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不藏私
「賭坊是我的，我這個東家不去也不行啊！」杜無雙終於忍不住爆料了自己的那點秘密。
夏寧也是嚇了一跳，杜無雙這個音律才子竟然經營著賭坊。「左相知道嗎？」
「娘是知道的，不然依我自己的能力哪能支撐起來？」杜無雙微嘟了下唇。
隨後緩緩地道：「最初是我喜歡賭錢，娘以為我身上有疾拿賭錢當做一種宣洩，後來才知道我是真喜歡賭，娘親便用自己的銀子開了家賭坊讓我在那裡玩，這樣不管輸了贏了都是自己家的錢。後來我賭技漸漸好了，在其他的賭坊也贏了不少了錢，有幾家賭坊就是我贏來的。」
夏寧不得不佩服杜無雙，他還真不是一般的運氣好，賭博不單是靠運氣，還有的是賭技，這幾年他不做別的，光練習賭技了。
「你還記得我們初次相見嗎？」杜無雙摟著她的腰詢問。
「記得，你當時還贏了不少錢的。」夏寧可是記得清清楚楚。
「當時我和她們打賭，說是狩獵的前三甲定有你的夫郎之一。為此我贏了不少錢呢。」杜無雙小賭常輸，大賭卻從不失手，外界傳言說他十賭九輸，那是因為在人多的時候賭的太小，他不屑去贏，只有賭大的時候他才會真正的出手。
「原來如此。」夏寧恍然大悟。
「現在皇都裡大半的賭場都有我的分紅，如果真遇到厲害的高手，他們會請我去賭。我只要贏了，彩金會給很多。」杜無雙伸出他那美麗的雙手。「就是這雙手，為我贏了不少的錢來。妻主，你還會阻止我去賭錢嗎？」
「會！」夏寧回答的斬釘截鐵。
「無雙把什麼都告訴你了，你為什麼？」杜無雙有些氣悶，他以為她不是那種迂腐的女子，不介意男子在外玩耍的。
「你在府裡悶了可以出去玩玩，但是不能把賭博當成營生來做。」夏寧想了想又道：「素兒以前是赤炎幫的二幫主，嫁進門之後不也是日日都在府裡哪裡也不去麼。如果你們嫁給我依舊是各自忙各自的一攤事，這個家哪還有個家樣了？」
杜無雙英眉微蹙，隨後以駁道：「那七主子為什麼可以拋頭露面？」
「你以為彬兒願意在外面拋頭露面嗎？他也有他的不得已，等將來他的目的達成了，我是不會再讓他在外辛勞的，男子就該在家裡享著福。」夏寧現在已經在開始存錢了，存夠她和夫郎們足可以富足一生的銀子就享清福。
杜無雙撇了下唇，不再和夏寧在此事上說起沒完，他決定去找二主子，只要二主子應了，妻主又那麼聽二主子的話，這事一准就成了。
雖然他嫁進來的日子不久，可是對這個家裡真正的當家人是誰還是十分明白的，在這個家中，二主子蘭錦心擁有最終表決權。
在夏寧認為自己的話已經影響了杜無雙的時候，杜無雙袖子裡塞了一沓子的金票來找蘭錦心。「二主子，無雙有事想和你商談一下。」在這個府裡，夫郎中只有他們的年紀最長，所以杜無雙認為年紀相仿的人之間比較好溝通。
「八主子請坐。」蘭錦心吩咐小廝上了茶便把人都打發了，杜無雙也把自己的小廝打出去。抿了一口茶，他從衣袖裡拿出十萬兩黃金的金票推到蘭錦心的面前。
「你這是……」錦心挑了挑眉，賄賂他？
「這是無雙交上來的家用。」杜無雙用帕子拭了拭嘴邊的水漬。「二主子，實不相瞞，無雙也有幾間小鋪子要照看，所以，晚上才頻頻離府。」
「你的意思說你不是出去玩了，也不是回了娘家，而是去照看鋪子了？」蘭錦心英眉微擰。晚上要打理的鋪子不外乎兩種，一是窯院，二是賭坊。依照杜無雙這個人的秉性，估計他所經營的是賭坊。
「是啊，雖然是小鋪子，可也是無雙這幾年辛苦支撐起來的。」杜無雙淡笑著望著錦心，這個眉目如畫的溫雅男子很適合成為朋友呢。「無雙想請二主子同意無雙繼續管理，畢竟也是一筆收入呢。」
錦心斟酌了一下。「你可同妻主說過了？」
「說了，妻主的意思是無雙偶爾去次可以。可是，二主子，你也該知道，鋪子要是不自己去盯著，多少人可以在裡面使手腳呢。」杜無雙可不想自己的錢變成人家的錢。
「你該聽妻主的話。」錦心把金票推了回去。「這是你的私房錢，自己留好了。」
「二主子，你也不同意我賺銀子拿回來當家用嗎？」十萬兩金啊，不是銀子，多少錢呢，蘭錦心眼都沒眨的就推回來了，就算蘇家是商家，家底豐厚，也不該如此的淡然吧。
「我們家何時到了要男人賺錢養家的份上？」蘭錦心聲音一冷。「這個府裡吃用都是最好的，你住了久了便知道，府裡最不缺的就是銀子。」
「是無雙說錯話了。妻主那麼能幹，哪用無雙來填補家用。」杜無雙連忙賠了個笑臉，錦心這臉色才算是好看了。
「二主子，雖然府裡不缺銀子，可是誰也不會嫌銀子多了咬手啊，無雙那幾家小鋪子還真是挺賺的，要不然今夜你與無雙一同去轉轉。看看這小鋪子轉手了是不是可惜？」杜無雙不就不信蘭錦心真的對錢財一點也不動心！
杜無雙一雙巧嘴，說服了錦心，當夜他帶著錦心去了自己皇都裡的幾家賭坊。賭坊是除了妓院，此時最熱鬧的地方了。
