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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五百五十六章 文 / 秋一秋

    說話間吉普車已駛近了國民zf,但前面的路面已經封鎖,硬闖進去顯然不明智,洪彬道:「我們要是師團長級別的還可以闖下。

    這時李衛華對開車的張鐵成指令沒有停頓,吉普車拐來拐去繞到了國民zf的後面。在一個胡同拐角車子停下,李衛華又讓車倒退了一下,眾人抬頭一看,一塊狹小的天空,剛好能看到國民zf上方的旗桿。李衛華看了一眼李衛東說:「只有這個辦法了。」

    李衛東會意地點點頭,看看和旗桿的距離問大家:「我們幾人槍法都應該過得去吧,好,我們就在這裡打掉他們升起的太陽旗了。他們的程序裡寫了,升旗時會集體鳴槍三聲,我們在那個時候開槍。」

    李衛東和洪彬跳下車在吉普車的車蓋上架起了機槍,李衛華和梁重將那兩支三八大蓋擔在車篷架上。這時張鐵成和羅維漢則分別端著****跑向兩側擔任警衛。

    李衛東看看旗桿說:「直接距離有100米左右吧,瞄準旗上方一拳處的繩子,在他們排槍的第896章隨機應變說旗已經升到頭了,儀式完美結束。這樣松井們才悻悻然自圓尷尬乘車前往下一站夫子廟。負責升旗的一個日軍中尉被撤職送回國內轉入預備役。

    李衛華迅速引著車往夫子廟趕,七拐八拐地加入了駛往夫子廟的日軍車隊中,幾十輛各款小汽車排成長龍。這條街沒有像中山路那樣徹底清理屍體,路邊屍堆重重,殘垣斷壁連連。恐怕這回松井應該看到與上午不同的場景。

    車隊駛近夫子廟建築群,看到主要建築都被日軍轟炸了,李衛華心疼不已。他忍不住給大家簡單介紹了下:「這夫子廟其實是由孔廟、學宮、江南貢院三部分薈萃而成,是秦淮風光的精華所在。最初先是在秦淮河南岸建了學宮,是東晉的成帝司馬衍修建的,那年他才17歲,是鹹康三年,就是公元337年,距今年整整1600年了。後來宋仁宗景佑元年,就是1034年又建了孔廟,因為祭奉的是孔夫子,故又稱夫子廟。在學宮的前面建孔廟,就是希望後世士子遵循先聖先賢之道。從那時起,這一帶就統稱為夫子廟了。」

    梁重豎著大拇指說:「對歷史這麼熟悉。」

    李衛華搖搖頭道:「這是常識嘛,南京人婦孺皆知。因為這裡平時有廟會,有東市場、西市場,過年時還有燈會,還有『秦淮八絕』為代表的秦淮風味小吃,還有世界罕見的110米長的照壁……可惜這太平盛世的景象毀在日本人的野蠻侵略中。」

    跟在開道的摩托車後,第一台汽車上坐著松井和朝香宮,松井果然看到了與上午不同的戰爭現場。朝香宮不無誇耀地向松井指點著路邊的戰績,而松井本來就因被剝奪了戰場指揮權而心中不快,這時自然是用挑剔的眼光來看待別人戰果的。松井指著路邊lt的女人屍體說:「如果把大日本皇軍培養成到處姦殺的*軍可不是什麼好事。」

    這時的松井已得到先他一天入城的日本憲兵司令部的戰況報告,提出了軍紀接近崩潰的分析觀點。

    松井、朝香宮、柳川平助一行到了夫子廟地區後,松井本來想到孔廟祭祀一下,沒想到孔廟的主體建築都被轟炸得滿目瘡夷,已與去年來祭祀時面目全非,令他心情大減,只好草草登上貢院中間尚完好的明遠樓。看著遠近十幾處大火好像還在歡迎著自己,松井想著華夏的首都已在自己掌握中心裡還是難掩得意的。

    接著在武籐章的引領下,一行高官來到夫子廟北岸的聚星亭中,面對秦淮泮池坐定,還好南岸的百米照壁還在。級別高的將官都陪松井在聚星亭中,級別低的佐官、尉官都擁擠在旁邊的思樂亭中。十幾名男女記者在人群中尋找自己的採訪對象。眾軍官眼前的桌上擺著茶水和點心,松井用著自己專用的茶具和餐具,因為他自己有肺結核,很注意怕傳染給別人。

