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延融摟著小姨那輕盈若無物的身子回到宮裡,將她放在碩大的龍床上,又替她蓋好了被子,這才匆匆找了一身衣服換上。他也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現在天還沒有黑,想來應該不會超過幾個時辰吧。其實他想錯了,現在已經是第二天上午了。
信步走出寢宮,迎著朝陽,舒服的伸了伸懶腰,如今心願已然達成,小姨楊排鳳已經成了自己的女人,這世上也就沒有什麼遺憾的事情了。整個皇宮裡面靜悄悄的,由於這段時間以來,他將宮裡的太監和宮女全都遣散了,除了一些御林軍外,基本上看不到什麼人。住著這麼大的皇宮,其實也挺冷清的,不過如今時機還沒有成熟,總有一天要搬離皇宮,將這裡建成一個豪華的休閒娛樂場所,想來定然能夠大賺一筆。這種想法一冒出來,楊延融頓時渾身一陣惡寒,自己身為皇帝,富有四海,竟然還想要要賺錢,哎,真是商人本色呀!
想起自己訂立的朝會時間,楊延融這才警覺過來,媽的,上班才幾天這就遲到了,不知道潘美這幫子老臣會怎麼埋汰老子呢。趕緊整整衣冠,朝著大殿便奔去。這皇帝做的,也實在是太窩囊了點吧!
大殿裡面鬧哄哄一片,文武群臣坐在長條型的大桌子邊上不時的有爭吵聲傳來。
「我說潘大人,這皇上怎麼還不來呀?是不是命人前去催一催?」一個鬚髮皆白的御使大人敲了敲桌子,瞪著正黑著一張臉的潘美,哼道:「這朝會的時間是皇上定的,如今公然遲到了,你身為天子近臣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少不得老夫要參你一本了!」
潘美臉上一沉,拍著桌子喝道:「姓馮的,你別太囂張了,你這老東西除了參這個一本參那個一本以外,還會幹點什麼?我不是說了麼,皇上身子有恙,太醫院的各位大人正在給皇上會疹呢。」
馮御使冷笑一聲,指著潘美的鼻子罵道:「潘美,你別以為穿著一身莽袍就是王爺了,老夫還真不怕你,今日就是鬧到皇上跟前了,老夫也得跟你理論理論。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個什麼東西,太醫院的張主事今日在家,根本就沒有去太醫院走動,就連裡面的各位大人也都被你給打發走了。皇上倒底怎麼樣了,恐怕這世上除了你潘美外,就沒有人知道了。今日老夫倒要問你一問,潘美,你究竟想幹什麼,難道想要謀朝篡位不成?」
潘美一聽,頓時大怒,蹭蹭幾步走到馮御使的面前,一把提著他的衣領,厲聲喝道:「姓馮的,你這老不死的別給臉不要臉,當我潘美是文弱書成不成?你信不信老夫將你扔出大殿去?」
潘美這一舉動,頓時就如同在一鍋滾油裡面參了一勺水一般,十幾個言官御使發一聲喊,衝上來抱腰的抱腰,拉腿的拉腿,竟然將潘美這個沙場老將給推在地上去了,三十幾條大腳丫子「」的就踹了上去。
曹彬一看,這還得了,自己老朋友被一幫子書生毆打,挽起袖子也衝了上去,一陣拳打腳踢橫衝之闖,將這幫子御使言官們給打得鬼哭狼嚎,不一會兒的功夫就躺了一地。周圍的官員們面面相覷,作聲不得,沒想到曹彬這個老東西下手這麼黑,李大人的胳膊被扭斷了,張大人的腿聳拉在一邊,還有趙大人的牙齒都吐出來了好幾顆……
馮御使一看自己這邊的兄弟們吃了虧,大喝道:「好哇,你們這些們武將仗著功夫在身是不是?就覺得我輩讀書生不如你們了是不是?各位大人,你們可都看見啦,武將打文官啦!有骨氣的同僚們,你們難道就眼睜睜的看著麼?」
曹彬吃了一驚,見到七八十名文官齊唰唰的盯了過來,頓時覺得渾身發毛,喝道:「馮御使,你想幹什麼?這裡可是朝堂之上,你敢動武不成?」
馮御使丈著自己年紀大,對曹彬的質問毫不理會,大手一揮,說道:「把這幫只會逞匹夫之勇的粗鄙之人給我打出去!」,他這一吆喝,頓時那些文官們就再也坐不住了,一個個離席而起,面色不善的朝著曹彬撲了過去。
我的娘唉!曹彬嘴角一哆嗦,拔腳便跑,再也顧不得在那裡慘哼哼的潘美了。
「這個老東西相逃,大家快攔住他!」馮御使像個威風凜凜的大將軍一般,伸手一指,便有數個文官衝過去將曹彬的路給堵住了。
