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明玉震驚地看著爺爺,聽完他所說的話後簡直就有些哭笑不得。苦笑兩聲後為難地說:「爺爺,您覺得我如果和那個陳若可真的結婚了,我還有什麼資格去愛齊小樂。」
「你和若可結婚,和愛她又有什麼關係。她不是說愛你嘛,既然真的愛你,就不應該在乎這些形式上的事情。就算是只做你的情人,她也應該心甘情願才行,這才是真正的愛你。而不是,只單單地為了我們謝家媳婦的位置。」謝老爺子擲地有聲地評價說。
謝明玉卻嗤笑,「可是爺爺,我在乎,我在乎謝家這個媳婦的名譽,我在乎我妻子叫什麼名字的重要性。這個位置,不單單是謝家的媳婦,也是我謝明玉妻子的位置,我是想把它交給一個我愛的女人的,而不是委屈我愛的女人只做個情人小三的位置,更不能容忍一個我不愛的女人強佔著這個位置。爺爺您根本就不懂,就算是齊小樂願意,我都不會願意的。」
「那你還想怎麼辦,這也不行那也不行。爺爺都已經做出這樣的退步了,你還是不滿意。難道非要氣死爺爺才行嗎?你可別忘了,不管怎麼樣,若可肚子裡可都是有你的孩子,這是無可爭論的事實。不管你願不願意承認,你都要負起這個做父親的責任。」謝老爺子氣的咆哮起來,他都做出這樣的退步了,他居然還不知足。
有可能是咆哮的太過用力了,謝老爺子喊完後突然覺得目眩頭暈,眼前一黑,往後倒退兩步,突然又往前走了一步,一頭往前栽了過去。
幸好謝明玉一直抬著頭呢,看的真真切切的。看到爺爺一副搖搖欲墜的樣子,嚇了一跳,在謝老爺子倒下去之時,趕緊眼疾手快地撲過去將爺爺一把抱住,這才沒讓謝老爺子倒在地上。
不過,謝老爺子兩眼一閉,又昏過去了。
「來人呀,快點來人。」謝明玉急的不行,趕緊地衝門外叫了一聲。
謝管家聽到叫聲後趕緊跑進來,一看到謝老爺子在謝明玉懷裡躺著,當下嚇得魂都快沒了,又趕緊地吆喝著來人,然後讓人打醫生的電話。
半個小時候,醫生倒是來的挺快的。謝家的人都驚動了,連陳若可都守在謝老爺子身邊。謝老爺子還沒有醒過來,全家人都急得不得了。老爺子有血壓高血脂濃的毛病,最經不得氣,看這個樣子,應該是又和明玉爭執起來了。
其他人心裡都有數,但是這個時候看著謝明玉一臉愧疚地坐在一邊,又不忍心再去責備他了,只能等著醫生的診治看結論,希望只是有驚無險,沒有什麼大礙才好。
全家人都看著醫生做檢查,一番檢查下來後,醫生連忙向眾人淡淡地微笑著道:「還好還好,只是血壓升高,到沒有血管破裂。總算是有驚無險,有驚無險。」
醫生說完,眾人都是鬆了口氣,包括謝明玉在內,那一刻真的嚇得他的心臟都要停止跳動了。聽家裡人說,從小到大他都是爺爺一手帶到的,父母去世之後,爺爺對他更是寵愛有加,如果因為自己而氣的爺爺出了什麼意外,他於心何忍。
不過醫生又接著說:「雖然這次是有驚無險,不過還是很危險的,下次一定要注意了。老爺子年紀大了,身體狀況一直不是很好,尤其是這兩年,我們大家應該讓他過的開心,心情愉快些,千萬不能再生氣了,否則的話,下次有沒有這麼幸運,就不知道了。這次應該是多虧了三少給扶住了,不然倒下去,肯定要比現在嚴重的多。現在老年人這種突發性的腦血栓太多了,一旦真正出了事,即便是醫學再發達,畢竟年紀大了,想要完全治癒也是不可能的。只能靠平日裡多加保養多加注意,小輩們千萬不要惹老爺子生氣。」
「是,我們都知道了,麻煩王醫生了。」謝老大連忙站起來寒暄道。
王醫生一副一臉受寵若驚的樣子,連忙擺擺手說:「大少爺說笑了,這本就是我的本職工作,哪裡有什麼麻煩不麻煩的。能給老爺子診治,也是我的福氣。我們家本就和老爺子有著不解的淵源,呵呵呵…」