    張鐵成和梁重身穿大尉和中尉的服裝混進思樂亭中,掩護著李衛東的行動。李衛東還是以記者的身份,低調地活動著,用羅維漢新得到的照相機為這些侵略者留下罪照。

    汽車都停在夫子廟側面的廣場上,李衛華和洪彬、羅維漢把車停在秦淮河泮池的上游,他們三人也和其他三三兩兩的日軍一樣,下了車,在遠處看著現場。

    李衛華觀察著四周,注意到上游一百多米處的岸邊停著一輛罩著帆布的卡車,車旁守著十幾名日軍,河裡繫著兩個大木筏。

    聚星亭裡一段隨軍的歌舞伎表演後,武籐章宣佈攻城有功者謁見司令官。

    松井和朝香宮陸續接見了十多個日軍下級軍官。首先接見的是第896章又宣佈兩名少尉同時謁見司令官。松井和大家都是疑惑的神色,一直是單個人接見的,怎麼出來一對?

    武籐章高聲宣讀:「百人斬競爭之兩勇士——第16師團第9聯隊第3大隊長副官野田毅少尉(亦有稱野田巖)、第16師團第9聯隊第3大隊炮兵小隊長向井敏明少尉!」

    只見身高都在1米6左右的兩名少尉雄赳赳地走向前來立正敬禮,高聲喊出自己的職務和姓名。側面也跟上來兩位佐官,是第9聯隊長片桐護郎大佐和第3大隊長富山武雄少佐。

    富山少佐先介紹道:「野田君,25歲,鹿兒島人,少尉副官;向井君,26歲,山口縣人,少尉炮兵小隊長。兩人英勇無畏,堪稱大日本皇軍勇士。自11月下旬,兩位勇士在無錫橫林鎮開始相約,以劈殺100名*人為目標進行比賽。從無錫到常州的進軍中,向井敏明刀劈56人,野田毅刀劈25人,向井領先。12月初,攻陷丹陽,野田又劈殺了40人,達到65人;向井劈殺的人數增至86人。句容戰鬥後,野田毅共劈殺了78人,向井8.9人依舊領先。當兩位勇士抵達南京城外紫金山時,已分別殺至105和106人之數,向井君獲勝。兩人勇士隨即又相約進城殺至150人,目前的戰績是——」

    這時第9聯隊長片桐護郎大佐高呼:「野田君168人,向井君163人,野田君勝!」

    全場響起了歡呼和掌聲,日本軍人們的狂熱和野蠻精神盡顯。

    松井點點頭說:「我看到《東京日.日新聞》的報道了,皇軍的勇士,可嘉可嘉。」

    這時有位隨軍記者大聲說:「司令官閣下,我就是《東京日.日新聞》的隨軍記者淺海光一,我們將繼續對兩位勇士的『百人斬壯舉』進行跟蹤報道。」

    中島今朝吾在旁和松井匯報:「他們二人在明天的忠烈祭中要現場刀劈20名華夏人以祭本次戰役遇難之英烈忠靈。」

    在全場群魔亂舞中,又一名記者舉手提問,是李衛東。

    李衛東放下手,不待武籐章示意便開始提問:「我是《朝日新聞》圖片新聞部特派記者少南大野——」李衛東知道《朝日新聞》在日本是個綜合性的大報社,各部都會派出自己的記者,而圖片新聞部素來和各部不相來往,這是每個報社的通病。所以他不怕有人懷疑他的身份。

    李衛東沉著地用流利的日語發問:「可不可以請問野田君和向井君,你們每人劈殺的160多人中,有多少人是在和你們搏鬥中劈殺的?還有,這160人中,軍人是多少名?平民是多少名?」李衛東此問一出,全場嘩然。

    李衛東接之又說:「因為我和讀者們都會注意到,野田君是大隊副官,向井君是炮兵小隊長,他們的軍內職務決定他們在戰場的位置都不是前線,所以必有此問,他們劈殺的都是些什麼人。」李衛東這番進一步的發問後,全場嘩然嘎然而止,然後是一片寂靜,都在等著野田和向井的回答。

    百人斬「英雄」野田和向井兩人互相看看,向井又看看聯隊長片桐,片桐又看看武籐章。幾人窘態畢露,場面十分尷尬。

    武籐章這時急忙圓場說:「這個問題請兩位勇士回去細細統計,現在有請更讓大日本皇軍驕傲的劈殺冠軍,第6師團第36旅團第23聯隊第3大隊第10中隊長田中軍吉大尉!」

    同樣個子不高的田中軍吉上前敬禮報號。

    堂前上來了第36旅團長牛島滿少將大聲介紹:「田中君創造了奇跡,他用他那把寒光閃閃的『助廣』軍刀,像砍瓜切菜一樣,一共斬殺了300名華夏人!」他又補充道:「華夏士兵。」全場人都聽明白了,他最後的補充是為剛才朝日新聞的攝影記者補充的,但是底氣明顯不足。

