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你小聲點。有人在追捕我們。」那女子懇求道。
「能不能讓我們在這片花叢裡躲躲。」那男子也懇求道。
伊薇瞅了瞅他們所說的花叢。就是自己預備把慕懷霜抬進去卻抬不動的隱藏寶地。有些捨不得讓給人家。但是遠處的黃點點近了。伊薇也看清了。不是什麼狼眼鬼火。而是追趕而來的人手裡舉著的火把。一路還吆喝著。來勢洶洶。
「求求你了。別讓他們找到我們。」焦急的男子和害怕的女子繼續哀求道。慼慼怨怨的聲音聽得伊薇崩潰了鐵石心腸。讓開路來。催促道:「快進去吧。」
男女連連道謝。第一時間更新便迫不及待地躲了進去。在那堆火把走近來的時候。伊薇早已撫平了被擾亂的花叢。然後坐在慕懷霜的身邊。故作鎮靜地等待著被詢問。
「是雷平和阿月嗎。」來人舉著火把口氣不善地在伊薇和慕懷霜身前晃過。待看清了一張傾城絕顏後。不由怔了怔。然後對著身後十來人喝道。「不是他們。」說完還貪婪地繼續用火把照著伊薇微怒的容顏。多看一眼享受一眼。
「問問她有沒有見過一對年輕男女走過。」火把裡傳出一個強硬有力的女音。最前面的猥瑣男繼續在伊薇面前晃著火把。更多更快章節請到。正準備重複那句話。已被伊薇煩躁的語氣打斷了:「跑去前面了。」
「哦。」猥瑣男的回應聽上去似乎並不怎麼失望。回頭對身後女子重複伊薇的話。就像一個劣質傳話筒。「黑寡婦。她說他們跑前面去了。」
「我知道了。」被稱作「黑寡婦」的女子站出來。一張麻子臉擰成怨念的一團。加上她那頭母獅子般的爆炸髮型。儼然半個風乾了的火龍果。
火龍果盯著伊薇看了半天。大約是看得有些自慚形穢了。便開始造孽起來:「既然抓不到那一對。我看用這一對祭婚神也不錯。」依稀看出躺在地上的是個男子。第一時間更新便決定用他們來當代替品。
伊薇大驚。敢情救人還搭上自己小命了。疾呼:「你們想幹什麼。什麼祭昏神的。」
「婚神能幫咱們傳宗接代。但是必須要用相愛男女的血肉來祭。對吧。黑寡婦。」猥瑣男自鳴得意地向伊薇解釋起了他們的專業術語。聽得伊薇一愣一愣的:「什麼屁話。哪來的婚神。我只聽說過愛神丘比特。」
伊薇的東拉西扯對他們無用。黑寡婦逕自吩咐猥瑣男:「雷放。先把那個男人給我抬回去。」
猥瑣男雷放應了聲。便將火把往慕懷霜身邊土地裡一插。更多更快章節請到。然後推開撲上來阻攔的伊薇。強行將慕懷霜的腦袋先抬了起來。在火把光芒的映照下。慕懷霜俊秀的面孔被眾人看在眼裡。更是被黑寡婦看在了心裡。
黑寡婦麻子堆裡的瞇瞇眼陡然一亮:「這世上原來還有這麼俊俏的男人。」
伊薇渾身一陣哆嗦。這位黑寡婦敢情是沒見過什麼世面。慕懷霜是長得儒雅。但是如若被她見到左龍淵、黎窮雁、滄葉寒等人。豈不是更要為之抓狂瘋癡了。
「他是我的。你不准搶走。」伊薇抓著慕懷霜的手臂。不讓雷放挪走他。因為一時心慌意亂竟然說出了這等混賬話。第一時間更新好在慕懷霜不省人事。若是被他聽到就含羞自刎算了。
「呵呵呵呵……」黑寡婦卻笑得很是放蕩。「是嘛。你放心。我自會把你一塊兒帶走的。」
「我不走。他也不走……髒手拿開。」伊薇一邊怒視黑寡婦。一邊從雷放手裡奪人。急得焦頭爛額。心忖要不要把身後花叢裡兩人供出來。然而按照眼下狀況。就算供出來。那黑寡婦貌似也看上慕懷霜而不願意放手了。
「你們幾個上去。拉開她。」黑寡婦見伊薇就像牛皮糖一樣粘著慕懷霜不放。不得不對身後那些火把喝道。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伊薇看著向自己逼近的兩個重量級男子。驚出一身冷汗。一隻手繼續揪著慕懷霜。另一隻手顫顫悠悠伸向腰際去掏錦盒。但是掏了半天都摸不到任何。而那將要抬走自己的兩人卻已然近在咫尺了。
「讓開。都讓開。」突然。花叢中一聲厲吼。當才攜著女伴阿月逃竄的男子雷平衝了出來。手裡不知從哪兒撿了一根手腕粗細的枯枝。狂亂揮舞著襲向圍攻伊薇的兩名男子。在突如其來一瞬間的混亂中。趁機一把拉起伊薇。往密林深處逃去。阿月一直跟在他身邊。兩人腳步急促不息。伊薇被生拉硬扯著。儘管知道雷平、阿月是鼓了莫大的勇氣現身來救自己。第一時間更新但是自己實在不能放任慕懷霜不管不顧。糾結著回身望向黑寡婦那邊:「慕懷霜……我不能丟下他。」