謝老大這邊跟著王醫生寒暄,將他送走。謝明紫那裡走到謝明玉面前低聲地說:「明玉,你剛才也聽到醫生說的了。這次是真的有驚無險,不幸中的萬幸。下一次,爺爺就不一定有這麼好的運氣了。所以,別再惹爺爺生氣了好嗎?爺爺這輩子不容易,先是送走了奶奶,然後是大伯我的父親還有你的父親,都是白髮人送黑髮人。而我們這一輩裡,所最疼愛的也只有你,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好呀!你知不知道爺爺為何這麼反對你和齊小樂,不止是因為你們身份懸殊,爺爺也不是那種勢力的人。只是因為他找人算過,你和齊小樂之間八字相剋,她天生剋夫,會剋死你的。爺爺一直都不告訴你這個原因,就是怕你知道後取笑他迷信,還是**員呢,居然相信這些鬼怪神力的事。但是爺爺經歷了自己三個兒子的早亡,他心裡一直敏感著這件事的。你也要顧及一下爺爺的心情,爺爺這輩子真的不容易。就讓他的晚年能夠好好的度過吧,別再惹他生氣了好嗎?」
謝明紫一番壓低了聲音的話讓謝明玉有些震撼,他真沒想到爺爺這麼強烈地反對他和齊小樂的原因竟然是因為這個。確實,讓他挺意外的。可是仔細想想,爺爺這麼在乎這件事也不是沒有原因。就如同二姐所說,因為之前有了陰影,又對他如此寵愛,自然是想要讓他平平安安一生長命百歲。有的時候明知道那種事情可信不可信,可是卻還是會不由自主地相信的。
謝明玉現在都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的心情了,只能從心底埋怨那個給他和齊小樂算八卦的人,怎麼會如此地混蛋。
謝明紫看著謝明玉糾結的樣子,又歎息一聲道:「二姐知道現在讓你做出選擇來真的很困難,以前二姐也經歷過這種事情。那個時候總以為自己愛那個人能是一生一世的事,除了他之外再也不會對任何人動心。為此,竟然錯過了那麼多年的幸福和美好,錯過了那麼多的好時光。一心一意地把他深埋在自己的心底慢慢地悼念,卻忽略了身邊的其他人和事。可是過了那麼多年,二姐不是還是明白了,其實沒什麼大不了的。曾經以為一輩子都有可能不會忘記的人,其實過個三年五載,哪裡還會記得那麼深。在自己身邊的這個人,才是最重要的。現在我和你姐夫,不是經歷了各種各樣的困難和折磨,不也是好好的嗎?所以愛情這個東西,不過是激素分泌過剩,一旦分泌下去了,感情也就隨之下去了。平平淡淡地過日子才是真的,尤其是我們這樣的人家,找一個配得上自己的,才是最重要的。」
謝明玉知道,二姐的大致意思是。別看現在覺得愛的要死要活難捨難分的,其實最後過個幾年依舊忘記。然後和身邊的人好好生活,發現身邊的人其實也還不錯。這本是勸他的話,可是卻讓他不禁反思起來。
他真的會有朝一日忘記齊小樂嗎?
謝明玉努力地想了想,也許會。時間終究會抹平一切,仇恨、怨念、青春、容顏,也有可能包括愛情。t13r。
醫是一氣。但是忘記之後呢,沒有她的人生又會怎麼樣?平淡乏味的如同嚼蠟一般,生命從在因為沒有這個人的存在而失去原本的光彩。某個日落後的下午,站在荒涼之處遙望遠方,會突然想起一個人,內心一片荒蕪,連疼痛的感覺都不再有。會在年老遲暮之時躺在搖椅上獨自乘涼,因為身邊沒有她的存在而突然悲鳴絕望。會在垂死之時將亡之時,因為這一輩子沒有和她共度一生,而一直耿耿於懷死難瞑目。
沒有她他是暫時不會死,但是整個人生整個生命還將有什麼意義。
鮮花有什麼意義,美食有什麼意義,歡笑有什麼意義,金錢名利有什麼意義,一切的一切都還有什麼意義。
只要一想到這些,他的心就開始痛。能夠在兩次相見兩次一見鍾情地愛上同一個人,這是怎樣的緣分。他不認為這一輩子,還能再碰到這種幸運,也不認為自己除了她之外還能再次感受一下那驚濤駭浪般的心悸。
所以,他真的不想放棄。再看對面坐在那裡等待著爺爺醒來的陳若可,他也沒有辦法想像,他的一生將有她陪在他身邊,做任何事都有她在身邊,將是一件多麼令他崩潰痛苦的事。
忽然又想到爺爺之前所說的那個各退一步,心猛一踏空,看看病床上的爺爺,無奈地歎了一口氣。
他決定,還是要去找齊小樂談一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