    田中軍吉刷地拔出那把知名的軍刀,狂呼一聲:「天皇陛下萬歲!」全場軍官隨之狂呼。不過因為李衛東的一問,在全體軍官的心上灑上了一把芒刺,歡呼聲弱了很多。大家都清楚,他們劈殺的人都是被俘的人,都是手無寸鐵的人,都是被綁著跪在地上的人,都是被追趕的農民百姓。那個《東京日.日新聞》的記者淺海因為李衛東這一問也再無跟蹤報道的興致了。所以日本國內只知道百人斬還沒有進城前的斬人數字,一直沒有進城後的斬人記錄報道。

    第6師團長谷壽夫驕傲地看著自己的部下,有意貶低中島今朝吾對松井說:「中島的劈殺技術也不錯,他用他的『鐮倉』戰刀一連劈下七個人頭。」

    中島今朝吾也反唇相譏:「谷壽夫君也不遜部下,在街頭勇敢接受三名*女人的慰安。」言罷哈哈大笑。松井聞言不語,他不滿身為將軍的他們帶頭違反軍紀,同時也在思考那個朝日新聞的記者的提問。

    李衛東身處這個群魔聚集的敵穴裡從沒想過自己的安危,他認為這裡比在戰場上安全多了,人都擠在一起,憑著自己的三把****他是無所畏懼的。他在想如何能給松井些警告。

    這時已到記者採訪階段,谷壽夫和中島今朝吾及攻佔下關對包圍南京起到關鍵作用的第896章在喊道:「松井司令官因身體不適,回去休息,我們的即興慶功節目現在開始。第896章目,叫飄流華夏人,就是讓華夏人從這裡消失飄走,大陸是我們日本帝國的了。」

    這時各桌正式上來了酒菜,日本樂師開始彈奏著古箏。

    在眾將官歡笑聲中,眼前的秦淮泮池中從上游緩緩漂下來兩個大木筏。每個木筏上面橫七豎八的坐跪著十幾個穿著國.軍軍官服的人,他們雙手雙腳都被綁著,嘴裡都勒著繩子,有的嘴裡還塞著國.軍的帽子。青天白日的帽徽露在嘴外。

    木筏上的俘虜有的拚命搖著頭,有的向東南方向磕著頭,有的拚命啊啊喊著……看他們徒勞又很激烈地在木筏上掙扎著但又不能移動——因為他們都被栓在木筏正中的竹筒上了,眾日軍將官大笑。有的將官說:「這些人是軍官,所以還有反抗的意志。街上的敗兵就沒這精神頭了。」

    武籐章大喊:「這一批華夏人是死守紫金山、光華門、華夏門、中山門的軍官,他們是華夏教導總隊和八十八師、八十七師的軍官。他們令我們眾多的勇士殉國。今天我們要在他們飄出夫子廟之前,為他們送行。」說著打開了****套。

    岸上的日軍軍官聽武籐章這樣一喊,紛紛拔出自己的****,第16師團長中島今朝吾中將和第6師團長谷壽夫中將喊得最歡。還有第9師團長吉住良輔中將、第11師團長山室宗武中將、第13師團長荻洲立兵中將、第3師團長籐田進中將、第18師團長牛島貞雄中將、第114師團長末松茂治中將、重籐支隊支隊長重籐千秋少將、國崎支隊支隊長國崎登少將、野戰重炮第5旅團長內山英太郎少將、山田支隊旅團長山田旃二少將等十幾名將官舉著自己的****,瞄著秦淮河上20米開外的漂流木筏上的俘虜。

    槍聲陸續地響了,將軍們爭先顯示自己的槍法,證明自己的戎馬生涯。中島今朝吾第一個把木筏上的人射倒,引來一陣歡呼。接著谷壽夫上陣,兩槍才打倒一個,也是一陣歡呼。然後眾將官紛紛上陣,射倒一個歡呼一陣。木筏上的俘虜個個目瞪口呆又徒勞地掙扎著。

    待第一個木筏上的俘虜都被當靶子擊斃後,武籐章向思樂亭招手,讓這裡的佐官們射擊第896章了?想起上面俘虜的拚命搖頭,想起他們向日本方向跪拜,他恍然明白了,馬上向張鐵成和梁重笑了下,傳遞著輕鬆的信息。李衛東輕微的先向木筏一揚頭,然後又用下頜揚向身邊的日軍。兩人雖然沒明白就裡,但起碼心情跟著輕鬆起來。李衛東又眼光示意,撤退。

