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小樂挺緊張的,她答應過寧夏不把她的事情告訴鳳鳴。雖然不是她說的,雖然也沒有直接告訴鳳鳴,但是鳳鳴還是來了。
「謝明玉,我們這麼做是不是很不道德。寧夏本來就是要躲著鳳鳴的,我們還把消息告訴他。」齊小樂滿臉愧疚地說。
謝明玉看看她,這丫頭,就是天生的一副善良心腸。揉揉她的頭寬慰地說:「我們這麼做沒有不道德,鳳鳴從八歲就開始喜歡寧夏,喜歡了十幾年呀!這麼多年,他從沒對別的女孩上過心,你忍心看著他愛了寧夏這麼多年,居然到最後連寧夏的下落都不知道嗎?我們只是告訴他,給他一個公平的機會,至於他最終能不能打動寧夏和她在一起,這就是他們之間的事情了。可是如果連寧夏的下落都不告訴他,對於鳳鳴來說,不是太不公平了嘛。你和鳳鳴也算是相熟了,鳳鳴是什麼人,你也應該清楚,你忍心,讓鳳鳴獨自一個人傷心難過孤苦一生嗎?」
「不不,當然不忍心。」齊小樂頭搖的跟撥浪鼓似地,她怎麼忍心鳳鳴如此悲慘呢。
「所以,我們告訴鳳鳴是沒有錯的。別內疚了,乖,再說是我說的,跟你有沒有關係。寧夏心裡也應該清楚的,只要是讓我知道了,鳳鳴是絕對會知道的。她不會怪你的,如果真的把你當成朋友的話。」
「嗯,好吧!」齊小樂歎了口氣,反正已經知道了,現在再說什麼都晚了。
下午下課之後鳳鳴過來,而且還不止他一個,就連蘇瑞寧和恩琳都來了。齊小樂不禁嘴巴抽了抽:「你們來幹什麼?」
人家鳳鳴是來找寧夏的,他們來幹什麼呀!
「當然是看熱鬧,」蘇瑞寧非常之無恥地說。
「還有就是看看你的十八式學的怎麼樣了。」果然是夫妻,恩琳臉不紅心不跳地問。
齊小樂:「…….」,拜託,這是在學校好不好,周圍還都圍著一群學生呢。
沒辦法高富很多,可是再加上帥的卻如同鳳毛麟角。很不幸,鳳鳴和蘇瑞寧都屬於其中之一的人,學校裡的眾多女生看到了,還不都一窩蜂的圍上了。而且不止是女生,因為還有恩琳這個紅顏禍水,穿的裙子那麼短,胸脯那麼高,將那些紈褲子弟們也都招了過來。
三個人就跟那三朵花似地,招蜂引蝶迅速地讓他們被圍了裡三層外三層。
「沒想到貴族學校的學生也這麼熱情。」蘇瑞寧興奮地道,一邊說一邊趕緊擺各種騷包的造型,衝著那些看他的美眉放電眼。
而恩琳不但不管,居然也衝著那些看她的男人們拋媚眼,兩夫妻就跟那交際花牛郎似地,擺出各種騷包的造型來引得周圍的人尖叫連連。
齊小樂臉黑了黑,決定無視他們,而且趕緊往他們一邊閃了閃,不要讓人知道這兩個奇葩是她的朋友就行。
而鳳鳴和謝明玉倒是像習以為常似地,壓根就沒正眼看。
鳳鳴一開口就問:「寧夏呢?她在哪裡?」
這才多久沒見,這孩子,愣是硬生生地瘦了一大圈,神色也憔悴很多,尤其是兩個大黑眼圈,看的心疼死個人。
本來對寧夏還有點愧疚之心的齊小樂頓時沒有愧疚了,鳳鳴為了她都這樣了,還不讓他知道她的下落,那對鳳鳴來說,也太不公平太殘忍了吧!
