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達雙目圓睜,大喝一聲,極速打斷智平的話——
「師弟,不准對大長老無禮……」
趙翔笑著一擺手,溫和親切地說道——
「智平是實話實說嘛,這種性格我還是喜歡的。」
「我們佛門弟子,講究的就是一個真字,智平說了真話,做了真事,露了真情。」
「明白嗎,智平?」
「你所以停在寂滅而未進入大寂滅之境,就是沒有將真字融進功法。」
「否則,你的佛境包括神影棍都會進入一個新天地,也許能到達玄佛這至高境。」
這番話方說完,趙翔就見智平犯傻般地站在他面前雙目無神起來。
看上去整個人好像是進入了一種忘我的迷失狀態之中。
趙翔訝異地一笑。
他想不到自己的一番話,居然能讓智平在這一剎那頓悟。
非但如此,他還毫無所知地進入修煉狀態,而這種狀態千載難逢的大機緣。
趙翔連忙毫不猶豫地在智平四周布下了乾坤神陣,把智平與外界隔開。
若此刻有哪怕一丁點兒驚擾,他不走火入魔才是怪事。
放下智平不表,趙翔對還欲說什麼話的智達做了一個不用講話的手勢。
左手打出一道金色光芒,將智森捲到自己身邊。
趙翔這才不溫不火地問道——
「你還有對我說的什麼沒有,智森?」
智森也許看到大勢已去,再也掀不起什麼風浪了。
也許他想到自己犯下的罪過根本不可饒恕,兩眼露出驚慌膽寒的游離目光——
「你殺了我吧,我不會告訴你的,告訴了你我更沒有好日子過。」
「也許被你殺死才是我最好的歸宿。」
「念我曾是流雲宗一員,念我也是佛主慈航弟子,並為流雲宗作出不少貢獻。」
「求求大長老,你就乾脆賞我一個痛快吧,讓我早登極樂,求求至尊大長老……」
沒有再言語,趙翔隨手把智森扔給智達——
「看好他,別讓他跑了。」
趙翔快疾地將目光調到大殿前廣場上空二十米的地方。
那裡靜靜懸浮著一個碩大光團,金冠道人的元嬰被一團金芒緊緊包裹在裡面。
在眾目睽睽之下,趙翔伸出食指向空中一點而去,再往回一勾。
金色光團便閃電般地拉到了趙翔身邊。
趙翔再將包裹金冠道人元嬰的金色光團的顏色調淡。
下一剎,光團變得更透明,流雲宗所有僧人看得更清楚更仔細。
趙翔溫和卻不是嚴厲地問著金冠道人——
「你叫什麼名字?」
「是誰派你來淬玉星的?」
「為什麼一直隱藏在流雲宗?說出來,我保證你受的罪會少些。」
金冠道人滿臉怒氣又滿臉不甘,氣勢洶洶地沖趙翔道——
「你放屁,臭和尚,你以為我會相信你嗎?做夢!」
「你以為你會搜魂大|法就會從我記憶裡得到想要的東西嗎?愚蠢!」
「在本道爺來淬玉星之前,魔界之主就已經在我腦海裡注入了一縷強大神念!」
「嘿嘿,只要你膽敢動用搜魂大|法,他馬上就會感應到你的存在!」
「他馬上就會趕到淬玉星,將你這個冒牌和尚捉拿毀滅。」
趙翔聽著他憤怒的回答,心中暗驚——
不算仙界,魔界、妖界、佛界的各路隱藏高手,對我趙某人追殺圍剿是越來越緊了。
這究竟是什麼原因呢?難道我對他們及其背後的組織那般舉足輕重?」
「他們究竟在策劃籌謀什麼呢?」
按下波動的情緒與滿腹的不解,趙翔心中立即作出了決定。
趙翔依然保持著一種波瀾不驚的態度,面帶微笑與些許冷意地對金冠道人道——
「既然信口雌黃胡言亂語,又執迷不悟不思悔改,我只好免費送君一程。」
「這位九品魔帝,走好啊——」
說完,趙翔改變金光功能,把它由控制梳理整合一轉而成分解與毀滅。
於是,一縷一縷金光分散成千萬個極為細小的金色光點。
在趙翔強悍的神識驅動之下。
這些密密麻麻的金色光點,凶狠地去吞噬金冠道人已光化的元嬰。
在一道又道驚詫的目光中,金冠道人那個拳頭大小的光化元嬰越來越淡、越來越小。
很自然的,金冠道人的慘叫聲也愈來愈淒慘、愈來愈尖利、愈來愈脆弱。
全場肅靜,所有僧人都露出了驚訝、驚恐甚至不忍的表情。
對他們這種很自然的反應,趙翔都一一收進了眼中。
金光裡僅剩的元嬰在不停地逃竄,不停地哀鳴,不停地閃爍著絕望之芒。
凝視著元嬰的趙翔把莊嚴、神聖又不失溫和的聲音傳到大殿廣場的每一個角落——
「流雲宗所有門人,我今天所作所為,就是要每個修佛者明白一個道理。」
「佛所說的眾生平等,並非要我們糊塗地去愛眾生。」
「沒有原則的去講平等這不是眾生平等。」
「對大奸大惡、死不悔改、執迷不悟之人,我們該怎麼做?」
「我們不能心慈手軟,需要霹靂手段,否則就是對自己殘忍,就是對眾生無情。」
趙翔沖金光裡愈來愈弱小的元嬰一手指去。
對著連一點聲音波動似乎也發不出來的元嬰,趙翔義正詞嚴地宣佈——
「像這位魔界的九品魔帝,若是對他心慈手軟,哪我們就想想可能出現的後果吧。」
「會有多少金仙、玄仙、帝仙被他屠戮呢?」
「會有多少修真、修佛、修妖、修魔者被他殺害呢?」
「從今天開始,所有佛門弟子包括本門修佛者,你們務必記牢——」
「如果像魔界魔帝一樣為非作歹,為虎作倀,死不改悔,我絕不會心慈手軟!」
「作為流雲宗至尊長老,我一定讓他形神俱滅,而且永世不得翻身!」
剛說完,廣場上眾僧便看到趙翔雙目中寒芒厲色一閃而過。
在心中頓感寒意逼近的剎那。
眾僧恍恍惚惚地發現——
至尊大長老的左手正沖金色光團一揮而去。
而金色光團裡那個變得很淡的元嬰已經鬼魅般地到了他的掌心。
眾人耳中都同時聽到這樣一句冰寒至極的話——
「去吧,這就是你心狠手辣的下場!」
在一聲細細的絕望慘叫聲裡。
一縷淡淡光華化為虛無。
再尋不到一絲半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