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瘋了。你瘋了。」慕容嵐嘶吼道。恨不得跳上書案把左龍淵碎屍萬段了。
彼時子時剛過。如若要赴約。也已經誤了時辰。
慕容嵐欲哭無淚。三王爺看著左龍淵就像看著史前怪物。八王一副喪氣模樣。唯有阡羽微微笑著。覺得左龍淵委實有幽默感。
就在眾人因遭雷劈而不知道接下來該唱哪出的時候。突然營帳的簾子被掀起。蹦進來一個小兵。跪地稟報道:「稟元帥。六王妃回來了。」
六王妃回來了……
如果說今晚夜空晴朗萬里無雲。這營帳內的人是萬萬不信的。因為這幾道雷劈下來。更多更快章節請到。委實叫人脫胎換骨了。
慕容嵐隨即嚎哭得昏天暗地。她以為是伊薇的屍體被南軍送回來了。但是在看到隨著簾子再度掀起而踏進來的人後。她恍然以為自己看到鬼了:
「楚姐姐。你、你、你沒有被碎屍萬段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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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薇很是鬱悶。自己說服慕懷霜今夜就回營委實不易:
「我、我只是想早點回去。免得左龍淵暴怒而牽連無辜的人。慕容嵐一定急壞了……」
「玉蝶梅在夜色下欣賞最是美。過會兒月上柳梢的時候。陪我一賞如何。」慕懷霜卻逕自望著遠方垂暮的天色。感慨地歎道。「此時若是有一壺杜康。便更美了。」
「美美美。你美我不美。」伊薇卻怏怏嘟囔道。「本以為你和可惡的黎窮雁不一樣。豈料大同小異而已。一個逼著看星星。一個逼著看月亮。殊不知星星月亮也是要和對的人。在對的時間、對的地點一同欣賞才是最美……」
慕懷霜聽到此言。微笑漸漸褪去。溫潤的眼角淌出無盡的苦澀和糾結。這樣子逼她。真的是自己願意的嗎。沉默蔓延了片刻。終於開口妥協道:「去客棧用好晚膳。我便雇輛馬車陪你回營如何。」
伊薇大喜。連連點頭:「好得很好得很。」
於是馬車顛顛悠悠了一路。伊薇半夢半醒了一路。直到子夜時分才趕回營地。本也該值得開心的。豈料一進門竟被慕容嵐劈頭一問。誠然這裡面有什麼自己不知曉的內情。未免也太過晦氣了點吧。
「你才被碎屍萬段了呢。你全家都被碎屍萬段。」於是伊薇狠狠頂回去。頂出口後發現話有點過。何況慕容將軍也在場。便急急哈腰賠笑。「呵呵呵。這話貌似有點不中聽哦。第一時間更新我收回我收回……」
「楚姐姐……」慕容嵐鼻子一抽。突然撲了上來。伊薇以為她因這句話要動手。身子往後一縮。順勢躲入慕懷霜懷抱。
而慕懷霜也順勢攬過她。
這一舉動。本來極其自然極其合情合理。而相處了多日的兩人也習慣得很。但是看在左龍淵眼裡。委實有點……很有點活膩了的意味。
「你幹什麼。」伊薇問慕容嵐道。
「你幹什麼。」左龍淵問伊薇道。
「我幹什麼。」慕容嵐在心底暗忖。不過是想要抱抱伊薇而已。體會一下她真實的身體來緩解連日來的揪心罷了。
「我幹什麼。」伊薇捫心自問。不過是害怕被慕容嵐撕成片。而尋找一個避風港嘛……避風港。回頭迎上慕懷霜溫潤眼眸。隨即大驚。趕緊脫離。
慕懷霜也是變了色。誠然不是害怕自己被如何如何。而是這個環境眾目睽睽。顯然對伊薇更不利。
於是兩個人垂手立定。看著左龍淵走近來。
「你這幾日都是與他待在一起。」左龍淵不看一眼慕懷霜。只俯睨伊薇問道。
伊薇點點頭。垂著眼瞼不敢正視他興許已經波濤洶湧的眼睛。小心臟撲通撲通地愈加厲害了。
「很好。」左龍淵輕輕拋出這兩個字。不知道是什麼含義。平緩慵懶的語調也聽不出個所以然來。於是伊薇微微抬起頭。想要看看他的表情。然就在她抬頭之際。左龍淵的唇突然覆了下來……
當著在場副元帥、將軍、副將軍、三王爺、八王爺、嵐中尉、慕懷霜等人。全然不管不顧伊薇的感受。生生將那性感紅潤的薄唇覆了下來。卻不作撕磨纏綿。而是微微啟齒。然後狠狠咬了下去。
「嗯。」伊薇一聲悶哼。唇瓣上火辣辣地痛。甜腥味泛起。
左龍淵唇角一扯。霸道而意猶未盡地吮吸完她唇瓣溢出的血珠後。才心滿意足地放開了她。
伊薇看著左龍淵唇上沾著自己的血。誠然嫣紅襯得他那張俊顏愈發攝魂。但是那抹紅未免也太要自己命了吧。丟了面子不說。還被咬得生疼。紅著眼睛滿腹委屈地看著他。希望能討回些補償。卻被對方沒頭沒尾地問出這麼一句:「懂了嗎。」
