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是還睡不著,不如聽我吹一曲?」送伊薇回到營帳,看著夜色愈深她卻愈加傷神的倦容,黎窮雁提議道。
伊薇靠在軟榻上,抬眼望向他,上一次自己聽他吹簫時很不給面子睡著的事,一直讓他耿耿於懷,這次看到自己難過,竟然願意捨身再被自己氣倒一次,沒等伊薇拒絕,已經自袖中取出玉簫,一曲嗚咽如泣的曲子在寂寥的夜裡、清冷的營帳裡緩緩響起,悲愴惹來伊薇一陣痛哭。
哭到嗓子啞了,忽見一塊柔軟的絲帕被遞到眼前,而黎窮雁難得對自己說話如此溫柔:「差不多就好了,哭得這麼難聽,我的耳朵也挺受煎熬的。」
伊薇用迷離的淚眸狠狠瞪了他一眼,聲音是溫柔無比,說出來的話怎就如此惡毒呢?看著他手裡的絲帕,一個大男人,用素白的絲綢帕子,還帶著淡淡的茶蘼香味,害的伊薇都不敢接來擦眼淚,只低低反問道:「你要是不耐煩就走,不必來陪我。」
「是阿左要我看著你的,你以為我想?」黎窮雁還是用柔柔的聲音說著狠毒的話。
「難道你不為慕容甄扼腕嗎?」伊薇見他凡事不掛心的淡然模樣,悲愴地歎道,「晚飯前還在馬廄邊等我,黎明後就死在……這樣的事情,我實在接受不了啊!」
「每一個披著鎧甲的戰士都像你一樣的話,這場仗我們就不戰而輸了。」黎窮雁卻不以為然地冷然道。
「你什麼意思?」伊薇微怒,終於為他的淡然而失了痛苦換成憤懣,連左龍淵都不再掩飾心痛神色,他有什麼資格在這裡說風涼話?
「這次邊鎮的仗雖然拖延的時間不久,因為慕容將軍的到來而擊退了南軍,但是並不表示龍軍勝利了,他們惡意的踐踏,我們也極受凌辱,為此死去的戰士更不止慕容甄一個,如果你為了一個慕容甄而萎靡不振,那麼現在我就帶你去邊鎮看看,那裡的血流成河估計能夠讓你哭上一年的。」
「戰爭的殘酷你以為我不懂嗎?」伊薇不愛黎窮雁在這個時候不安慰自己還一再說教,「但是凡人總有親有疏,要是左龍淵戰死了,你難道不傷心不難過?」話音未落,眼淚又止不住落下,連自己都厭惡自己發達的淚腺了,這一回黎窮雁終不再逆著她的意思說話,卻徑直坐到她身邊,兩手一環,竟將她輕輕擁入懷中。
伊薇一怔,想要掙脫,只覺他力道不大卻總是掙脫不了,恨聲道:「小心被你們家王爺看到!」
「不管。」黎窮雁輕描淡寫地回道,更是擁緊了她。
伊薇心忖要是真被發現,不知道左龍淵是不捨得伊薇親近了他的「窮雁」,還是妒忌黎窮雁霸佔他的王妃,但是就算不顧及左龍淵,兩個非戀人的成年人這樣摟摟抱抱終究不成體統,連二十一世紀的伊薇都覺得尷尬,他黎窮雁竟然抱得心安理得。
「別動。」因為伊薇一直不放棄掙扎,終於引來黎窮雁的不滿,緊箍著她低斥道,「還記得上一次我抱著你是什麼時候嗎?」
「天知道!」伊薇慍怒,忽又一怔,「上一次?我們這樣子,有過上一次嗎?」
「有。」黎窮雁卻很肯定地提醒她道,「在客棧、澡盆裡,你幾乎沒穿……」
「停!打住!」一聽至此,伊薇慌忙喝令他住口,好在因腦袋被他懷在胸前所以看不到表情,否則自己現在的豬肝臉一定窘大,一想到郊野客棧裡發生過的自己和烏邪、和他都極度曖昧的狀況,心裡就七上八下如撞小鹿,如果左龍淵知道這件事情,不知道會不會宰了他們然後晾到後山裡……不對!自己時時顧及左龍淵的感受幹什麼?烏邪和黎窮雁都對他有特殊意義,他才不會為了自己這個「沒頭腦的笨女人」做沒好處的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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