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得知李衛東的手術成功後,所有人那顆懸在喉嚨處的心,終於穩穩的放進了自己的肚子裡。
海倫緊忙扶起暈倒的花野真衣,並在兩個士兵的幫助下,把她抬到了花野真衣的臥室裡。
其他的人都擁擠在手術室的門口,正要往裡面衝,被井上合香張開的臂膀,攔在了外邊。
「各位,李長官手術雖然成功了,但是,一直昏迷不醒,他需要靜養,麻煩各位,冷靜。」井上合香對走廊裡的人說道。
見大家都沒有躲開的意思,黃顯聲走到門口,對大家說道:「各位,你們的心情我能理解,站在這裡看了半天,我大概也清楚了你們的身份,這裡有李長官的紅顏知己,也有李長官的生死兄弟,大家都急切的想見到他,可是,這是醫院,醫生就是這裡的最高長官,所以我們大家必須聽從醫生的安排。」
聽黃顯聲這麼一說,大家的目光或向林東河望去,或向天才望去。
「嗯,李長官能夠保住性命,這都是人家醫生的功勞,我覺得黃長官說的有道理,倪天,柳俊才,你們該幹什麼幹什麼去。」林東河命令道。
「既然這樣,那就麻煩老黃,你給我們這一連的兄弟安排個住處吧。」天才對黃顯聲說道。
「呵呵,你看,這忙活的都忘了,你這特派員特意代表少帥來奉天,俺老黃還沒給你接風洗塵呢,這樣,東河,我們就在大和旅館給他們安排住處,安排完了,叫食堂開火,給兄弟們弄些吃的,借此機會,我們和特派員聯絡聯絡感情。」黃顯聲說完,拉起天才的手,就往外走。
倪天和柳俊才,跟在林東河的後面,也離開了手術室的走廊,每走幾步,都要回頭望一眼手術室的門口。
四個日本女孩,在周瑾,石曼,春妮,汪雨涵的幫助下,把李衛東抬進了病房。
望著李衛東此時那蒼白的臉龐,周瑾等人都掉下了眼淚。
「我說姐幾個,咱們就別哭了,人還活著呢,保證用不了多久,就生龍活虎了。」井上合香對她們安慰道。
「都怪我,要不是因為救我,她不會受這麼重的傷。」石曼一邊抹著眼淚一邊說道。
「哎呀,石曼,你也受傷了。」周瑾此時,才發現,石曼肩膀上綁著的布條,染著層層的鮮血。
「是啊,石曼,你的傷口也的處置處置。」汪雨涵急忙說道。
「不要緊,衛東都給我包紮過了。」石曼說道。
「你稍等,我一會就給你處理一下。」井上合香說道。
「哎呀,石曼你和汪副官還沒吃飯呢。我去給你們熱熱去。」春妮說完,急忙離開了病房。
「我說各位姐姐,這裡也用不了這麼多人,這樣吧,我們一個護士,加你們其中的一個人,兩兩一組,輪流護理,我和這位受傷的石小姐一組吧,你們其他人早點休息,休息好了好換我們。」井上合香說道。
醫院的病房並不算太大,裡面裝這麼多人,顯得很擁擠,井上合香的意思明顯是要給石曼處理傷口,所以其他人,都帶著一種不捨的眼神離去。
黃顯聲給天才安排的住處,是大和旅館內一個較大的房間,此時房間裡只有黃顯聲,天才兩個人。
「老黃,沒想到,這個李衛東,在兄弟們中間這麼有人氣。」天才拿出一支煙,遞給黃顯聲之後說道。
「你不知道啊,這小子,在北大營打響了抗日的第一槍,九一八那天晚上,刺刀挑著島本正一的人頭,就奪了奉天城的控制權。」黃顯聲接過煙,點燃後說道。
「這事兒我知道,榮臻參謀長和我說過。」天才說道。
「呵呵,還有呢,就這個大和旅館,防守那麼嚴密,他只帶了一個兵,就是那個叫倪天的,兩個人就給端了,還殺死了鬼子的特務機關長花谷正,並活捉了滿鐵總裁,康田內哉,不過,叫那個老傢伙給跑了。」黃顯聲說道。
「我說老黃,你怎麼一說李衛東就如此興奮呢,別忘記,你是個中將,他只是個上校。」天才笑著說道。
「哎!特派員,你這是在套我話呢是不?」黃顯聲立即察覺自己失言,急忙說道。
「呵呵,看把你老黃嚇得,我這個特派員啊,臨來的時候,少帥囑咐我,只是慰問,一切都聽從你們的指揮,你不必把我當成錦衣衛哈。」天才笑著說道。
「既然你這麼說,那我老黃也不藏著掖著了,反正奉天城破的時候,還不知道人頭能否在我的脖子上繼續喘氣,李衛東這小子,一身的骨氣,跟著他抗日,俺老黃心裡舒服。」黃顯聲說道。