「先逃。逃走了再作打算。」雷平拽著伊薇的胳膊就像拽著那根枯枝般。一點也不憐香惜玉。腳步奔走飛快。愣是不敢回頭遲鈍一下。阿月也邊跑邊勸道:「只有我們暫時逃命了。才有機會回去救他。你不要猶豫了。快跑吧。」
阿月的話在伊薇急躁的心裡迂迴了幾轉才醒轉過來。話是沒錯。如今都跑出很遠了。就算他們沒有狠狠追來也不代表自己回去就不是送死。反倒是慕懷霜深得黑寡婦喜愛應該暫無大礙。眼下的確是保住自身要緊。想到這裡才開始主動挪動腳步飛奔。雷平也終於能夠放鬆下來。挽過身邊的阿月。引著伊薇拐進一條小道。
*****************************************************************
伊薇不知道是不是該慶幸慕懷霜的魅力誘人。才使得黑寡婦一行人得了他這只西瓜便丟了自己這邊三顆芝麻。終於大老遠地望著黃點點消失在視野中。才停下了疾奔的腳步得以喘口氣。
阿月倒在雷平懷裡不知是喜是悲。竟自低低抽泣起來。
伊薇也顧不上他們。把狂跳的小心臟安撫下來後。伸手掏向自己腰間的荷包。竟然空無一物。
心頭一蕩。剛才情急之下沒有摸到以為是一時惶亂大意。原來竟已不見了。但是究竟是何時丟了的。左思右想。唯有在被雷平和阿月撞倒的那一剎那。如若這樣。錦盒定是落在了慕懷霜身邊。只盼著不要被黑寡婦發現才好。思及此。心裡便憋屈得很。衝著緊擁的兩人慍怒道:「要不是為了你們。我和慕懷霜才不會遭遇這種倒霉事情。第一時間更新」
雷平和阿月聽到這話。也是愧疚不已。怔怔地看著伊薇。也不知道是該懺悔還是安慰。
伊薇倒也不需要真的懺悔或者安慰。待心底怒氣自行慢慢消退後。問道:「到底是為了什麼。要拿你們祭什麼婚神。」
雷平和阿月對視一眼。儘是不忍和癡怨:「我們雷氏家族自從遷居到這方峽谷後。十幾戶人家就沒有一家誕下子嗣的。黑寡婦的丈夫本是族長。因為這件事引咎自責而投崖了。黑寡婦便成了雷氏的統領人。她說這一切都是因為我們肆意離開故土遷移至此卻沒有把婚神請來的緣故。於是要求族裡互生愛慕的一對男女主動獻出生命祭祀婚神。將之請回。這個命令一下達。族裡本來傾心彼此的男女都不敢公然交往了。我和阿月也是其中之一。卻不幸在兩天前夜裡被她發現我們在湖邊見面。於是就把我們關了起來。說要等到月圓之夜血肉祭祀。我們自然不願意。撐到今天好不容易逃出來。黑寡婦卻帶人一路追捕。後來便遇上了你們……」
伊薇唏噓著:「這樣做是喪盡天良。更要斷子絕孫才對。」
阿月悲慼地跪倒在伊薇面前。哭泣道:「是我們連累了你和你夫君。我和雷平一定會想辦法回去把他救出來。實在不行。我們就拿自己的血肉去換他回來。絕對不會讓無辜的人替我們受罪……」
伊薇聽得很是不安。本就焦躁的心底更似撒了鹽般壓抑難過:「他不是我夫君。你們不要亂點鴛鴦譜;也別說什麼替罪不替罪的話。你們本身也沒有罪。拿兩命換一命更是不值。所以還是靜下心來從長計議得好。總能想個兩全的辦法不是。」
雷平和阿月面面相覷。自是無法給伊薇一個肯定的答案。伊薇想著是否要請楚伊清出面幫忙。然又擔心他不顧病體濫用功力。思來想去還是決定自己先試試。遂又問道:「你們的族人住在哪裡。」
「密林深處。峽谷西面。」雷平道。「我們的足跡基本上出不了這個谷。」
趙小瑜家就在峽谷入口處。伊薇已然覺得那是與世隔絕的僻壤了。敢情峽谷深處還有原始人般的雷氏。生不出孩子就自己造一個婚神來拜。想到慕懷霜將要被這樣一群愚人生吞活剝。不無扼腕地問道:「今晚不是月圓之夜。慕懷霜應該不會被宰了吧。」
阿月抬眼看著樹枝間細細碎碎散落的冷月。幽幽歎道:「其實我們雖然深居山谷消息閉塞。卻也懂得婚神給不了我們什麼。但是這兩年黑寡婦利用族人沒有子嗣的慘況對我們壓迫得越來越厲害。她甚至藉機逼迫族裡不敢找姑娘過活的年輕男子服侍她的女兒黑絲絲。今天看她注視慕公子的眼神。唯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