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我沒錢()
瀚海市景裡醫院
「什麼?肺癌進入晚期,維持不了幾天了?」主治醫生的辦公室,茗汐聽到這個消息一下呆住了。眼淚控制不住流出來,和爸爸生活了這麼多年,她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爸爸會離開她,這個消息無異於晴天霹靂。
「爸!」茗汐衝出辦公室,奔向病房。
不可以,不可以帶走她唯一的支柱,唯一的依靠,不可以。是他給了她一個溫暖的家,給了她一個完整的家。缺了他,她那麼小心翼翼守護的家真的散了;缺了他,她本就殘破生活更加殘破;缺了他,她的生活不再完整。
「爸爸!爸爸!」茗汐拚命捶打著厚厚的玻璃,看見加護病房父親那張蒼白的臉,她的心好痛,像有人拿了一把尖刀,一刀又一刀的將她的心割得四分五裂。
「乖女兒,別哭,沒有媽媽,還有爸爸,爸爸一定會加倍愛你的。女兒別哭……」
「爸爸,別人說我是沒有媽媽疼的可憐蟲,他們欺負我,他們扯我頭髮,他們搶我鉛筆撕壞我的作業本!爸爸,我要媽媽……我要媽媽……」
「女兒乖,別哭,要堅強,爸爸給你找一個媽媽好不好?」
「爸爸,這塊雞肉給你吃!」
「我的小寶貝吃,爸不喜歡吃雞肉,我的小寶貝要長身體!」
「爸爸,你為什麼不喜歡吃雞肉?我很喜歡吃,爸爸為什麼不喜歡?」
「因為爸爸吃太多,吃膩了,所以不喜歡!」
「茗汐,叫媽媽!」
「爸爸,她是阿姨,不是媽媽,我要自己的媽媽,我不要叫她媽媽!」
回憶一波又一波的襲擊著茗汐,她無力的順著玻璃滑跌在地上。小聲的抽泣著。
她是沒有人要的布娃娃,沒有人珍惜她,沒有人會愛她,她卑微得連灰姑娘站在她面前都顯得高貴。唯一把她當公主的爸爸,也要離她而去。老天,好不公平!
「媽媽!」茗汐無力的倒在走廊上,眼淚如斷線的珠子砸在冰涼的地面上,嘴裡小聲的念著她每次脆弱都會喊到的名字,「是不是你要從我身邊帶走爸爸?媽媽,不要!不要留我一個人在世間孤孤單單,媽媽!」
齊齊站在旁邊,跟著茗汐一起痛哭,一起傷心。她想上前安慰,卻找不到任何言語。她知道茗汐心底那一抹痛,雖然茗汐的繼母將她視為親生女人,茗汐也幾乎將她當作親生母親,但那血濃於水的親情無法取代。
「媽媽,將我一起帶走,不要讓我無依無靠的活在世上!嗚嗚……媽媽帶走我!」
齊齊將臉上的淚水一摸,她現在不是跟著她難過痛哭的時候,她要幫她找活下去的勇氣。
齊齊上前,扶著茗汐的雙肩,「茗汐,你不要難過,有我陪著你呢,這一輩子你都不會失去我這個朋友。茗汐,你不能這麼消極,我們讓伯父動手術,說不定……」
「我沒錢!我一分錢也沒有!我無能,我救不了我爸爸,救不了我愛的人,我只能眼睜睜看著我他從我眼前消失,我卻無能為力。我沒用,一點用也沒有……」茗汐情緒完全失控,衝著齊齊大聲咆哮道。
看著玻璃裡那張歷經滄桑的臉,再也控制不住,她推開齊齊,衝出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