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1年6月25日清晨,太陽剛剛從美麗的科爾沁草原的東方小興安嶺那邊升起,草原的綠色,日出的紅色,那清晨霧水的白濛濛在山谷中飄散,那小興安嶺就如同一條巨龍,在這祥和的大地上,橫臥在東方。
可是,原本祥和的東北大地,卻因為今天發生的一件事情,被改變了,從此,把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人民,投進了浴血的戰爭征程之中。
興安屯墾區公署第三團一營三連的哨兵,卻發現,自己的視線前方,一群野雞驚恐的飛向了天空。
山中的野雞撲愣愣地飛了起來。平常野雞起飛都是很舒展的,只有遇到異常驚擾才是這樣飛的。突然飛鳥,必有驚擾,為了隱藏實力,這裡被劃定為軍事禁區,是不容許無關人等靠近的,聰明的哨兵不敢怠慢,立即向那正在出*的連長,寧文龍及時的報告。
連長寧文龍命令停止早*,立即帶著一個班戰士前去林中搜索。不一會兒發現四個人牽三匹騎馬鬼頭鬼腦的向林子外張望。戰士包抄過去,槍口*住了這四個闖入軍事禁區的人。
四人中為首那個,中等身材,大方臉,絡緦鬍子,滿臉橫肉,身穿灰色棉襖棉褲,外罩俄式皮夾克,頭戴三耳火車頭式皮帽,腦瓜頂上套個風鏡。這人正是中村震太郎。
中村做夢也沒想到會在察爾森的深山溝裡遇到麻煩。
他滿臉堆笑地對連長寧文龍說:「弟兄們,我們是日本農業學會的,到貴國東北進行土壤學調查。」說著,順手從皮包中掏出一包海洛因遞過去,然後交出了護照。
寧文龍仔細地看完護照後,抬頭看著眼前的這幾個人。他從中村一行滿不在乎的神情中,隱隱感到了一股殺氣,覺得這幾個人不像是什麼科學家,反倒像是訓練有素的日本軍人。
為了搞清這幾個人的真實身份,寧文龍決定把他們帶回團部扣押起來。他把****往上抬了抬,頗為客氣地說:「實在對不住各位。你們沒有進入興安屯墾區的文件,我們也沒有得到上級的命令,你們得先跟我們走一趟。」
「巴嘎雅鹿!」中村聽到這話臉色驟變,粗野地罵道,「我們是大日本帝國的科學家。愚昧的支那人,不要和我們大日本帝國為敵,快快放我們開路滴,nm思!」說罷,他習慣地把手伸向了腰間。
「m的小日本,在老子的地盤上還敢罵人,看老子不把你打回你那倭島上去!」寧文龍氣得咬牙切齒。他眼睛一瞪,抬腳把正要把槍的中村踹倒在地,對士兵發出了命令,「上!把這些東洋豬,都給老子捆起來!」
周圍的士兵聽到命令一齊衝了上去,七手八腳地將中村四人結結實實地綁了起來聽說抓到幾個日本人,而且他們還帶著武器,正在外面*練部隊的第三團團長關玉衡大吃一驚。心道,媽了個巴子的,日本人帶槍跑到我這裡幹什麼?情況緊急,不容多想,他急忙策馬趕回團部。
桌子上擺滿了繳獲的物品,有軍用望遠鏡一架,三八式馬槍一支,南部式自動****一把……關玉衡一件件地察看完之後,順手拿起南部式****,「卡嚓」一聲推上子彈,自言自語地說道:「這tmd小鬼子的槍就是好。」
中村等4人被押走後,關玉衡再次察看被繳獲的物品。他把日文十萬分之一軍用地圖和中文十萬分之一軍用地圖並排攤開,發現兩張地圖上的某些同一地點都有鉛筆勾畫的痕跡,這表明這些地方他們都已經實地考察過了。
三本表冊中,有兩本分別記載著某些地方的自然情況和旗縣人口、物產、軍民分佈等情況。令人吃驚的是第三本表冊,上面清楚準確地記載著興安區屯墾軍的兵力分佈、槍炮種類和口徑、官兵人數、將校姓名職務、部隊駐紮地點、營房容量及堅固程度等內容。看著這一件件物證,關玉衡陷入了沉思。事情來得太突然了,他一點思想準備都沒有。
「關團長,」跟在身邊的副團長董昆吾(字平輿,時任興安區屯墾軍第三團少校團副)開了口,「這些東西就是確鑿的證據,充分說明他們是日本軍事間諜,看樣子,要對我們防區圖謀不軌啊。」
「你說的有道理,tmd小鬼子,這是要在東北,發動軍事襲擊。」關玉衡果斷地說道。
「團長,那這些人是不是?」董昆吾在脖子處,比劃了一個殺的姿勢。
「這事太敏感,先審問,叫他們招供之後,在處理。」至於到底怎樣處理這伙軍事間諜,他一時還拿不出主意來。
