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耳光
看著茗汐因痛苦而滿頭是汗,薛祈維一陣手慌腳亂,他放開茗汐欲跑出去找醫生。
而茗汐卻突然拔掉輸液管的針頭,衝著薛祈維撕心裂肺地狂吼道:「他在哪裡?我要見他……啊……他現在在哪裡……」
同一家醫院裡的另一間病房裡,刺眼的白光從窗外射入,將病床上一直睡得不安穩的男人照亮。
他緊抓著白色床單的手,青筋暴起,彷彿在與什麼病痛或者什麼噩夢進行著激烈鬥爭似的,
「雪……雪……雪……」
「不要離開我,不要……雪!」
躺在病床上一直處在昏迷狀態的薛祈驚不停地叫著離雪的名字,此時的他身處一片白霧之中,而透過白霧,他隱隱約約看見離雪坐在地上狼狽地大哭。
他欲跑過去抱住她,可是不管他怎麼努力,怎麼拚命,離雪還是離他遠遠的,他根本不能靠近她一步。
「祈驚哥哥,你不是說你只保護我麼?為什麼你還要傻到去保護其他女人?」
「雪……」薛祈驚向前大大地跨了一步,但是離雪又快速退卻一步。但是這一次他看清了她臉上的表情。
那麼憂傷,那麼難過,完全沒了以往的天真快樂。
而且,她正用幽怨的眼神望著他,帶著深深的抱怨與責備。
「祈驚哥哥,我好傷心,我的心都碎了!為什麼,你要愛上其他女人?你說過只愛我一人的,為什麼要愛上她?」
「雪!」薛祈驚慌張地上前幾步,他一定要向她解釋,他的心中只有她,絕無他人。可是,他上前,離雪還是退後。
「你明明知道,是她害了我,你明明知道她取代了我,你明明知道他們關著我,軟禁我,你卻對那女人動心……祈驚哥哥,我好傷心!」離雪坐在地上絕望的看著薛祈驚,漂亮的眼睛淚光不停閃動。
「雪,我愛的人是你,雪……」薛祈驚慌張的追著離雪不停地往前跑,可是那距離並沒有因他的努力而縮短,反而越來越大,越來越遠。
薛祈驚拼了命的追著離雪,可是四周的環境卻陡然一轉,本來一片慘白的迷霧竟然變成了一望無際的沙漠,而他全身的力氣一點一點被沙漠吸乾抽走。薛祈驚奮力地掙扎跑了幾步,最後避不了倒下去的命運。
薛祈驚望著離他越來越遠的離雪,他惶恐了,害怕了,更是心痛了,那種失去她時的痛徹心扉再次席捲他全身每個細胞,每一根敏感的神經……
這一次,又讓他痛得那麼徹底。
「離雪,不要離開我,離雪,我不准你再離開我!離雪……………………!」薛祈驚撲在沙漠上,望著離雪遠去的身影撕心裂肺地大聲吼叫到。
而奇跡般的,在他咆哮之後,離雪真的停了下來,可是她依舊帶著憂傷與埋怨的眼神望著他。
「祈驚哥哥,既然你不再需要我,我在你心中的位置已經被人取代,我也沒必要再活在這世上……」離雪對著薛祈驚感傷一笑,然後快速站起身子,然後不停往後退,一直退……
「雪?!雪,不要離開我!」薛祈驚見離雪又要走,他驚慌地支起身子,奈何渾身上下像被人剔了骨頭一般,使不上一點氣力。
「祈驚哥哥,既然你不再需要我,我沒必要再留在你身邊,可是,我好難過,我真的好難過……」離雪一直退,一直退……
四周的環境再次一轉,黃沙漫天的沙漠突然變成了陡壁懸崖,而離雪站在懸崖邊緣用淒涼絕望的眼神悲傷地望著他。
還不容薛祈驚喘口氣緩過神,離雪就轉身跳下懸崖……
「雪!…………」薛祈驚大吼一聲,然後快速從床上坐起。
他的吼聲把在房間裡照顧他的女傭嚇得魂飛魄散。
「少……少……少少爺……,您醒……醒醒了?」女傭全身發抖地往後退了一步。
薛祈驚掃視一周,才發現這裡是醫院。
