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劉源用大火消滅了七千契丹騎軍是一股強心劑,更確切的說,極大的刺激了邊軍,他們甚至不顧文官統領的約束,紛紛帶著不對闖出固守的地點,巡遊刺探,終於在耶律恆德兩千多契丹騎軍逃出邊界之前困住了他們。
經過兩天一夜的苦鬥,把兩千契丹騎兵擊潰,可大宋因為缺少騎軍,最終還是叫耶律恆德帶著幾百宮帳軍逃回了北國。
就是如此,也是百年來唯一的一次,對北國契丹的大勝了。
北國湟城(赤峰),乃契丹人的起源所在,也是大遼五京之一北京,湟城西北六十里,乃赤土山,卻是契丹人祭奠祖先的所在,可也是大遼道宗皇帝耶律洪基遊獵的一個所在。
可能是出身草原蠻族的緣故,幾乎每一個大遼皇帝都喜歡跑出深宮,來到野外草原遊獵,這個道宗皇帝尤甚!每年幾乎九成時光都是在遊獵中度過的。
把朝政委託給耶律乙辛等人放任不管,可也是大遼迅速墮落的一個緣故。
但是,將近一萬的契丹勇士被永遠的留在了南國大宋,甚至是被一個少年文人帶著很少的大宋地方軍隊所為,生生用一把莫名大火燒死七千契丹勇士,這也太不可思議了,也是契丹崛起後從未有過的慘敗!
就連不喜歡朝政的道宗皇帝也在他的臨時行宮緊急接見了趕來的朝臣還有從南國逃回的耶律恆德等人。
「碰!」
勃然大怒之下,就連道宗皇帝最喜歡的流金暖爐都被他一腳踢飛,裡面的火炭在大帳裡亂舞繽紛。
看見火光,道宗皇帝更是大怒,狂跳著歇斯裡地的喊著:「可恨的大火!如今寡人看見聽見大火倆字就難受!
一萬契丹勇士啊,就這麼生生的被燒的蹤跡全無啊,這可是我契丹千年來最大的慘事,是我契丹人的最大恥辱!馬上調集大軍,寡人要親自領大軍殺入南國,不報此仇決不罷休!」
中京留守耶律乙辛垂頭喪氣,北院樞密耶律德魯馬上勸阻:「陛下,此時牽連甚大,一些而藩國諸如高麗聽到此事後都蠢蠢欲動,回紇各族更是罵聲一片,大漠風雲動盪,我大遼根基不穩啊,此時絕對不能擅自出兵!」
道宗皇帝聽信讒言,把皇后蕭觀音賜死,就是歷史上有名的疑案,十香詞疑案!
蕭家出身大漠回紇,為了得到百多萬回紇的支持,大遼皇后皆出自蕭家!
可是,因為十香詞一案,回紇人已經離心離德了,只有八十萬的契丹人統治著諾大的江山,一旦回紇人棄他而去,勢必江山不穩。
這也是女真人能夠迅速崛起的緣故。
耶律洪基頹然,揚起的大手無奈的放下,如今大遼上下暗湧洶洶,奸詐小人暗中勾連,把朝野弄的是非一片,人心惶惶!
當然,道宗皇帝是絕對不會怪罪自己的荒唐的,皇帝就是天子,不可能有任何過失!
「那將如何?這件事絕對不能這樣算了,不然我大遼的臉面往哪裡放?契丹八族老少還不連做夢都要詛咒寡人!」
這件事在契丹八族中必然引起軒然大波,這個後果道宗皇帝不可能不擔心。
北院樞密皺著眉道:「這件事恐怕南國朝廷也是為難,他們早就養成懦弱的習性,凡是就想著用財錦安撫,以微臣看,就派出使節團出使南國,大張旗鼓的申斥他們,要他們給一個說法,甚至要挾他們!他們不是富足有錢嗎,這一次可要他們好好地出個大血!」
底下眾官員皆跪地呼叫:「陛下,此乃明鑒,是此時唯一有效的辦法,想那南國朝廷軟弱,只要我們的使節團態度強硬,勢必叫他們服軟,不但要滅絕此事的肇事者,還得為死去的契丹勇士超度!
當然,這賠送的財錦一定不能少了。」
那些兒死這的家屬當然要安撫,加上上下的辛苦費,這個數量可要好好掂量。
此事就此作罷,北院樞密帶著眾官員出去準備出使南國問罪的事意,道宗皇帝望著跪在地上的侄子耶律恆德,問:「你還上書表白你的功勞!功勞何在?就帶著三百殘兵敗將落荒而回,丟盡了我契丹金帳武士的臉面!」
耶律恆德早就得到盧璇和趙立的吩咐調教,知道如何為自己開脫。
「陛下啊,都是我那哥哥一意孤行,微臣曾經多次勸阻,可他仗著宮帳軍根本不聽,還把侄兒一通大罵,趕出他的大帳,甚至叫侄兒帶著一千部落騎軍去阻擊兩萬宋軍!
可結果是,侄兒帶著一千手下擊潰兩萬宋軍,殺死他們的兩個領軍的將軍;可哥哥卻被那個劉源只用兩三千人就全部殺光了!陛下,侄兒說的句句屬實,可有盧先生諸人佐證!」
劉泰王迪死於非命,乃劉源指使絕聲悼武暗中所為,事後就推給契丹刺客,不想這個耶律恆德為了裝點自己,可也是很默契的當仁不讓了。
道宗皇帝荒唐,不代表他不靈銳,此人文采風流,很有決斷。
「盧先生,范陽盧家的家主?」
盧璇緊忙跪下:「草民見過陛下,范陽盧璇有禮了。」
他只在耶律恆德手下一個謀主身份,可也沒有正經的官職。
道宗皇帝當然知道他的身份,也知道肯定為侄兒說好話,也就放過不提,問:「那個劉源到底何等人物?為什麼那個凹谷能燃起那般強烈的大火?難道他真有什麼道行妖法?」
盧璇又行禮才回話:「回陛下的話,那個劉源出身卑微,只有十七歲,很多事情顯得很幼稚,可偏偏見多識廣,知道人所不知的很多事情,更是做事狠絕大膽,善於借助周圍形勢為他服務,是一個有野心很危險的人物。至於凹谷大火,經過仔細盤查才知,那個凹谷地勢奇特,地底下蘊含很多的明火油,這東西一旦被引燃,撲不滅水澆不滅,七千勇士就是這樣被他。」
曾有漢人道士給道宗皇帝進獻過明火油,可是沒引起道宗皇帝的興趣,不過如今也能想起。
「原來是這個東西作怪哦,非是那劉源有什麼妖法!不過,此人乃契丹巨仇!一定想辦法滅掉他!」
盧璇小聲說道:「此人機巧多才,更是大有生財之道,死者死已,以草民看,莫不如逼著此人多多的為陛下奉獻財錦!最少十倍於南國每年的孝敬!」
道宗皇帝大奇,問:「此人能生出這多財物?豈不是天生的財神?真要如此,這個人如何處置可要仔細掂量一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