。地底到處是暗湧密道。雪蟒指不定就游去宮外雪山了。」
「那它還回來不。」
「自然會回來的。但若一時走遠了。或者玩著玩著不想回來也無大礙。因為只要君上尋它。就一定尋得到。」
「那雪蟒……可是母的。」
「姑娘怎知道。第一時間更新」
伊薇冷哼。一臉得意洋洋的篤定:「異性相吸唄。你們君上生得如此俊朗。難怪連爬行動物也會動心。」
覓柔聽得這話。忍俊不禁。笑裡卻不無遺憾:「姑娘想必是沒有見著我們君上的真面目了。」
「你見過。」伊薇驚。以為那胤華君耍酷才戴的面具。不想被任何人瞧見他慘絕人寰的俊俏模樣。卻不知。覓柔一個小小妮子也是見過的。早知如此。伊薇方才就該趁機揭了他的面具。好生瞧上一番。然怪也只怪那廝太過狡猾。惹得自己光溜著身子動彈不得絲毫。哪裡還有反抗挑釁的餘地。
然而覓柔卻苦笑著回道:「我們君上。小時候受過些傷。兩邊臉上均有疤痕。我們打小見慣了便好。第一時間更新姑娘若是一下子看見。唯恐會被那可怖的樣子嚇到的。」
伊薇怔了怔。暗暗唏噓:果然是個謫仙呀。還受到烈火燒灼之刑呢。可惜了這一副健碩的體魄和天籟的嗓音。真真的天妒英才呀。於是感慨之餘。伊薇問了一個非常白癡的問題:「那就是打小就戴面具了嘛。那可奇了。這面具好生精緻。還能跟著他的臉長大的呢。」
覓柔哭笑不得。第一時間更新想來這姑娘不懂得:胤華君的面具和女人一樣。換得很勤啊。
正念想著。胤華君諸多女人中的一個。便施施然晃了進來:「聽說龍朝來的楚姑娘花容傾城、風華絕代。妙奴我倒是好奇得很。便特地趕來瞧上一瞧。」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伊薇便敏銳地嗅到了醋味狠勁。在美女環繞的左龍淵身邊呆久了。第一時間更新伊薇對同性的直覺。比之先前的遲鈍。自然通透睿智了許多。此番這姍姍而來的女子。必然裝扮妖艷、腮紅眼綠。相較死去的曼瑩。有過之而無不及。
回頭一望。果然料得不差。只是……人家穿一身白衣。淡妝淡抹。非常素雅。
素的只是她的外表。內心絕對是葷的。伊薇這樣想著。便淺淺笑道:「這位姐姐又是誰。也來服侍我衣食起居的嗎。」
一聽這話。妙奴不樂意了。嬌顏一黑。眉目含恨。
覓柔急急解釋道:「回姑娘。妙奴是我們君上的側妃。」
「哦。側妃呀。呵呵……那娘娘別見怪。我初來乍到不懂規矩。一聽這『奴』字。只當你是個下等婢子了。」一番賠禮道歉。甚沒誠意。聽得妙奴羞紅了雙頰。若不是看在國際友人的份上。恨不能給伊薇一記耳光子。
覓柔是見識過伊薇的「不懂規矩」的。唯恐眼下的氣氛越鬧越僵。便扯了扯伊薇的輕袖。低聲勸道:「黎公子還在等姑娘呢。不如我現在就帶姑娘過去。」
伊薇剛要答應。那一頭的妙奴聽了。卻突然換上一副巧笑媚顏。慇勤道:「我要回君上寢宮。正好經過別院。不如我引楚姑娘前去。也省得你個糊塗蹄子帶錯了路。好叫龍朝笑話我們招待不周。」
莫名其妙地被安了個「糊塗蹄子」的罪名。覓柔尚在迷惘憋屈中。伊薇便被妙奴拉了過去:「走。我帶你去。」
唯恐是妙奴的爭風吃醋給龍朝看了笑話。覓柔不肯依。伸手便要去拉回伊薇:「不行的。君上吩咐我照顧姑娘。娘娘您就別操心了。」
「滾你個小賤蹄子。」豈料妙奴一腳躥過去。若不是伊薇拽她拽得及時。只怕覓柔早已被她躥了個四腳朝天。不忍一個小丫頭為自己牽累。伊薇如今身無顧忌也不怕白白給人欺負了去而不懂回報。便好生寬慰著覓柔。轉身跟妙奴去了:「你別跟來了。我自有分寸。不會出什麼岔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