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你以為我是慈善家嗎?
r笑得愈發深沉,他斜睨了茗汐一眼,才走到房間的錄像機邊,將錄像帶放了進去。
茗汐目不轉頂地盯著白色螢幕上,當看見白色螢幕上閃出陌生並且單調的畫面時,她再次鬆了一口氣。
呼——!
幸好只是一間病房而已,而病房裡只躺著一個病人,根本沒有她的影子,更加沒有薛祈驚。
放心了,終於放心了。
可是,她還沒呼出完畢,似乎想到了什麼,她立刻重新看向螢幕——
當看清楚螢幕上出現的畫面時,她整個人立刻呆如木雞……
她看見了她的芸媽媽!病房裡那個躺在病床上的人不是誰,正是她的芸媽媽!
加護病房的門口外有兩個站得筆直的男人守著,很明顯那是薛祈驚派的人,畢竟曾經他答應過她會派人保護芸媽媽的安全。而病房內,有三個男人正從窗戶裡爬進去……
茗汐瞪大眼睛看著螢幕,漂亮的眸子閃爍著恐懼,她看著爬進去的三個男人,走到病床邊,其中一個男人從口袋裡取出一個小瓶子,然後小心翼翼地將瓶子裡的藥吸進針筒裡,另外一個男人抓起芸媽媽的手,欲把針筒裡的藥物注進芸媽媽的身體裡……
「不要!」茗汐驚恐地大叫著從床上跳了下去,她跑到r身邊,然後扯著他的衣袖,抬起頭望著他,流著淚乞求道,「不要,求你不要傷害我芸媽媽,我求求你!叫他們住手,叫他們快點住手!」
r臉上掛著凍人心脾的冷笑,他微微扭過頭,看著比自己足足矮一個腦袋的女人,緩言道:「只要你答應做那件事情,我就放過她!」
一聽r的話,茗汐立刻鬆開拽住他衣袖的手,她驚恐地瞪著r,然後不停後退!
「我不能害他,我不可以害他。我不能!求你,別逼我!」茗汐用紅腫並且蓄滿淚水的眼睛望著r。
「韓茗汐,你以為我是慈善家嗎?呵!」r譏誚地冷笑一聲,然後繼續開口道,「我只給你三秒鐘的思考時間。到底選擇誰,你自己做出抉擇!這兩個人,你只能選擇一個!」
「哦,對了,別怪我沒提醒過你,薛祈驚他只是把你當成一條狗而已……」r挑挑眉,冷笑道。
茗汐不停地搖著頭,這讓她如何選擇?一個是待自己如親身女人的芸媽媽,一個是自己深愛的男人,雖然他不愛自己,但是失去他們任何一人,她都不能接受!這樣的抉擇太難,也太殘忍!
可不可以不要對她這麼殘忍?可不可以不要逼她?可不可以都選擇,或者都不選擇?
「三……」r冷冷地看著萬分掙扎的茗汐,開始開口倒數。這一次無論如何,她一定要他恨她,要他恨她,要他們彼此恨對方!
聽見倒數聲,茗汐猛地看向面色冷凜的r!!
「二……」
茗汐看著白色螢幕,看著病床上憔悴的芸媽媽,與此同時想到薛祈驚,他的好,他的溫柔,他的冷酷,他的殘忍,全部向放電影一樣的從腦海閃過!
「一!」
——你只是我身邊的一隻狗而已,難道我殺一隻身邊的狗,也會捨不得嗎?
——你是我身邊的一隻狗,一隻隻會苟延殘喘的狗,一隻永遠沒有自我並且永遠都逃不出我掌心的狗!
茗汐痛苦抱著頭跌坐在地上,斗大的淚珠奪眶而出,一顆一顆極速砸在鋪有地毯的地上。
看見茗汐不願意做出決定,r掏出手機,撥了一個號,冷冷地開口命令道:「馬上把『安樂死』注射進她的身體!」
而茗汐在聽見r說出這句話後,立刻撲上前,搶過他的手機,然後帶著哭腔嚎叫道:「不要,不要,叫他們不要傷害我的芸媽媽,我答應你,我去做那件事情,求你不要傷害我的芸媽媽!嗚嗚——!」
對不起,少爺,對不起!我不想傷害你,但是——,原諒我,原諒我!
見茗汐妥協答應,r立刻勾起一抹滿意的笑容,他伸出手抬起茗汐的下顎,讓她被迫流著淚看著自己,「早做出決定不就不用流這麼多眼淚了?如果不流淚,是不是向勇敢邁出一小步?」
r伸手輕輕將茗汐臉龐上的淚水擦掉。
茗汐在r輕撫之下,全身忍不住為之一抖。她把頭往旁邊一扭,掙脫他的手,同時也不去看他。
「我希望,做完答應兩件事,從今以後不要再來打擾我!」茗汐咬住唇,淡淡地說道。
r笑笑,然後聳聳肩道:「沒問題,只要你把這件事情辦完,我ok!」
聽了r的話,茗汐才像被抽去所有力氣一樣,無力地跌坐在地上。她扭頭看著螢幕上早已經定格的畫面,淚水簌簌而下。
芸媽媽,你什麼時候才醒來?茗汐好無助,好痛苦,好孤獨……芸媽媽,醒過來陪茗汐好不好?
見茗汐萬般難過的樣子,就像整個世界都崩塌的模樣,r擰了擰眉,他慵懶地開口道:「只是讓他損失幾個億而已,用的著我像要了他命的樣子麼?呵!反正他的錢也用不完!」
茗汐聽了r的話,立刻扭頭,張大紅腫的眼睛望著他,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問道:「你說的是真的嗎?」
睨見茗汐的反應,r冷冷一笑,這女人難道真的覺得那男人這麼重要麼?就算他一次接著一次的傷害她,甚至愈演愈烈,她還執迷不悟,還要保護那男人麼?呵!真是一個蠢女人!
蠢得無藥可救!
不過,如果只是讓他損失幾個億而已,他有何必那麼大費周章?
他要的是他身敗名裂!
「做了不就知道了?」r冷冷地說道,看見茗汐坐在地上,他眸子一寒,不過卻轉身朝房間外走去,「先休息好,明天一大早,我再來吩咐你要做的事情!」
睨著r離去的背影,茗汐的眸子越來越深沉,這種反應,恐怕連她自己都沒察覺到。
第二天一大早,茗汐就開始慢步朝薛祈驚的賓館走去。她頭腦昏沉地走在清晨無人的大街上。
早上的風,還帶有厚重的寒氣,茗汐緊緊地拉著身上淡薄的衣衫,一步又一步朝賓館走去。
她面無表情地走著,想到r早上吩咐的事情,心裡荒涼一片。
究竟什麼時候,她才可以不被人利用?究竟什麼時候,她才可以不必成為別人的報復的工具?
為什麼,總是有人強迫她做一些她不願意做的事情?為什麼?
難道,就因為沒有人寵她,沒有人要她,才會肆無忌憚欺負她嗎?
她是沒人要的,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人保護她,所以她才會被人欺負!
爸爸,為什麼保護我的那個人還沒出現?是不是世界上除了你,根本不存在那樣的人?世界上除了利用我傷害我侮辱我的人,根本就沒有保護我的人。
爸爸,每一次我以為我找到了,但是到頭來,只是我的一廂情願,到頭來希望變絕望,我不再期待,我不再傻傻的期待了。
茗汐失魂落魄地往前走著,絲毫沒察覺到她已經馬上過馬路了。她剛走到斑馬線的中央,街頭的綠燈突然變成了紅燈,可是她依舊邁著腳步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