這會兒大家都去追曹彬了,潘美好半天才緩過氣兒來,雖然征戰沙場多年,死在他手中的人更不知道有多少,但他如今年紀大了,自然不能像個小年輕似的跟人家動手動腳的,可是今天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居然被一夥文官給打倒在地,一張老臉也是臊得通紅,他怒吼一聲,雙掌一拍地面,身子平平的飛了起來,直撲馮御使而去。
馮御使沒有想到潘美突然發起瘋來,也是嚇了一跳,趕緊便想要躲開,但潘美含怒出手,豈是他一個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文官所能抵禦得了的?潘美一腳將馮御使踢翻在地,奔過去騎在他的身上,揮拳便打。
這一幕將廳中的眾人給震懾住了,見潘美氣勢恢宏的痛毆馮御使,竟然沒有人敢上前去幫忙。
曹彬伸出一個大指拇,讚了一個好漢子,便跑到潘美身邊來,說道:「老潘下手可得悠著點,可別把這老東西給揍死了,到時候皇上回來,咱倆可都吃罪不起。」
潘美恨恨的罵了一聲,這才站起身來,拿腳踢了踢已被打得雙眼直翻白的馮御使,咬牙切齒地道:「媽的,當我潘美是泥捏的不成?想當年老子可是騎白馬,胯銀槍,指揮千軍萬馬衝鋒陷陣都不含糊的好漢,你他媽算是老幾?我呸!」
「喲,這是幹啥呢?」楊延融過來的時候,正好看剛朝堂之上亂哄哄一片,不禁啼笑皆非,急忙走過來,將馮御命扶了起來,和聲道:「馮大人,你怎麼跟潘帥玩起單挑來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武功高強,平常十來人都近不了身的,哎喲,你看看,你看看,打得多慘吶!來人,快來人,將馮大人和諸位受傷的大人扶下去休息!」
馮御使一見,原來是皇上來了,頓時大哭道:「皇上吶,你可得為老臣做主啊,潘美他太欺負人了,把我打成了這個樣子,皇上,他藐視朝堂,擅自在大殿之中動手,毆打朝中老臣,老臣覺得冤吶!」。這時候兩名衣甲鏜亮的御林軍奔了過來,接過楊延融手中的馮大人,便要往外面拖去。馮大人吼了一聲,將這兩名衛士推到一邊,惡狠狠的盯著潘美,那樣子,恨不得衝上來咬他兩口。
潘美一聽,頓時不樂意了,哽著脖子道:「姓馮的,你可別血口噴人,是你的人先動手打我的,怎麼,現在吃了虧,就想要惡人先告狀了?我呸,什麼東西!」,說著,擦了擦唇邊的鼻血,罵道:「你個老不死的,下手這麼狠!今天打你還算輕的了!」
「大伙聽聽,大伙聽聽,潘美,你想要幹什麼?你還敢殺了我不成?你來呀!」馮御使一見皇上在身邊,頓時膽氣兒也壯了不少,將頭上的官帽一脫,就向著潘美砸過去了。潘美順手一抄,將官帽接住扔在地上,拿腳狠狠的踩了踩。這一幕,頓時將馮大人的鼻子都氣歪了,便欲衝上來跟潘美拚命。
楊延融頓時覺得頭大如斗,這幫子老傢伙怎麼還這麼衝動?對著那兩名士兵使了一個眼色,那兩人會意,奔上來架著馮大人便走。
「姓潘的,老子跟你沒完,你給我等著!」馮御使不甘心的罵聲隱隱傳來,眾人紛紛將目光轉向潘美,這下子,兩人算是死磕上了。
楊延融搖搖頭,走到桌子的最上方坐了下來,招呼道:「大家都坐,潘帥,你要不要緊,要不先去看看太醫?」
潘美笑呵呵地道:「沒事兒,這點小傷算得了什麼!」,他心裡明白,今日這個皇帝女婿明顯是偏幫著自己了,擺了擺手,笑容滿面的坐了下來。與一邊的曹彬對視一眼,均偷偷的捂著嘴唇笑了起來。
楊延融點點頭,輕咳一聲,說道:「我再強調一次,紀律啊,諸位大人,大家都是文明人了,怎麼能夠動手動腳的呢?有什麼事情,大家坐下來可以好好商量嘛,你說是不是啊曹帥?」
曹彬「啊」了一聲,趕緊拱了拱手,說道:「皇上說得極是!臣很贊同!」
楊延融笑著點頭,說道:「今日的朝會呢,我也就不多說什麼了,大家要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要對得起自己拿的那一份薪水,要不然,外邊的老百姓可得罵大家是貪官污吏,罵我是昏君了,好了,廢話我也不多說,今日我來是要頒布三道詔書,於十一月二十六日午時,也就是明天在午門外當眾宣讀後將其焚燒,大家也都猜到了,不錯,這是下的陰詔。」
曹彬輕咳了一聲,小聲提醒道:「皇上,今日就是二十六日!」
「啊?」楊延融撓了撓腦袋,問道:「曹帥,你是不是記錯了?」
「皇上,今日確實是二十六日,曹大人說得沒錯兒!」群臣異口同聲的說道,倒把楊延融給弄得俊面一紅,訕訕的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