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座,對面就是渾河,咱們今晚過了河,到那個鎮子上投宿吧。」五個人趕了差不多一天的路,走了不少彎路,繞了一個大圈子,終於來到渾河邊上,曾先生指著遠處的一個小鎮說道。
「趕緊找找,看還有沒有船家,我們好過河!」李衛東點了點頭,過了渾河,就是遼陽縣了,那麼離羅家嶺子就不遠了,到了羅家嶺子,找到淘佐羅和馬德旺,那才算是安全。
「這年頭,還用找船夫,渾河上明明是有座有鐵橋嘛,也不知道你長的那麼大的眼睛,是幹嘛用的。」曾文華瞪了一眼李衛東說道。
「有橋你怎麼不早說!」李衛東臉色有些尷尬,他是穿越過來的人,怎麼會知道這個世界的小事兒,哪裡知道渾河上還有鐵橋。
「旅座,您看在那邊,就是天黑,看不清楚。」劉偉在關鍵時候,總是能幫上李衛東的忙。
「嗯,你以為我看不到啊,老子不是沒拿帶望遠鏡嗎。」李衛東心道,還是劉偉貼心啊,不過體貼,總得找回點面子啊,指桑罵槐,只能在犧牲他一次了。
「把地圖拿出來。」李衛東對倪天說道。
「呵呵,你一個少將旅長,身上居然連一張地圖都沒有,是不是花的大洋當上的旅長啊?」曾文華接著諷刺的說道。
「胡說什麼呢?旅座您別生氣,咱們還是快走吧,聽說,這道上不太平。」曾先生提醒一聲道。
真是說什麼來什麼。
「呼啦啦」四周傳來一陣響動,從四面八方湧出來十幾個拿槍的士兵,把他們給圍了起來。
剛說不太平,這劫道就出現了!
埋伏的還挺專業的,李衛東不由的笑了一下,他居然沒有發現他們,一來是剛才光顧著和曾文華吵架,二來是這水流聲太大,一時間混亂了他的聽力,在說這附近到處都是蒿草。
但是李衛東定眼一看,這幾個兵穿的都是東北軍的軍裝,而且一看就是剛剛經歷了戰火,身上的衣裳破爛不說,還帶著濃濃的硝煙的味道。
「把你們身上的食物和錢留下,我們放你們走!」為首的是一個少尉,很年輕,還有些靦腆,一看就是個生手,說這話間,一張臉騰的一下紅了起來。
「不錯,知道臉紅,還有些羞恥心。」李衛東冷笑道。
「別動,再一動就,就打死你!」看到李衛東抬腳向前走了一步,一名年輕的士兵熟練的拉了一下槍栓,朝李衛東一瞄準,厲聲喝止道。
「打死我,你們得有那本事?」李衛東冷笑一聲,猛然向前一步,一個探手,飛快的將那槍奪了過來。
那名士兵根本就沒有看清楚,那支黑黝黝的槍管就對準了自己排長的腦袋。
「放,放,都放下槍,快點。」東北軍少尉急忙下命令道。
十幾條槍刷刷的都放了下來。
「倪天,還tmd愣著呢,快****啊。」李衛東叫了一聲。
倪天急忙上前將所有的槍支都收了起來,丟到了馬車上。
「東北軍,那個部隊的?這麼大的膽子,敢劫老子。」李衛東收了槍問道。
「怎麼地,咱們是奉天先鋒旅,一團二營六連的。」東北軍少尉鬆了一口氣,凶巴巴的回答道。
「靠,老子的兵崽子劫老子?劫了老子還這麼凶,有種。」
「你,你是?」那少尉聽李衛東這麼一說,急忙仔細向李衛東的臉望去。
「倪天,給他們些乾糧,看把這群有眼無珠的崽子們餓的,一個個像餓狼似的。
「是,旅座!」倪天從曾文華手裡接過包袱,將裡面的饅頭分發開來。
「兄弟慢點兒,慢點啊,別噎著……」見他們一個個狼吞虎嚥的樣子,倪天有些心酸。
「您是旅座?」李衛東曾經在一團給他們講過話,這時候那個少尉,終於認出了李衛東。
「還行,總算沒白跟老子一回。」李衛東點燃一根煙抽了起來。
「是旅座,是旅座。」這個少尉急忙跪在了地上,那些士兵一聽自己長官在喊旅座,一個個嚇的放下了手中的食物,也跟著跪在了地上。
「都起來吧,天黑,你們認不出我來,不能怪你們,可是你們也不能劫道啊,在說劫道還報出先鋒旅的字號,這不給老子抹黑呢嗎?」李衛東怒道。
「是我,我是一團六連的吳剛啊。」吳剛跪在地上哭了起來。
「哦,吳剛,邱歌突擊隊的吳剛?有點印象,聽邱歌和老子說過。」李衛東拉起了吳剛問道。
