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思盈,快回來!」老太太一見自家孫女兒跑了,頓時急了,想要站起身子來,卻被一旁的折賽花給攔住了。
「娘親,你急什麼呀,成親這麼大的事兒你也不跟大傢伙商量一下,看吧,思盈都被你給嚇跑了!」折賽花說著,一邊不住的給楊延融使著臉色。
楊延融多機靈?馬上就意會到了折賽花的意思,忙陪笑道:「是啊,是啊,不著急,不著急的!」。
折賽花見這小子一邊說話一邊抹冷汗,不由得心裡暗笑,橫了這個小子一眼,又回過頭去對著老太太說道:「娘親,我去把思盈叫回來可好?」
老太太一聽,可不樂意了,將臉一板,指著楊延融道:「賽花,不是我說你,你家八郎人真的不錯,我看著就挺喜歡的,但是你也是我折家嫁出去的人,這肥水可不能流到外人田里去了。你幫著說說話兒,思盈這丫頭我可是看著她長大的,若不能將她許配給八郎,我可不高興了!」
楊延融聽到老太太的話,只覺得渾身一哆嗦,這都是什麼事兒呀,我啥時候成了肥水了?你這老太太不會是老眼昏花了吧,把自己家的黃花閨女往火坑裡推不是?哦,不對,是把我往火坑裡推呀!不知道我家裡頭已經有好幾隻母老虎了嗎?你要再給我整一頭進去,我的小日子還過不過了?
折老太太人雖老,但心可不老,活泛著呢!她一見楊延融的臉色,心裡頓時便老大的不痛快了,哼了一聲,這才酸溜溜地說道:「怎麼了?莫不是你小子眼光高了,看不上我家丫頭了?我可給你說啊,思盈這孩子從小就懂事,人又長得漂亮,心眼又好,你要不娶了她,將來可連個後悔的地兒都沒有了!」
楊延融苦笑,結結巴巴地說道:「老祖宗啊,您老人家就饒了我吧!我現在年紀還小,還沒有到成親的年齡。」
你年齡還小?廳中的眾人一聽,齊齊倒吸了一口涼氣,你小子要是年齡小的話,那咱們豈不都是小孩子了?這天下誰不知道你楊某人斂財的功夫乃是第一呀?簡直可以稱得上了天下第一的老狐狸了。你年齡小,我呸!
折賽花不由自主的吞了一口口水,做人可以不要臉,但是不要臉到這個地步,這天下也就只有你一個人了。
老太太顫顫危危的站起身來,順手拿起椅邊的龍頭拐仗,就朝著楊延融的頭上敲去了,口中罵道:「不老實的傢伙,找打!」
這一仗子看起來慢,實際上是快到了極點,楊延融只覺得眼前一花,就覺得一股惡風自頭頂上襲來,不由得倒吃了一驚,趕緊一歪身子,使了一個賴驢打滾的招式堪堪的避過了這一仗。
老太太「咦」了一聲,眼光頓時閃起一抹精光,微微點點頭,臉上露出一陣古怪之極的笑意。
楊延融一看不好,這老太婆說打就打,簡直就不給我一點面子嘛,這廳子可呆不得了,想到此,便也想要腳底抹油,正要準備開溜。說時遲,那時快,楊延融的腦子還沒有完全轉過彎來呢,折老太太臉上的笑容未斂,手中的龍頭枴杖轉了一個彎,又是呼的一聲朝著楊延融的頭上砸來了,這一下子,速度比之剛才簡直判若雲泥,快到人根本就反應不過來。好在楊延融有異能在身,若是一般人還真未必能夠躲得過去,他深吸一口氣,腳下一滑,如一溜青煙般的便滑到了門口。
折老太太臉上的笑意更濃,重重的一拄手中的龍頭枴杖,大聲道:「關門!」
楊延融剛剛跑到門口不到一米的距離,頓時眼睛驀然睜大了,只見門外不知何時早已佈滿了手持硬弓的軍士,成百上千枝明晃晃的利箭直直的指著他的全身上下。見到這種情況,雖然他若是要硬闖的話,這些人沒有一個人傷得到他的,但在這個當口,他可不想當這個傻冒。無奈之下,他不得不停下身子,轉過頭去,看著折老太太,苦笑一聲,說道:「老祖宗啊,你這唱的是哪一出啊!」,他話末說完,只聽得身後「吱呀」一聲,那扇大門已然緊緊的閉上了。
折老太太嘿嘿一笑,這才又回轉到折賽花的旁邊坐好,對著楊延融說道:「小傢伙速度倒挺快的嘛,尤其是逃跑的功夫堪稱一絕,老身活了八十三年,還是頭一次碰到速度有這麼快的!嗯,不錯,不錯,真的很不錯!這個孫女婿,我要定了!」
楊延融歎了一口氣,摸著鼻子道:「老祖宗,你為何偏偏看上我了呢?要知道我人長得又不帥,又不懂得哄女孩子開心,您老人家就不怕思盈嫁給了我,以後會吃虧啊!」
折老太太搖搖頭,笑道:「這點老身倒不擔心,你小子若是敢欺負思盈的話,我就叫繼業這小子過來教訓教訓你!」
「娘親,你看是不是咱們再商量一下?」折賽花實在看不下去了,不得不插口道:「等過一陣子再說,到時候大家也有個準備嘛!」
「準備個屁!」老太太老大的不樂意,瞪了折賽花一眼,道:「當年繼業那小子上門來求親的時候,咱們準備了什麼了?還不就是讓那小子背著你饒著府谷跑了幾圈嗎?我看這事兒就這麼定了,嗯,今天是二十七,再過兩天就是吉日,宜嫁娶。好了,大家都散了吧!」
她說完,便拾起龍頭枴杖一步一晃的走了。折賽花對著楊延融做了一個愛莫能助的表情,連忙奔上前去扶著老太太進了後廳。
「呵呵,恭喜,恭喜啊!咱們這一代就又成了一家子了!」一個不知道是哪個折家的人對著楊延融抱了抱拳,笑容滿面的走了。
「恭喜,恭喜呀!」
「……」一個又一個的折家人走上前來,將楊延融團團的圍住了。顯然,他們都以為,凡是折老太太說過的話,就沒有不實現的,這下子,折家的這個女婿是跑不了的了。
楊延融臉上的笑容不知何時早就僵硬住了,不住的對著眾人掬著禮,一邊道:「同喜,呵呵,同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