「是啊,今晚的戰鬥,我也看到了,這輩子,打了那麼多大仗小仗,從未像今晚一樣,心情如此暢快,以前打的都是內戰,不是今個打老王,就是明個打老蔣,今晚可是第一次真刀真槍的和鬼子干,真tmd舒坦。」天才興奮的站了起來。
「呵呵,你可是少帥身邊的首席幕僚啊,你這話可是有點」黃顯聲故意把話留了一半。
「有點背叛少帥的意思是吧,老黃,你我都是中國人,當祖國危難的時候,個人的利益的是小利益,這並不是背叛,我瞭解少帥,所謂高處不勝寒,少帥也有少帥的難處。」天才說完,狠狠的吸了一口香煙。
「那少帥怎麼不帶著兄弟們打回來?」黃顯聲丟掉了自己手中的煙屁股。
「政治,這都是政治原因,不是你我能左右的,老黃,說說奉天的情況吧。」天才急忙轉移了話題。
「李衛東這小子,不光是個屠殺鬼子的英雄,而且還是個戰術高手,你知道嗎,他叫我在奉天南門內設置工事,我越想越興奮。」黃顯聲從自己的兜裡又拿出了一支香煙點燃。
「嗯,請君入甕,好計謀,從正面對抗,我們人數和武器都不佔優,利用城內的房屋建築和簡易工事,能夠有效的殺傷鬼子。」天才立即想到了李衛東的用意。
「是的,所以,我這個被你們臨時受命的中將,也甘願聽從這小子的指揮啊。」黃顯聲說道。
話音剛落,林東河就帶著一個衛兵,端著飯菜走了進來,聽兩人聊得不亦樂乎,就獨自在桌子上擺好了酒菜。
「二位長官,我們邊吃邊聊。」林東河說道。
「好的,來來來,特派員。」黃顯聲做了個請的手勢。
三人落座,林東河分別給二人斟滿了酒,唯獨沒有往自己的酒杯裡倒。
「林參謀,還在擔心李衛東?」天才見林東河沒有往自己杯中倒酒說道。
「是啊,他小子命大,活了過來,可是,這種傷,不養個十天半個月都下不了地,沒了他,總覺得心中沒了主心骨。」林東河放下酒壺說道。
「這也是好事,省的整天見不到他的人影,哪次回來都是渾身血跡斑斑,這下子也叫他消停消停。」黃顯聲說道。
「可是黃總,部隊都整編好了,明天他這個主官不在,怎麼辦?」林東河說道。
「那還不好辦,如果他明天能夠醒來,那就叫所有的主事軍官上他的病房裡開會好了,一舉兩得嘛,既開了會,又慰問了他。」黃顯聲說道。
三人就這樣,一邊交談,一邊飲酒。
病房之中,李衛東依然昏迷不醒,但是,隨著花野真衣和汪雨涵的血液慢慢的流入到他的體內,他的臉色,慢慢的恢復了血色,此時已經不在那麼蒼白。
井上合香給石曼處置好了傷口,並從新給她包紮上,此時她的額頭上,已經載滿了汗珠。
望著井上合香那張青春美麗的臉龐,石曼覺得心裡有一點不舒服,這倒不是因為吃了井上合香的醋,李衛東這個到處拈花問柳的性子,自己改變不了,在說,經過了這次生離死別,她內心深處,已經不在意那麼多了,只要彼此能夠在這戰爭的歲月中,活著就好。
石曼的心裡此時只是覺得,昨天早上,剛和花野真衣他們見面的時候,自己的態度有些過分,李衛東的性命畢竟是她們撿回來的,尤其是在進手術室的時候,花野真衣留下的那幾句感人的話,使石曼知道,這個女人並不是和李衛東逢場作戲。
「那個,你叫花合香是嗎?」石曼對井上合香問道。
「嗯,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井上合香問道。
「哦,不是,我想向你道個歉。」石曼望著井上合香說道。
「怎麼了?你又沒得罪我?」井上合香對石曼的話有點不理解。
「那個,昨天早上我對你們的態度不好,請你們原諒。」石曼誠懇的說道。
「哎,我以為什麼事呢,其實,你的態度,已經是很好的了。」井上合香說道。
是啊,她們是從俘虜倉庫中走出來的,石曼今早沒動手打她們,她們已經感恩戴德了。
「我知道,你們幾個也是他的女人,尤其是你們大姐,還深愛著他,如果你不嫌棄,以後我們做姐妹好不好。」石曼說道。
姐妹?井上合香覺得自己可能是聽錯了,她們是什麼身份,說白了就是李衛東的奴隸,玩物,眼前這個女人,那可是李衛東的摯愛,她和她們做姐妹,那這代表什麼?
「你說什麼?」井上合香有點不敢相信。
「我說,以後,我們就是好姐妹。」石曼肯定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