他抬手捂著痛得快要炸掉的頭,記憶像颱風一樣襲進他的腦海。
「韓茗汐呢?她在哪裡??告訴我,她在哪裡???」薛祈驚額頭上陡然跳出幾根青筋,紅著雙眼衝著女傭大聲咆哮道。
女傭被薛祈驚的吼聲嚇得差一點嚇哭,她抬起顫抖不已的手,指了指樓上。
薛祈驚咬咬牙,一把將輸液管的針頭拔掉,然後跳下床,踉踉蹌蹌地朝病房外跑,欲上樓找那女人。
而他剛出門,就看見茗汐正從電梯裡快速跑出來。
「少爺?」茗汐剛出電梯門口就看見穿著病服站在走廊上臉色不怎麼好的薛祈驚。
「少爺,你沒事了嗎?」瞧見薛祈驚活生生的站在她面前,茗汐高興地朝他跑去。
要知道,剛才薛祈維怎麼也不願意告訴他在哪裡,她還以為他有什麼不測呢,見他真真實實站在她面前,茗汐終於鬆了一口氣。
「少爺!」茗汐甜甜地喊道,但是剛跑到薛祈驚身邊,還來不及挽上他的手臂,薛祈驚重重的巴掌就狠狠地落在她略顯蒼白的臉頰上。
茗汐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然後腳底一滑,整個人重心不穩,重重地摔倒在地。
她徹底懵了,不知道薛祈驚為何對突然她使用暴力,三天前,不還是好好的嗎?可是……
茗汐捂著火辣辣的臉,驚恐地瞪著薛祈驚,膽怯害怕地喊道:「少爺,你怎麼了?」
「濺人!」薛祈驚咆哮一聲,然後上前一步,將茗汐從地上一把拽起,然後用力重重推撞在牆壁上,用極其憤怒的聲音吼道,「韓茗汐,離雪在哪裡?告訴我,離雪在哪裡?」
突然猛烈的撞擊,使得茗汐身上的傷口迅速震裂開來,疼得她眼淚簌簌下滑。
她不知道,她什麼都不知道。離雪不是死了麼?為什麼他突然問她離雪在哪裡?她不知道,她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看著薛祈驚憤怒得好像欲將她生吞活剝的模樣,茗汐膽怯害怕地喊道:「少爺,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
「韓茗汐!」薛祈驚憤怒地咬牙切齒低吼道,他抬手揪住茗汐的頭髮,強迫她抬頭看著他,「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告訴我,離雪到底在什麼地方?她是不是被你們抓起來軟禁了?」
髮根傳來鑽心的疼痛,使得茗汐皺緊了眉頭,她抬手抓住薛祈驚因為太用力而使肌肉變得無比堅硬的手臂,小聲哭著說,「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韓茗汐,這是你逼我的!別怪我心狠!」薛祈驚咬牙切齒陰霾的低聲咆哮道,然後抓住茗汐的頭髮,將她的頭用力往牆上一撞……
「砰……」一聲清脆的巨響在空蕩蕩的走廊上響起。
茗汐只覺得腦袋頓時一陣可怕的眩暈,耳朵嗡嗡作響,她還感覺到有一股溫熱的液體從她額頭緩慢下滑……
就這樣,她的額頭上添了一道新的永遠無法抹去的傷口,隱藏在薄薄的劉海下的傷還未癒合,新傷再次華麗麗地爬上她的額頭。
薛祈驚無情地將茗汐往地上一推,冷冷地看著她,然後惡狠狠地說:「別以為只要把離雪除去,我就會愛上你,你的陰謀,我遲早查得清清楚楚,如果你敢傷離雪一根毫毛,我薛祈驚發誓,一定讓你死得慘不忍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