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薇?」
在伊薇扶著底座慢悠悠往地洞裡爬的時候,廟門口突然傳來烏邪的叫喚。
伊薇偏頭,視線穿過站在佛龕下的慕懷霜,看見剛剛踏進城隍廟面帶喜色的烏邪,心裡恨不得驟然橫出一柄刀削了他,要是他能早一步進來,她也不必在慕懷霜面前丟這般大的臉。
「烏邪!我以為你在洞裡呢!你怎麼不在洞裡呀?」伊薇跳下佛龕,怒氣沖沖地問道。
「我是聽說相府小姐要來城隍廟施善,特地趕回來看看,怎麼沒見相府小姐呢?」烏邪斜了一眼站在一旁默然不語的慕懷霜,問伊薇道。
「我就是!」伊薇還是第一次在提到這件事的時候有幾分驕傲,「我被夏丞相收為義女了!不過我讓施善的車隊轉去城西土地廟了,我是特地來看你的。」
「哦,那我去土地廟討吃的去了。」烏邪似乎只聽見自己關注的那句話,漫不經心地點點頭便往門外走去。
「哎!你回來,我是特地偷偷跑來看你的,你就這樣走了?」伊薇急道。
烏邪立馬止步,回身,面露狡黠笑意:「我嚇你的。」
一旁沉默的慕懷霜也微微失笑。
伊薇並不覺得好笑,板起臉來瞪著烏邪。
「你剛才說你被相府收為義女了是怎麼回事?」烏邪收起壞笑,仍舊漫不經心地問道。
「這事說來話長,我們坐下來慢慢講。」伊薇道。
「去屋頂吧。」烏邪看了眼慕懷霜道。
伊薇望嚮慕懷霜,烏邪提出上屋頂顯然是想避開他,但慕懷霜卻毫不在意地向伊薇淺淺一笑,示意她可自便,且體貼地說道:「我等你。」
伊薇感激了望了他一眼,還沒有做好準備,整個人便被烏邪拎出廟,然後身子一輕腳尖離地,一聲尖叫後人已經到了屋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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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頂上,伊薇把自己這半個月的際遇告訴烏邪後,引來烏邪極度質疑的目光:「有這麼好的事嘛」
「我也懷疑哪,但是貌似到目前為止,我還是好好的不是?」伊薇反問道。
「也罷,你自己小心吧。」烏邪滿不在意地說道,然後雙手抱頭作枕,身體後仰懶散地躺在了屋頂上。
「這事說來也都怪你,誰叫你那天一去不返呢!」伊薇看不得他的毫不在意,翻出舊賬怨道。
「喏!給你的。」烏邪不急不緩地從腰間口袋裡掏出一個用黃紙包得皺巴巴的東西遞給伊薇。
「什麼東西呀?」伊薇淘到寶貝似地接過來,滿心歡喜地打開,卻看見一個乾癟癟的饅頭。
「就是上次出去給你找的吃的啊!」烏邪卻很認真地為那個饅頭驗明正身道。
「你才給我呢!那我要是不來找你,你揣著它一輩子啊?你那天後來到底去哪兒了?」
「我們幫主突然有事,就把我喚了過去。」
「什麼事?教你功夫嗎?」
「不是,說想吃叫花雞了。」
伊薇腰一直,向後倒去:「就這事?」
「嗯,你別看我們幫主老謀深算英明神武,其實連只叫花雞都不會做。」
「那你們幫主一定主攻武藝吧?讓他老人家教我輕功好不?」
「他很忙的。」
「那你教我吧!」
烏邪坐起身,疑惑地望向伊薇:「你要習武為什麼不請教剛才跟你一起來的那個人?」
「你是說慕懷霜嗎?他只是相府的管家,負責教我琴棋書畫。」
「不見得吧,我看得出來,他的功夫遠在我之上,讓他教你輕功,再好不過了。」
伊薇猛然起身:「真的?」她沒有想到溫文儒雅的慕懷霜深藏不露。
烏邪很認真地點點頭。
「那太好了,烏邪,我要趕回去拜師父了!」伊薇站起身來,晃晃悠悠差點從屋頂上滑落下去,然而她自己絲毫不顧危險,整個人興奮得能夠飛起來,匆匆從懷裡倒出一堆亂七八糟的首飾珠寶,對烏邪道:「這是我從相府拿的,你慢慢花,不夠再來找我。我走了!」話音未落,人已經奔了出去。
以為可以近水樓台先得月,以為回家大計指日可待,興奮的伊薇忘記了自己正身處屋頂,一個箭步就往前衝,烏邪一抬頭,她人已經落下去了。
「啊——!」
一聲尖叫,屋頂的烏邪隨即起身撲過去,廟內的慕懷霜迅速衝出來。
烏邪的手離伊薇的手僅有半寸距離卻沒有拉到,但是伊薇還是僥倖地落在了恰好趕到的慕懷霜懷裡。
「你教我輕功吧!」伊薇仍舊沒有從自己的險境中覺悟過來,一陣暈眩後睜眼看見慕懷霜,便伸手攬過他的脖子,笑問道。
慕懷霜一怔,儘管曖昧地抱著伊薇,眼眸還是平靜得溫潤如玉:「你先下地吧。」
瞬間,伊薇的臉漲紅得像豬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