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源把擔子放下來,就把那些兒背包遞給那丫頭。
不想那丫頭噗呲一笑,狡邪的說道:「給我作甚?這東西,奴家可買不起!」
說著,就回身把轎子前臉掀開,就見從裡面先後下來倆人,好像一男一女一對兒,甚至還很親熱的拉著手兒很親暱。
劉源魂兒暈暈,那是被那個年輕的姑娘驚的。
太漂亮了!
流水一樣的頭髮,就那樣懶洋洋的別個雙鬢髮飾,上面還別著一個艷紅的珊瑚髮簪兒,橢圓的臉兒賽玉如乳,好像隨時都能流出嫩水來;高高的鼻樑上面卻有著一雙兒看不到底兒般幽潭深遠的眼睛,可又是異樣的靈動和狡邪,翻轉間,好像有無窮的智慧流淌空間。
嘴巴稍微厚了一些兒,但是給人就應該如此,再大再小都不足以襯托她那張驚艷的臉兒。
上身穿著鑲嵌暗花的淺藍色襦衣,腰間陪著豹皮腰帶,一個非常精緻的玉墜兒,就晃晃悠悠的在腰下擺動。
最驚艷的,還是她的笑,平平淡淡的一笑,就如百花盛開,幽香撲鼻!她的笑,就好像給了每一個人,所以也把望見她笑的每一個人都癡迷。
「聽說你這裡有很精緻的背包,奴家正想給京城來的妹子配上一個,就冒昧叫翠兒喊住了你。」
「不冒昧,一點兒也不冒昧,姑娘請看!」
劉源神智不清的機械的動作著,把那些兒背包擺到姑娘面前。
那美人兒看的很仔細,還拿起一個看中的就背上,轉身問身邊的青年:
「雅儒,你看如何?」
都說女人打扮,可都是為了情人看的!這不,這美人兒就問身邊的情人了。
名花有主啊!就是知道,自己和人家天上地下的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可是,愛美之心,人皆有之。
這些許的酸楚還是沒來由的衝擊著眼角鼻端。
就看那男青年,竟然像女人一樣鼓動著嘴巴,莞爾一笑:「柔妹眼光自然不錯,這背包看著就很有檔次,更有幾分新意,不錯!」
說著,也像女人一樣,挑挑揀揀的也選了一個,娉娉婷婷的也背在肩上,扭捏著身子轉了個身,好像很得意的回身對著那姑娘說道:
「還不錯,這東西不錯,這一件我就要了。」
劉源甚至有嘔吐的感覺,還有幾分委屈,替那姑娘委屈!
這男人。可不像男人做派,整一個奶油小生!看著這姑娘天仙般兒人物,竟然有一個這樣慘淡的男人,心底還有幾分可惜的憐憫。
心裡翻滾,眼睛不由暗暗有大量一下那個青年。
齒紅唇白,細眉俊目,奶油一般的臉面,要是個姑娘,絕對是個標緻美人兒;可是,做個男人可有點那個了。
「你這人一定是個色狼,哪有這般盯著人家看的!」
不想那青年見劉源緊著打量他,不幹了。
色狼?劉源噗呲一笑,要真是色狼,也眼不定神的盯著那美人兒,看著你這個男不男女不女的二椅子作甚?
那姑娘顯然不想惹事,就叫身邊的丫鬟回到轎子裡面取錢,對著劉源說道:
「聽說你這東西,要最少一個三貫大錢,出來也沒帶足,就有五貫,如果你不嫌棄,奴家就能把這倆背包買了,就五貫如何?」
果然是識貨的,如何不行!
劉源緊著接過錢,面露滿足,連道:「謝謝姑娘了,謝謝了,祝願姑娘和郎君百年和好,萬事如意!」
看,劉源一激動,就有點胡說八道了。
那姑娘莞爾,羞澀的笑著,指著那青年,狐疑的問道:
「你說他,和奴家百年和好?嘻嘻,這位兒小哥憑的有趣!」
那青年,竟然也像個娘們般。和這美人兒拉拉扯扯的,相互攻擊對方的癢癢,胡鬧著就進了轎子,只留下幾縷芳香在眼前留戀。
劉源知道,真正留戀的是自己的內心的不甘。
一旁,那個為人家寫信的老先生突然拉了他一下,就見他在紙上寫道。
「嗨,年輕人,別做夢了,知道那是誰家的姑娘?」
劉源正想知道,竟然馬上就問:「誰家的?」
老先生望著漸漸消失的轎子,歎著氣又寫道:「在館陶,還有誰家能有這般氣派!曾家,知道曾家嗎,就是曾經做過當朝三品大員的曾老員外的女兒,號稱河北五絕的那丫頭,就是剛才買你背包的那位!」
曾柔!原來是她!!怨不得?
聞名不如見面!
果然天香國色。
可是,見面又能如何?
在人家眼裡,不過一縷浮雲飄過,轉身就杳無蹤跡,可能會再想起?偶爾的一天,曾經見過他這樣一個鄉下小子!
李強可有本分,縱然也同樣驚艷,但也很快的緩了過來,很自然的把擔子挑起來,對著劉源說道:
「走吧,趁著天色尚早,回到碼頭找魏強,沒準兒今天還能早點回到家中;還不錯,那背包總算有了五貫的進項,也算不錯了。」
對一個鄉下農戶,這五貫絕對是一筆好進項;可是,誰又能知道,他劉源此時心裡的另一份期待。
就是他自己都沒有膽量承認。
「也好,走吧。」
嘴裡說著,眼兒還是很不自覺的回望那個已經消失不見的花轎。
「眾裡尋她千百度,暮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一個無奈而酸楚的歌兒竟然莫名的從嘴邊飛出,換來那個老先生幾許特異神怪的眼神,可他一個聾啞人,又如何能聽見劉源此時心中的的酸楚;而劉源,已經和李強背著擔著東西,走遠了。
回到客棧,還沒進去,竟然見到有恆帶著劉華就在店外等著他。
「原來是有恆大哥,竟然這般巧,不想在這裡見面!」
劉源和有恆打著招呼,而一旁的劉華,很自然的被他過濾了。
劉華不甘寂寞,竟然搶先說話了:
「就在等你個混蛋!竟然這時候才回來,叫有恆大哥和我好等!」
誰稀罕你等?
劉源故意不理他,望著有恆說話:
「有恆大哥,快進屋說話,你們不是準備去菊花會嗎?咋的還有閒心跑到這等低賤的客棧尋我?」
有恆微微一笑,很自然的在袖子裡拿出一個東西,遞給劉源:
「上午拜見縣君,不想他竟然問起你,還要愚兄把這個請柬想法子交給你。明兒菊花會,兄弟你也逃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