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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一十四章:一曲竟銷魂 文 / 羊羊鬼

    長歌當哭,古來男兒多寂寞,只把淚水心裡流,長歌一曲問風流。

    歌曲都是詩詞譜曲而成,那大宋最流行詞曲,分為諸多詞牌,就是譜曲的手法類別也。

    高興了得意了,撫琴高航一曲傲蒼穹;落魄了,失意了,抱琴哀歌問九幽,何處尋解脫!

    巫山有路夢裡尋,人生得意須盡歡!古來達人多風流,只苦百年美人遠!

    可劉源不敢。

    到如今,還沒有把各種詞牌如何譜曲弄明白,更是對古曲忌憚三分,卻被人逼著獻藝彈曲,何等難為!

    在大家看來,既然是名流奇人,自然是六藝全修,能有絕妙佳詞,就能彈得唱得一手好琴。

    劉源只有心裡狂汗!

    詩詞可以剽竊,可琴藝不能啊!

    膽戰兢兢,心裡籌思對策,眼睛在屋子裡四處啥麼。

    姑娘們依然在舞曲中如浪鼓蕩,而在屋子的南角,正有幾個藝人彈琴.古箏.甚至編鐘伴奏。

    突然,劉源眼睛一亮,他竟然看見了二胡!

    一個穿著異類的老人正手裡抱著二胡,這年代應該叫胡琴或馬頭琴吧,這樂隊裡竟然還有人弄這個!

    天無絕人之路!

    劉源因為小時候被老叔逼著陪他拉二胡,沒少被老叔教訓,曾經心裡多次把老叔揍得鼻青臉腫,而今天,只有感謝老叔了。

    「小妹子,啊哈牡丹,去把那老人的胡琴給哥哥借來。」

    當著這多人的面,這妹子哥哥的,小丫頭立馬把羞澀桃紅飛到臉上,急忙低下頭應承:

    「這就去,只是先生要拉胡琴?」

    王宇一直默默地忍受著大家的冷淡,此刻終於找到發洩的借口。

    「切!一個鄉下小子,豈能登大雅之堂;這會兒竟然恬不知恥,拿著粗俗下賤的胡琴湊數,真真給聖門子弟丟臉!」

    胡琴,那是草原蠻族的消遣玩應,在大家的心理,多認為也和蠻人一樣粗俗,不過只在心裡狐疑譏諷,不像王宇仇深似海的站起來罵聲一片了。

    劉源接過牡丹遞過來的胡琴,手中竟然感覺到油膩膩的很粘手,原來是胡琴表面塗了很多牛油做保護了。

    看來那老人很心愛自己的胡琴。

    劉源坐定,眼睛不看四面不接狐疑譏諷的眼神,只把手裡的胡琴擺弄。

    試著拉了幾下子找調,依依呀呀的很刺耳,引來噓噓呵聲。

    可劉源已經找到感覺,突然一股熟悉的音調從心底穿起;知道,是梁祝,前世二胡.小提琴都拉過。

    慢慢的,隨著劉源胳膊的動作,一道熟悉兒而深情的曲調在屋裡纏繞盤旋著飛出,慢慢向四野星空飄散;象對遠方情人的思念,又像相擁著的戀人述說離別思念之情,如親人要遠行妻子依依不捨的叮嚀,亦如站在高坡上亦如一日向遠方瞭望盼著親人某一刻的突然回到面前懷中正發洩著多年積攢的思念的振奮,似相依相戀愛人被世界生生拆散的哭泣.反抗甚至殉情,更似為愛鳳凰涅槃後重生的蝴蝶歡唱著去尋找著他們的伊甸原……。

    屋子裡的人兒皆醉了,迷醉於這優雅深情.勾人心扉的曲調當中,隨著曲調的變幻情節的發展有的哭喊著失去的親人,有的傻笑著一遍又一遍念著戀人的名字,有的在歡歌更有的在跳在跑在和相識或不相識的訴述著自己的酸甜苦辣……。

    琴仙子淚流滿面,癡癡的望向拉琴的理由嘴裡喃喃不知說些甚麼,心裡百感交集,自認為已經問鼎琴藝高峰,可聽見如此音曲,突然陣陣心虛感慨,原來藝無止境!世間竟然還有如此琴藝曲調,真叫她悲喜交加。等最後一縷琴音被風刮散了,給星星吸走了,好久好久的才清醒過來:

    「世上竟有這等琴曲!,彷彿道盡世間一切的酸甜苦辣悲歡離合,既讓人悲苦思念又叫人充滿希望,將戀人間患得患失,咋分忽合的生氣與歡暢,亦將生離死別的無奈,心願得償後的喜極而泣都勾畫得如讓人似覺身臨其境,又如雲似霧兒讓人迷亂當中。

    曹凱也重重的歎息:「這劉源深不可測也,真不知道你到底還有什麼不能的!」

    曾柔呆呆的望著拉琴的劉源,每一次帶給自己的驚喜都好似冰山一角,每一次在他被誤解為不過如此,江郎才盡的時候,都會帶給人意外的驚喜;此人才華橫溢,偏又裝作粗俗膚淺,臉皮如山的打諢罵俏,叫人愛恨難分!

    可他心裡真會把我當做一生的期待嗎?

    自打進了這個屋子,趙薇就感覺渾身發癢,因為曹凱的存在,使得她不得不本分嫻雅起來;此刻,她一舉一動都牽扯著皇家的臉面,如果曹凱含恨把自己的事情流言出去,後果不堪設想。

    可是可是劉源混蛋拉的曲子太煩心,好像揪著自己的心肺叫自己哭叫自己哭笑不得的回味諸多往事和未來。

    皇家沒有感情,儘管她心裡很期待,但也知道那不過是夢裡逼著自己流淚的幻覺;曹凱痛苦,她趙薇何嘗不痛苦。

    但是她唯一的辦法就是躲避。

    偏偏又遇到了叫她愛恨難分的劉源!

    自小就在皇家的溫室長大,接觸的幾乎都是衣冠楚楚的名流達人,每個人看見她都是膽戰兢兢的陪著小心,何曾這混蛋一般。

    這傢伙眼裡根本不把自己這公主身份當回事,每一次都是橫眉冷對不示弱,更可恨的,每一次都動手動腳的把自己羞辱。

    可為什麼會有隨後的甜蜜和不捨?

    或許是看膩了被人的正經,反而被這傢伙的放肆而吸引?

    她不明白,只有每每的把這個困惑的想法盡快拋卻。

    可是,就像有一根無形的線兒暗中牽著自己,每每又不由自主的把自己送到他面前。

    真是為了妹子曾柔嗎?

    她實在說不清。

    劉源拿著胡琴來到那個老人身邊,把胡琴還給他:

    「謝謝你的胡琴。」

    老人慢慢的站起,躬身給劉源行禮:

    「小的今年二十有九,可也是人們眼裡的老人了。」

    劉源不由心裡一苦,呆然然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安慰。

    歲月無情,竟然如此凌冽。

    二十九歲的老人把玩著手裡的胡琴,突然來到劉源身前,噗通一聲跪了下來:

    「請先生手下這個不中用的弟子,弟子一生苦尋馬頭琴的技藝,今天天幸遇到恩師,請恩師開在弟子癡心一片的酸楚,就收下我吧!」

    劉源望向琴仙子,就是可憐這個年輕的老人,也要人家的主人點頭。

    琴仙子來到劉源面前,眼睛凝神看了劉源很久,才小聲的呢喃:

    「本來奴家也有拜師的心情,不想郭琴師佔了先;也好,等琴師在名師調教下出人頭地,可不要忘了回到曾經的這裡。」

    年輕的老人起來又給琴仙子行禮:「多謝多年的收留之恩,他日僥倖有所得,必然回來報答您的恩情。」

    琴仙子無緣由的留下了清淚,斷續的說道:「但願那時候奴家還在這裡。」

    「哥哥好壞,一個曲兒竟讓人家心裡怪怪的,差點陪著別人一起哭。」小丫頭牡丹偷偷來到劉源身後,小聲怨怪

    劉源竟然本能的摸著小丫頭的倆沖天小辮子答:「你還小,還聽不懂得的……」

    「那什麼時候懂?」

    「等你經歷了就懂了。」

    「經歷什麼?還是不懂,哥哥說話實在叫牡丹困惑!」

    趙薇突然問:「壞蛋,這曲子好像說的一個戀人的故事,能否把這個故事說個明白?」

    「對極了,就把故事說說,也好更加細緻的品味這個神曲!此曲只有那個天上有啊!」

    曹凱拉著劉源兀自感慨,對趙薇望著劉源異樣的眼神,好像渾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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