1931年6月26日上午。團部內外衛兵林立,戒備森嚴。辦公室裡,關玉衡表情嚴肅,一言不發,目光炯炯地盯視著站在他面前的中村。
中村,中等身材,滿臉橫肉,身穿俄羅斯式皮夾克,頭戴火車頭式皮帽,腳穿短筒皮靴。他抬頭挺胸,目不斜視,渾身上下透露出一股經過嚴格訓練的軍人氣質。
審訊一開始就出現了僵局。
「姓名?」關玉衡問道。
中村裝作聽不懂。
「國籍?」
還是裝作聽不懂。
狡猾的中村一直波浪個腦袋,以不會漢語為理由,拒絕回答問題,妄圖掩蓋其從事軍事間諜活動的罪行。
「媽了個巴子的,我就不信你們的嘴是鐵打的?」關玉衡冷笑道。
他隨即改用日語審訊。「你到我們東北執行什麼任務?目的是什麼?」中村沒想到對方會有這一招,只好按事先編好的供詞應付審訊:「調查土壤,考察農業,研究農業發展方向……」
「別tmd狡辯!」關玉衡大怒,打斷了中村的回答,一針見血地說,「有考察帶武器的嗎,考察土壤,畫軍事地圖幹什麼,收集我軍情報,統計我軍數量幹什麼?」
「八嘎,請你對我們大日本國民做到最起碼的尊重,對於你的審問,我有權保持沉默,我要通知我們大日本駐華使館,控告你的無禮。」中村知道,,不敢把他怎麼樣。因此,他態度蠻橫,聲嘶力竭地為自己辯護,拒不回答實質性問題。審訊只好暫時停下來。
審訊井杉延太郎的過程非常順利。在軍官們威嚴的目光*視下,井杉延太郎眼裡掠過驚慌的神色,無言以對,只好低下了頭。他吞吞吐吐地供述:「我們是軍人。中村震太郎是陸軍大尉;我是曹長,中村的助手。我們此行的任務是……」
證據確鑿,真相大白。如何處置日本軍事間諜呢?關玉衡焦急地思考著。
關東軍在瀋陽、旅順口、海城等地駐紮著大批軍隊,對東北早已經垂涎三尺,此時派遣軍事間諜進行偵察,用意是再明顯不過了。若放了他們,就等於放虎歸山;若不放了他們,日本在中國東北享有治外法權,一旦走漏風聲,日本人會設法要回中村,後果同樣是不堪設想。事關重大。
關玉衡作為團長,在這緊要關頭,只有徵求部下軍官們的意見了。他喊來了通訊員,下達了「傍晚召開連以上軍官會議」的命令。
黃昏,如血的夕陽仍然散發著灼人的熱浪。團部辦公室裡,關玉衡用鎮定自若的目光掃視著20多個連以上軍官,開門見山地說出了自己的意見。
董平輿副團長態度明朗地說:「按照國際法,外國的軍事間諜是可以處死刑的。目前唯一的辦法就是把他們秘密處死。」
一營營長認為這樣處理有理有據,表示贊同。軍官們討論後一致認為,處死中村,理在我方。會議一致決定:待取得中村口供後,立即將他們一行4人秘密處死。關玉衡馬上下令二審中村。
中村面對滿屋子怒氣衝天的軍官,根本沒有想到會死到臨頭,氣焰更加囂張,不但死不認罪,反而破口大罵。突然,他飛身直撲身邊一個士兵,妄圖奪槍進行反抗。奪槍不成,他便徒手與士兵格鬥起來。
「給老子打!」關玉衡氣得拍案而起。官兵們一擁而上,拳腳相加。中村瘋狂地進行反抗,不顧一切地同軍官們拚命廝打。
「唰」的一聲,關玉衡抽出了指揮刀,把寒光閃閃的利刃*向了中村中村頓時驚呆了。一瞬間,他的精神已完全被摧垮,像一具木乃伊似地僵立在那裡。
時間飛快地流逝。中村一口氣交待完從事軍事間諜活動的罪行後,偷偷地瞅了一眼腕上的「三道梁」牌手錶,知道已是時至深夜。他心裡不安起來,佈滿腥紅血絲的眼睛露出了絕望的神情。
「中村從事軍事間諜活動事實清楚,物證確鑿,本人也對其罪行供認不諱。命令罪犯在供詞上簽字。」聽到這話,中村預感到自己已經到了人生旅途的最後關頭,心裡又怕又恨。借簽字之機,他突然一拳朝身邊的軍官打去。由於用力過大,腕上的手錶頓時脫手而飛。一看他在進行垂死掙扎,官兵們蜂擁而上,幾槍托就把他打得昏倒在地。三連司務長李德保站在門口,瞥見中村的手錶飛落到門口,趁混亂中無人注意,手疾地撿了起來,溜出屋子。
「立正!」隨著齊唰唰鞋後跟的磕碰聲,團長關玉衡儼如一個法官,威嚴地宣佈:「第三團團部令:成立以第三連連長寧文龍、第四連連長王秉義為隊長的行刑隊,立即執行對日本軍事間諜中村震太郎大尉等4人的槍決任務。團部副官趙衡為監刑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