所以齊小樂還沒等謝明玉開口,便開口說:「寧夏就在這個學校裡,我帶你去。」
她也是今天才打聽到,原來寧夏是在名揚學習裡任鋼琴老師。雖然她是個盲人,但是對藝術的造詣,又不分人的,只要她鋼琴彈得好這一切都不成問題。
而且還打聽到一個小道消息,寧夏之所以進名揚學校,還是那個叫沈然的男生推薦的。他是學生會會長,推薦一個音樂老師簡直就是小菜一碟的事情,本來寧夏也有真本事,不過是少了一個伯樂而已。
不過一路上齊小樂倒是沒有把沈然的事情告訴鳳鳴,這孩子太遲鈍,還以為沈然幫助寧夏完全是因為一個心地善良的人幫助弱小,壓根就沒往別的方面想。所以,自然也覺得沒有讓鳳鳴知道的必要。
而謝明玉跟在一旁也沒有說的原因是他雖然心裡肯定了,但是沒有證據確定。再說,感情的事情是他們兩個人之間的事,他只是作為朋友不想鳳鳴被蒙在鼓裡,至於能不能追到寧夏,那就要看鳳鳴的本事,他們能做的,也只有如此。
鋼琴房倒是不遠,音樂課本來就是少的,現在寧夏正是休息的時間。
一般情況下寧夏休息時也都會待在鋼琴房裡,畢竟她眼睛不好,亂跑的話對她是沒有好處的。而且她雖然是老師,但是年紀實在是不比這些學生們大,甚至還不如學生們大。長相上雖然不是那種極其艷麗的,但是卻清秀可人,讓人看了不禁如沐春風心生嚮往。
所以不出門對她來說是有好處,待在這個鋼琴房裡,就等於是待在了沈然的保護下。
雖然沈然警告過其他男生,不要打寧夏的主意,但是到底不敢保證,有那些個色膽包天的紈褲子弟,壓根就不把他這個學生會長放在眼裡的。
比如全校學生中就有一個十分的明顯,就是那個紹雲霆。而寧夏的長相和性格,簡直就是太符合他以往的審美觀點了。記得寧夏剛剛到這個學校時沒少被他騷擾了,若不是他沈然極力護著,早就被那傢伙吃干抹淨。
不過這兩天倒是奇怪,以往那紹雲霆每天都會來寧夏這裡騷擾一次,這兩天倒是一次都沒來過。不過沈然依舊不敢掉以輕心,生怕那個紹雲霆不過是以退為進之計,所以寧夏依舊每次下課還是待在鋼琴房裡,一直等到沈然沒事了才接她離開。
齊小樂帶著鳳鳴推開鋼琴室的門,寧夏正坐在那裡認真地彈著鋼琴呢。
雖然她每天都有接觸鋼琴,每天都會彈。可是對她來說,卻像是永遠都彈不夠一樣,或者說,音樂對她來說,就像是她的另一個生命,需要不停地彈不停地運作,她才能生存下去。
上那去們。齊小樂本來是想和鳳鳴一起進去的,順便解釋一下她真的不是有意將她的事情告訴鳳鳴。再向寧夏描述一下鳳鳴現在有多憔悴,看在他這麼辛苦的份上,就原諒她和鳳鳴。
可是她剛想跟進去,就被謝明玉一把拉了回來。
「你跟過去幹什麼?」謝明玉將她扣在懷裡。
齊小樂掙扎了一下:「當然是跟寧夏解釋我不是故意把她的消息說出去的,你看鳳鳴憔悴的這個樣子,我要給寧夏形容形容,也許她會心疼的。」
「你放心,你形容了她不會心疼,反倒會更加高興吧!他們的事情讓他們自己解決,感情是兩個人的事,別人插不了手,我們在外面就行。」順便幫他們看著人,估計那個沈然,不會過十分鐘就會趕來。
鳳鳴看著寧夏,離開他也有快一個月了,可是並沒有因為離開他而有絲毫的憔悴。反倒是比以前看著臉色更加紅潤,身體更加健康了。
不由得一陣心疼,難道自己真的錯了。她不愛他,無論他怎麼做都不愛他。可是他還妄想著來得到她,真的如同他們所說,他不顧一切的得到,只會讓她成為一個折翼的天使,即便是囚禁在他的禁錮中,也早晚因為不能飛翔沒有自由而死。