    果然是李衛華做的文章!原來李衛華和洪彬、羅維漢等在夫子廟廣場的時候,李衛華注意到那神密的卡車和木筏,便讓羅維漢過去看看。羅維漢裝著散步走了過去和卡車旁的一個日軍少尉聊了起來。哈哈笑過一陣後便過來和李衛華匯報:「這武籐章真是個滿肚子壞水的傢伙,他要過一會兒把車裡的國.軍軍官放在木筏上,順水漂到夫子廟前,讓他們的將軍現場打靶。」

    李衛華恨得直咬牙,他思考了一會兒便把洪彬叫了過來,三人如此這般地計劃了一下。洪彬馬上開吉普車走了,不到二十分鐘便開了回來,車上多了從惜春閣接出的五名「伍長」和「曹長」,都是會國術的憲兵,還有那個川兵少尉馬向東。

    然後洪彬和羅維漢拉著十幾個執行木筏飄流的日兵看著夫子廟的熱鬧,李衛華趁機跳入卡車中。

    車裡有26名國.軍軍官,看來這些日子受著非人的折磨,滿臉鬍子,面黃肌瘦。只有今天早晨給吃了頓飽飯。李衛華進去後幾句話就讓軍官們振作了起來,有個叫文世震的教導總隊的中校知道日軍想拿他們打靶後恨得咬牙切齒道:「我設想過我們的死法,但沒想到是這種被耍戲的死法。今天我們拼了,不是魚死就是網破!」。這時馬向東和一個「伍長」又趁日軍沒注意跳上來加快了大家鬆綁的速度。

    洪彬過來看看,然後輕聲把車旁的兩個日兵叫過來:「你們看看,裡面有個華夏軍官不行了。」

    那兩個日兵過來一探頭,便被洪彬一個幾乎看不清的動作分別擊暈,然後被車上的馬向東和「伍長」閃電般揪進車裡,車身一陣晃動。過了一會兒下來兩個換了面孔的日兵。接著洪彬又請過來兩名日兵,接著就下來兩名新日兵……如此這般不到一個時辰,在夫子廟裡傳來的接見有功軍官的歡呼聲中卡車下的日兵全被換了。只剩下被羅維漢稱兄道弟海闊天空聊得不亦樂乎的日軍少尉了。

    等夫子廟裡面傳出令準備放筏時,這少尉突然發現自己手下的士兵都變成陌生人了,而且抬下來的第一個捆著勒著嘴的俘虜,竟是換穿著國.軍服裝的自己的兵,在拚命地看著他掙扎著。少尉大驚失色地拔出****和羅維漢一起跑向卡車。沒想到剛到車廂後手裡的槍被李衛華一飛石擊落,接著便被羅維漢順勢托上了車,車身又是一陣晃動。

    接著李衛華們便開始工作,這幾名國術高手把換了裝的日兵連點穴帶卸關節的一個個綁到木筏上。洪彬順手一個個地把日兵的下巴關節給端掉了,還和羅維漢不時大聲說著日語。

    陸續有身邊走過的日軍看著這情景哈哈笑著,有幾個日軍司機在旁看著熱鬧就是不走。李衛華看看兩個木筏和洪彬悄聲說:「人數不夠啊,把他們再弄去車裡幾個。」

    洪彬點點頭,先悄聲叫了兩個司機:「車裡面還有兩個花姑娘得抬出來,你們過來幫幫忙。」

    兩日兵一聽開心地笑著跟著過來,而且自己跳上了卡車,自然車身又是一陣晃動。如此又請進去六名日兵司機。總數達到22人了。

    這時走過來日軍一個中尉和一個少尉,狐疑地看著木筏上掙扎的「國.軍」俘虜。然後走到卡車這邊來檢查,那個少尉還把****掏了出來。

    拐過來一眼看到車裡,正值馬向東在扒日軍司機的服裝,那少尉張嘴就要喊,可剛發出個音就被李衛華的一枚雨花石堵住了嘴,連牙帶雨花石都吞了下去。

    日軍中尉見狀閃電般掏出槍來,也被李衛華的雨花石擊中手背,槍應聲掉了下來。接著幾個國術高手一擁而下,把他們塞入車裡。一陣車身搖晃後最後兩個「國.軍」俘虜也被抬了下來拴了第二個木筏上。

    綁定了兩木筏日軍後,洪彬和羅維漢大聲回應著夫子廟裡傳來的指令,把木筏解開,用竹篙推到河中間,任其緩緩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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