「啊。」伊薇本能地反問。懂什麼。懂個屁。
「天色不早了。回去睡覺吧……你們也都散了。」左龍淵也不解釋。一把攬過伊薇肩膀將她蹂躪到懷裡。然後拋下這話便揚長而去。對於為什麼伊薇安然無恙地回來了、為什麼她明明和慕懷霜待在一起卻被傳信綁架勒索等一系列問題。隻字不談地揚長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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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左龍淵抱著摟著走近燭火暖黃的寢帳。伊薇忽然有種回家的錯覺。明明自己的家和這個雞不生蛋鳥不拉屎的邊疆在時間和空間上差有十萬八千里。憑什麼這種可怕的感覺膽敢侵襲自己被迷糊和疲倦拖垮的心。定是那溫暖又撲閃的火焰迷離了自己的意志。伊薇於是對著蠟燭聳聳鼻子瞪瞪眼。第一時間更新惹來左龍淵英眉一皺。表情頗為嫌棄:「你在做什麼。」
「沒什麼。好累啊。我先睡了。」伊薇也不客氣。徑直往床上撲去。不想左龍淵忽然揪住自己的頭髮。讓自己的身子撲騰到一半便僵在了半空。委實有些難受。吃痛大叫。
「為什麼沒有人服侍。髮髻也懶得梳了。還是有些人手腳不安分。敢在你頭上動土。」左龍淵站在床頭。手裡不放過伊薇可憐的頭髮。冷冷問道。
伊薇知道他怨念自己蓬頭垢面頭髮鬆散。但是自己又該從何解釋那一段傳奇經歷呢。只好抱住腦袋緩和被生拉撕扯的疼。第一時間更新憋屈地叫道:「路上遇到壞人嘛。逃啊逃的。簪子們就給逃沒了。」
「那衣服呢。逃啊逃的。衣服也都逃沒了。」左龍淵順著她的話質問道。暗藏慍火的黑眸盯著她眼下身上穿著的淡粉色長裙。很不滿意。明明記得走前她穿的緋紅色衣裳是上等綢緞。邊邊角角均是金絲線精裝細縫。如今卻變成了這件淡粉色紗衣。輕妙蔓約有餘。卻尊雅不足。當然左龍淵在乎的不是衣服本身。至於在乎的究竟是什麼。他不明說。伊薇也懂。便巴巴地看著他傻笑:「南野村瘟疫嘛。衣服沾了流感病菌。自然都燒了。」其實這是借口。原因是衣服劃破多處。不得不在客棧附近小綢莊裡隨便買件穿穿。
「是嗎。」左龍淵手上微微用力。伊薇頭髮吃痛。只好順著他的力道轉動脖子對上他質疑而陰沉的眼睛。心虛無意暴露在微顫的睫毛下。
「我……我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真的……我和慕懷霜什麼事都沒發生。」伊薇帶著哭腔眼淚汪汪地解釋道。倒不是真冤枉地想哭。而是眼下不得不裝作無辜小鳥兒般妥協示弱並給暴怒龍吃定心丸。要不然受罪的恐怕就不止是頭髮了。
「哼。你要是真敢跟他發生什麼事。我不敢保證他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左龍淵雖然是冷冷的警告。語氣卻明顯緩和很多。他要的。不正是伊薇自己坦白那句話。雖然明知她擠著眼淚裝哭。明知她在某些問題上撒了小謊。但是從那怨念的眸子和憋屈的表情中可以看出。她還沒有膽子玩紅杏出牆。
看到左龍淵表情緩和。唇角帶笑。伊薇知道雨過天晴了。於是蹭蹭地繼續往床裡爬。不想左龍淵剛剛放鬆的手又揪緊了。伊薇再度被拉著頭髮僵在半空。
「身上這麼髒還敢睡我的床。榻上去。」左龍淵狼心狗肺地拋出狠話。然後拽著伊薇往外一丟。讓她順勢落入床邊軟榻上。
軟榻就軟榻吧。左龍淵的這張軟榻大得很。還墊著白虎皮。伊薇也躺得愜意。卻不料左龍淵竟然在自己面前脫起了衣服。先是鎧甲。然後是長袍。接下來是中衣。最後剛要解開褻衣扣子。伊薇騰一下從榻上跳起來。兩隻爪子慌亂地抓住他解扣子的手。表情驚恐地道:「你要幹什麼。」
「洗澡。」被左龍淵輕輕一甩。伊薇的爪子落下。尷尬地看著兩個小廝進來往屏風那頭一個大木桶裡倒熱水。知道自己想入非非了。小臉不由漲成了豬肝色。
左龍淵褻衣微敞著。麥色的胸膛上勾勒出線條優美的胸肌。看得伊薇一個哆嗦。嬌臉更是紅得發紫。眼睛卻中了邪般如何也移不開。一心想要多看幾眼多看幾眼。這麼養眼的男子體魄。簡直是此男只因天上有。人間唯有左龍淵……
意淫著意淫著便晃了神。左龍淵鄙視於她花癡般的目光。不得不開口問道:「看夠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