「是啊旅座,那天晚上我們被一夥人救出,然後趁著亂,我們就跑出了奉天城,可我們什麼也沒帶,沒有吃的,就」吳剛臉紅著解釋道。
「你們團不是去錦州了嗎,你們沒去哪裡找他們?」倪天也是聽說過那支突擊六連在奉天的戰功的。
「去了,可是,等我們出城後,哪有部隊的影子了啊。」吳剛道。
李衛東歎了一口氣,這些兵都是好兵,可是好兵也怕餓啊,做劫道的事,也是再說難免的,還好,劫的是自己。
一看是自己的旅座,這伙潰兵們的警惕心就放了下來,一個個從地上站了起來,放心的大口大口的嚼起了饅頭。
「旅座,能不能多給我們一些饅頭,我們還三天都沒有吃飯了。」吳剛嘴裡啃著李衛東「倪天,還有多少饅頭?」李衛東問了一聲。
「旅座,還有三十多個吧。」
「全部都給這位吳少尉!」李衛東道。
「謝謝旅座,謝謝旅座!」
「你們一共有多少人?」李衛東既然和他們碰上了,也是一種緣分,就不打算在叫他們去錦州了。
「十七人,我們想攢夠了錢和乾糧,就去錦州,找大部隊去!」吳剛一邊吃,一邊說道。
「十七人,從今天開始,你們由老子親自指揮,那個你,也別做少尉了,就做老子的親兵吧。」李衛東對吳剛說道。
吳剛一聽就明白了,旅座這是在提拔自己,沒想到因禍得福,做了李衛東的親兵。
倪天的大名他可是聽過的,先鋒旅槍法最強的神槍手,還能打下鬼子的飛機,只有這樣有本事的人,才有資格做李衛東的親兵。
先鋒旅四個團,五千多人,他吳剛不過是小小的少尉排長,能夠親自跟隨旅座,試問旅座的親兵能有幾個?
「怎麼會有這麼多傷員?」李衛東很詫異,撤退的時候,自己疏忽,沒想到二號區域會有那麼多士兵沒有接到撤退的通知,繼續抵抗。
「我們是打光了所有子彈才撤退的。」吳剛含淚說道。
「也多虧你們殿後,要不你們團長他們,肯定會被鬼子追上。」李衛東一聽,眼淚都含在眼圈上了。
問題嚴重了,輕傷的好辦,重傷的就難了,渾河上早就不見了渡船,只有日本人的鐵橋可以通過,但是鐵橋兩邊都設了關卡,還有碉堡,配備了十幾個鬼子兵,輕重武器都有,想要在不驚動的情況下過去有些難度。
「倪天,先挑傷勢嚴重的包紮一下,輕傷的能夠自己走的,都自己走,咱們必須馬上離開這裡!」李衛東下令道。
「你是不是太急了,天都黑了,沒看他們剛吃了東西,體力還沒有恢復嗎,在說那麼多傷員呢?」曾文華說道。
「不能拖延,我們隨時都能遇到日本人的追兵。」李衛東解釋道。
「那事不宜遲,我們趕快啟程吧。」曾先生見妹妹總是多話,急忙說道。
「先不急,我們得做幾個擔架,我李衛東再也不能丟棄兄弟了」李衛東道。
「好,我知道裡三里地有一處竹林,做幾副擔架沒問題!」吳剛說道。
「我讓倪天陪你們去。」
李衛東和曾文華迅速簡單的給那些傷員處置了一下,這樣能暫時減輕他們的痛苦。
除了幾個輕傷員是曾文華處理的,重傷員無一都得到了李衛東親手的診治,情況都有些起色,但他們當中很多人能否活下去,李衛東也不知道。
要是有青黴素就好了,可惜這個時代根本就沒有這個產物。
休整了一個小時之後,整支隊伍的精氣神明顯的發生了變化,原先的頹廢之氣一下子消散了不少,體力也恢復了不少!
日本人在鐵橋橋頭修築了碉堡。
怎麼辦,要通過鐵路橋,就繞不過這碉樓。
李衛東決定,襲擊碉樓!」
回頭望了一眼吳剛他們,除了抬擔架的,也沒有什麼戰鬥力了,看樣子,這艱巨的任務,只能由他帶著倪天和劉偉去完成了。
「倪天,劉偉,跟老子去把碉堡給端了去。」李衛東對二人說道。
「好叻。」倪天與劉偉興奮的大聲說道。
「旅座,那我們呢?」吳剛問道。
「你們啥也不用干,不過要隨時監視鐵路,因為我們不知道小鬼子巡視鐵路的規律,一旦發現有小鬼子鐵路巡視隊接近,你們需要立刻給我發訊號,還有,我們呢得手後,我會在碉樓上用打火機晃三次,記住,只有三次,絕不重複。」李衛東對吳剛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