「寧夏…,」鳳鳴無力地叫了一聲,他是鳳家的二少爺,從小集千般寵愛為一身。父母疼愛哥哥疼惜,自身又優越且又沒有一般紈褲子弟的浮誇之氣。可是偏偏的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人,將自己一低再低,一直低到塵埃裡。
寧夏正彈得認真呢,突然聽到一道熟悉的聲音,頓時嚇得猛地停下來,琴鍵發出一聲刺耳的悠長的聲音。
不過隨後她就平靜下來,坐在那裡挺直了脊背,茫然地看著看不到的東西,冷笑一聲緩緩地開口:「你終於還是追來了。」
她就知道,被齊小樂和謝明玉撞見了,鳳鳴也早晚會知道。昨天之所以那樣懇求齊小樂,其實不過是一種心理的自我安慰而已。就算是齊小樂不會說出去,可是謝明玉也會說。
但是還是抱著一線希望,能不能遲來一點,讓她可以再幸福一點。可是沒想到,卻來得這麼快,快的讓她覺得,幸福真的好短暫好短暫,一瞬即逝。
「其實…你沒有必要逃開的,我說過,再也不會那樣對你。你走後,我很擔心,你一個女孩家從來都沒有離開過那裡,該到哪裡去,會不會碰到壞人,我真的很擔心。」鳳鳴喃喃地開口說,訴說著這些日子以來他所有的掛念。
那麼輕描淡寫地用擔心兩個字來說出他的心情,其實真實的要比這個痛苦千倍萬倍。
每日每夜不能入眠,一閉上眼睛就是她碰到各種事故的情景。每天在北京城裡不斷地尋找,總覺得她眼睛不方便,再遠也應該跑不出這個北京城。有的時候蘇瑞寧看他實在是辛苦,不忍心,將最壞的打算做出來,讓他去警局認領這些天的無名女屍,結果他認識了十幾年的朋友被他暴打一頓。
可是這些他都不會跟她說,他只是想讓她知道,他很擔心她就行,這樣就足夠了。
寧夏聽了後卻不感動,反倒是冷笑一聲:「對我來說,還有什麼人比你更壞更可怕,你多慮了,我很好,現在好的不得了。如果你不來打擾我的話,我會過的很幸福的。」
「寧夏…,」鳳鳴心痛的哀鳴,為什麼,她總是要說一些傷害他的話。如果說他傷的是她的身體,那麼,她傷的卻是他的心。
將一顆心被拋在地上,拿著千把刀使勁地往上戳,戳的千瘡百孔還不甘心,非要剁碎了扔進泥澤裡。
鳳鳴摀住左胸口的位置,那裡好疼好疼,疼的無以復加。疼的,讓他的冷汗都溜了出來,臉色蒼白的可怕。
可是這一切,寧夏都看不到,她用心看到的只有他對她的傷害。而他的愛,他的心疼,他的蒼白,她卻一點都看不到,更不會知道。
齊小樂和謝明玉有些無聊地等在外面,既不讓她進去也不離開,齊小樂有些弄不懂謝明玉到底是什麼意思。
不過沒用很長時間,她就明白了。
十分鐘的時間不到,沈然就從外面急匆匆地跑了進來。看到他們在門口,先是一愣,隨後就要衝進鋼琴室裡。rawb。
「先等一下,」謝明玉伸手攔住沈然的去路。
「讓開,」沈然冷聲說,和第一次見面時的溫文爾雅完全不同,一雙眼眸裡盛滿了戾氣。讓齊小樂在一旁看得一愣,生怕他和自家男人打起來。
連忙上前笑著說:「別動氣別動氣,有話好商量嘛。那個…沈然,沈會長是吧!你看我記性還是蠻好的,說過一遍我就記住了。呵呵呵…學長,不好意思,現在鋼琴房我們要先佔用一下,您是不是有什麼事情呀!等一會好不好,我朋友正和寧夏告白呢。寧夏你知道的,所以,寬容一下,讓他們談完了你再進去。」
齊小樂貌似很善解人意合情合理地說,卻不知道沈然聽了她的話後臉色有多黑。
