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葉凋零,清寒吹角,晨曦微光,惟見蒼茫。
趙州西南,太行山餘脈,幾百里曠野都氤氳在無邊的冷風之中。
也不知何時,星月悄然藏起,把漫天的烏雲瞬間佈滿了天際蒼穹。坡頂雖然有很多雜樹,可在山風肆虐下,響著號子在哭嚎。
契丹人也在哭嚎!
等他們推開懷裡的女人,迷瞪的起來時時候,已經是煙霧瀰漫,火光沖天!
其實,更嚴格的說,他們就是被大帳裡面嗆人的煙霧嗆醒的。
他們還保留著契丹人曾經的強悍,就這般光著身子,輪著彎刀就向帳外衝去。
「射!」
劉源一揮手,就見手下分成四個團體,分別對著四個大帳裡面衝出來的契丹人開始射箭,當然,僅剩下不多的霹靂彈還是沒有捨得使用。
首先衝出來的契丹人,沒有兩輪箭雨就全部躺下,可裡面依然還不間斷的向外面衝!
不過,他們吸取了前面的經驗,竟然把被服披在身上做盾牌,嗷嗷叫著成批的往外面沖。
可是,他們很快的,再一次的留下十幾具屍體後,撤了回去。
是地上密佈的尖利的木刺把他們擋了回去,他們的靴子擋不住豎著的木刺!何況大都赤腳的。
這也是劉源的手段之一,可是沒有鐵質的尖釘,不然更是厲害!
契丹人竟然在大帳裡很久沒有動靜,可劉源知道,他們不可能就此罷休,在裡面就是等著被燒死!
「把火箭向大帳射!把大火少的更烈!這幫子契丹人在這裡就殺了將近貳佰大宋村民,還糟蹋了諸多女人,今天,就叫他們在烈火中為她們殉葬吧!」
劉源哈哈,吳王也哈哈,今天是最興奮刺激的一天,好像很久了,從來沒有在契丹人面前這般揚眉吐氣過!
可是,契丹人又動作了,可惜的是,被契丹人推在前面的竟然是那些兒赤身身體的女人,大宋的被他們糟蹋了的女人,如今又用她們做擋箭牌了。
「射!反正這幫女人也沒臉活了,有一百多契丹人為她們陪葬,值了!」
被人質左右形勢,失去的大好機會,甚至轉勝為敗的先例太多了,劉源不想重複這個悲劇。
可是,吳王拉住了他,化裝成男人的雅儒拉住了他,身後的護衛都是出身一般的村下民眾,他們竟然悄然的放下了手裡的弓箭!
劉源想逼著他們按照自己的命令去做,可他們畢竟不是軍人,再說,這可是大宋年代,一旦真的把這幫女人一同射死,將會遭到大宋朝野的猛烈抨擊!甚至自己在大宋再也沒有容身之地!
好吧!
劉源艱難地放下揮出的手兒,對著契丹人大喝:「丟下兵器,放開女人,允許你們騎馬離去!」
心裡想著,那些馬兒都已經中毒了,這會兒都神態彌敦,就是騎馬而去,能跑出多遠,還是先把女人救了吧。
契丹人不傻,竟然在女人身後,一步步的逼著劉源的人步步後退,等到了馬棚,就派一部分人進去,等他們都有了馬,才把女人往劉源他們前面一推,也是防備劉源的人趁機射箭,然後飛身上馬,向著坡下而去。
「留下一隊善後,其餘的跟我去追,他們的戰馬跑不遠!」
很快的就穿過那個林子,急忙中李強大眼一看,綁在那裡的田瓊和王秀才竟然消失不見,只有遺留在地上的被砍斷的繩子,顯然,是被契丹人順手牽羊的帶走了。
他留個心眼,沒有和劉源說起此事。
劉源還是經驗不足,知道戰馬服用了罌粟就迷瞪,可也會發狂性d的,契丹人馬術極佳,竟然騎在發狂亂本飛奔的馬背上翻轉自如,雖然有大半體質差的戰馬中途撲倒,竟然被契丹人逃走了三十多人。
一百民間護衛能一下子幹掉一百多契丹勇士,這在大宋來說,都已經是極為罕見的戰果了,吳王等人極為亢奮,只有劉源一人兀自擔憂。
這三十個契丹人一旦匯合前面的宮帳軍,叫他們提前有了防備,竟會是一個極大的禍患。
趙立姓趙,非但和趙宋沒有任何干係,甚至還不是宋人,雖然一身標準的宋人服飾和宋人形態語言。
此乃幽州趙家的後代,當年高宗耶律德光為了進取中原,就允諾當時的幽州藩鎮趙德光為中原之帝,才滅了後晉,得了中原。
此人就是這個趙姓之後,可也沒有中原兒皇帝的好命。
耶律德光在中原呆不住跑回了幽州,途中中暑還縱慾,竟然一命嗚呼,死後怕屍體腐爛,被漢人做成了帝羓,其實就是皇帝臘肉的意思,可算中原唯一的人造木乃伊。
沒了耶律德光,後繼的皇帝當然不認賬,幽州趙家這個兒皇帝的美夢就此煙消雲散。可他們心裡能甘心嗎?
趙立就是得到盧璇和耶律恆德的委託,來這裡尋找劉源,把宮帳軍的底細洩露給劉源,其實也不過想看著雙方狗咬狗,誰完蛋他們都高興。
趙立從西南往回走,竟然在當天遇到了被劉源擊殺剩下的三十個契丹人,看著他們的慘象,趙立心裡畫魂,劉源這傢伙把耶律恆德的手下整的這樣慘,盧璇今兒耶律恆德還能按照事先的計劃實行嗎?
給耶律龐德暗中下刀子,當然需要盧璇和耶律恆德緊密配合!
趙立囫圇寫了封信,叫這幫契丹人帶走了,其中不無自己設計的思路!身為趙家本代的翹楚,他趙立也自信滿腹機關的。
劉源帶著手下走在前去西南的丘陵小道,前面自然有斥候三十里以內的搜尋,每一個細節都要注意,這就是劉源的信條。
天色濃陰不散,寒風佛頂,沁涼如斯,蕭蕭馬鳴之中時有烏雀悲音,在寒風中極為淒切,劉源眼望一路被契丹人肆虐的荒涼,俱是土屋崩塌,人去煙絕,竟然再也沒能望見炊煙瀰漫。
眼見禿樹寒鴉,啄食一兩遺屍,荒原殘壁,多纍纍白骨,偶爾也夠出沒其間,更給人太多的抑鬱。
大宋這樣子下去絕對不行!
劉源心裡在哀嚎。
就在當天的晚間,劉源遇到了趙立,知道了盧璇和耶律恆德的想法。
知道了趙立的身份,又一個計劃在醞釀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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