「二主子，樓上請。」杜無雙這個賭坊的東家對身邊的蘭錦心恭恭敬敬，店裡的夥計們都開始猜測起來，這人的來路，能讓東家這麼恭敬的對待的人絕對不是普通人。
蘭錦心不著痕跡的觀察了一下賭坊，格局很好，很熱鬧，生意很興隆。進了雅間裡，杜無雙坐在窗邊往一樓看，淡淡地道：「一樓都是一些普通的賭家，如果有客人賭的大，或者身份尊貴我們會迎到樓上來。」
沒一會有人來敲門，迎上了精緻的茶點，還有一疊賬薄。
「二主子，這是上個月的賬薄，你看看。」杜無雙這次是真沒藏私，把賬本都拿出來了。可見他多麼希望能說服了蘭錦心，只要蘭錦心應了，那麼妻主那面便好說了。
錦心隨意翻了翻，雖然知道賭坊是一本萬利的生意，可也沒想到會賺那麼多。「這是個來錢的生意，轉手可惜了。」
「是啊，可惜了啊。」杜無雙星眸晶亮的閃了閃，透著狡黠。「你別怪無雙逾越，我私下裡是打聽了一下的，三主子賭技不錯，是不是……」
「你這如意算盤打的可是真響啊，連三主子都要據為己用了。」錦心哼笑一聲。「不知道你還看中了家裡的哪位主子？」
「四主子和五主子也不錯。」杜無雙雙眸笑成一彎新月。「四主子的聽力和內力就不用說了，五主子手上功夫不錯，天天悶在府裡不是可惜了麼。」
「你可還真沒拿自己當外人，七主子那會兒開舖子那麼忙也沒敢把主意打到其他主子身上來，你才嫁進來幾天，能用的全都用上了。」錦心話裡有三分斥責，七分無奈，這個杜無雙在自己面前袒露了所有的秘密是說明他把這個家當成了自己的家，是相信他們。
可是，一轉眼，他把府裡的主子們調查個透徹，這讓他很不舒服。他們雖然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怕別人知道，但是對於一個才進府沒幾日的侍妾，他的確是做的有點過了。
「是無雙的不是，二主子不要生氣。」杜無雙由小廝扶著走到他面前。「而今我嫁給了妻主，我們便是一家人，我不想藏私，當然也希望能得到家人的理解和支持。這賭坊我已經經營了五六年，很有感情，讓我轉手不幹了是真捨不得，還望二主子諒解。
「換作是我也會捨不得。」錦心隨後道：「這事我還得回去與妻主商量一下，只怕她是捨不得府裡的夫郎操勞。」
「其實也不操勞，就當是娛樂好了。高興就去賭兩手，不高興就在這裡坐會或者不用過來，我也是請了賭壇高手在這裡壓場的。但是畢竟是外人，不如自己家裡人放心啊。」杜無雙這話還說的挺對錦心的心思。
一家人就是要互相幫襯著才和睦。「你有賭坊在經營，如果三主子和四主子們不想來，你也不能強求。畢竟如果允了你繼續在外操勞賺錢，怕是三主子和四主子都是呆不住的，他們本也是驕傲的男子，若不是嫁給了妻主，又怎會埋沒於一個小小的蘇府裡。」
錦心的話句句敲在杜無雙的心裡，任翔和江素的背景他是知道的，哪個也不是池之中物，之所以甘心的留在蘇府裡，那也全是因為愛著妻主。所以，妻主的話他們都聽，他們只為了妻主高興。
杜無雙低著頭，他知道他是有點自私的，因為他想和她在一起，也不想丟掉自己多年經營的賭坊。這賭坊就是他生活的一部分，如果生活中沒了賭坊，他的生活也不再完整，就算嫁了一個可以和他談曲論詩的女子，他也依舊覺得遺憾。
「無雙全聽二主子的。」大不了多雇幾個賭中高手來壓陣。
「這賬記得不錯，只是條理太過清楚了。回去你讓七主子給看看，別讓人糊弄了去。」錦心在生意上面不如裴彬，但是這兩年看的也不少，所以，真賬假賬還分得出來。
「無雙記下了。」杜無雙心裡中咯登一下，雖然他經營賭坊，可是他不擅長查賬，這裡的賬房管事都是老夥計了，他從未懷疑過她們。
「出來久了，我們回吧。」蘭錦心是說我們回吧，也就是是杜無雙今日不能留在賭坊裡，得和他一起離開。
杜無雙臨走之前把以前的賬薄全都翻出來讓小廝提著，他要好好的細細的查一查，連錦心這個不做生意的人都能看出賬有問題，可見問題有多麼的嚴重了。
錦心回了自己的院子，裴彬在詢問到今夜是六主子侍寢，他帶著一堆的賬薄來找裴彬。裴彬還在看書，見他來了有些驚訝。「八主子深夜來訪，想必是有事吧？」
「這麼晚了無雙還來叨擾實在是抱歉，可是這事，無雙也只能來找七主子幫忙了。」杜無又示意小廝把賬薄放到桌上。「去準備宵夜。」
這麼晚了，這些賬也不是一會便能看得出來的，杜無雙是打算挑燈夜讀了，裴彬在店裡忙了一天，累啊，不過畢竟人家第一次登門來找他，他也不能拂了人家的面子。
「這些賬目是我的小賭坊這幾年的收支，因為我實在是不懂看賬，有沒有被人虧了銀子去也不清楚，今日二主子說這賬有問題，他讓我來請你幫忙給看看。」杜無雙把賬薄推給裴彬，他一般只看個大概收入是多少，至於其中的貓膩，他是完全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