「讓開,讓我進去。寧夏,她是我的。」沈然盯著齊小樂,一字一句的說,如同快要被激怒的野獸一般,讓齊小樂一愣。
隨後愣了半天,「什什麼意思?寧夏怎麼就是你的了?」
寧夏不是鳳鳴的嗎?什麼時候變成這個沈然的了。齊小樂腦子有些不夠用,急忙看向謝明玉問原因。
謝明玉嘴角抽了抽,自家小孩還真是笨的厲害。人家都說的這麼明白了,居然還露出那副小白的表情來。
不過現在也不是跟他解釋的時候,而是轉臉看著沈然淡淡地冷冷地開口說:「很抱歉,鳳鳴是我朋友,在他們沒有談好之前,我不能放你進去。即便是,你說寧夏是你的。」
「你…謝明玉,不要太過分,我是看在謝家的面子上才不和你計較,馬上讓開。」沈然疾言厲色地說。
謝明玉微微勾唇:「你大可以不用看在謝家的面子上,我只是用鳳鳴朋友的身份攔住你而已。」
「謝明玉…,」沈然有些氣結,不由得氣急敗壞地伸出手來想要推開謝明玉攔著的胳膊。
謝明玉早就料到他會硬闖進去,哪裡會讓他這麼快得逞,抬起腳了往他下盤一攻,反手來化解他伸過來的手臂。哪想到,居然砰地一聲,沈然倒在了地上。
「哇…老公,你還真動手啊!」齊小樂趕緊地跑到謝明玉面前,她倒是不用擔心謝明玉會吃虧。他的本事她又不是沒見識過,不過這個沈會長還真可憐,也算是個大好人,居然還被打倒在地上這麼丟人。
謝明玉也是一愣,沒想到隨便一個招數居然能把沈然打倒在地上。
他可不認為自己的能力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又不是武俠劇。可是沈然被他這麼輕易的打倒,也未免太不符合常理了。
沈然是沈家潛在的繼承人,對於現在集團的繼承人來說,是不能只單單有一個聰明的頭腦,還要有一個健康強壯的體魄才行。所以每個集團的繼承人都會從小被接受一些訓練,至少是防身的,以防遇到綁架之類的事件被輕易地抓住。
就像名揚,雖然是教育學校,可是這裡面也有跆拳道和各種格鬥技術的培養訓練。這個沈然既然是沈家的未來繼承人,沈家又是那種明爭暗鬥的家族,那麼作為沈然,沒有高超的自我防禦能力,如果能活在這個世上。
可是自己卻輕易地一掌將他推到了,謝明玉不禁皺起眉頭,疑惑多多。
「謝明玉,」沈然漲紅了臉從地上爬起來,爬起來的時候謝明玉特意地注意了一下,真的不像是練過的人該起來的姿勢。
「你沒有練過功夫?」謝明玉皺著眉淡淡地開口問。
沈然冷笑一聲:「你以為所有的人都會像你這麼好命嗎?一出生就含著金湯勺。難道你沒有聽說過,我十幾歲之前,是在山裡長大的嘛。」
或許是氣壞了,沈然臉色微微漲紅起來,和謝明玉說話帶著一股不可抑制地怒氣,和平日裡溫文爾雅高深莫測的樣子完全不同,不禁又讓謝明玉皺了皺眉。
而沈然並不打算放棄進去的念頭,站起來後又要往裡面衝,還衝著他們兩個怒斥:「你們知道對一個盲人來說孤獨無助地感覺是怎樣的嗎?居然讓她一個人單獨面對一個曾經傷害過她的人。你們還自稱是她的朋友,朋友,就是拿來出賣的嗎?」
最後幾句話,沈然是衝著齊小樂說的,說的齊小樂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羞愧地不敢看他的臉。
三個人正在外面糾纏著,突然鋼琴房的門被從裡面打開了,鳳鳴一臉頹廢地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