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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八十四章 完勝 文 / 宵煙

    楊延融與申青越二人二馬皆有鐵甲防護,這些尋常弓箭哪裡射得透?密集的「叮叮叮」聲接連不斷的響起,四周的慘叫聲更是此起彼伏,那些圍住楊延融二人的沙匪們被自己人給射死了,即使沒有死的也是躺在地上不住的哀嚎著。

    「青越,你我往左右兩邊沖,不能讓他們再將我們包圍起來,咱們衝出去,快!」楊延融大喝一聲,雙腿不住的拍打著馬腹,一隻手控制著馬韁,另一隻手提著鑌鐵點鋼槍又衝了上去。

    這些沙匪們大駭,這人還是人嗎?身上穿著厚厚的鐵甲,手中的武器又長又粗,他是怎麼拿得動的?就剛才這短短的一役,死在他手上的人不下五百,死在沙匪們自己人弓箭下的人也有近五百數了,這麼短的時間,竟然折損人數達到一成,這是何等恐怖的戰鬥力?

    見到這個殺神又向自己衝過來了,離他最近的沙匪們怪叫一聲,吆喝著想要後退,但哪裡退得了?後面密密麻麻站著的全是人和馬,弓箭對這兩個瘋子無效,打又沒有人能扛得住他的長槍,這可是何是好?

    於是乎,人挨人,人擠人,馬鳴人嘶聲不絕於耳。楊延融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將汗血寶馬的速度發揮到極至,猛地奔了過來。

    「殺!」

    「殺!」

    又是兩聲怒喝響起,楊延融與申青越二人一左一右的同時闖入了陣中,鑌鐵點鋼槍下,人無完人,馬無好馬,擋在他前面的,被楊延融一槍一個全部挑飛,不管是人還是馬滿天飛起,又猛地墜下,然後重重的砸在人群堆裡面。被挑起來的人自然難以倖免,被砸中的人無不是被砸下馬來,又被驚惶的馬兒踏成肉泥!

    亂了,亂了,全他媽亂了!楊延融看得真切,這些沙匪們慌忙四散而開,給他讓出一條路來,楊延融自然不是這麼好相於的,你給我讓開路,我偏偏不走,於是,又朝著人多的地方奔了過去。

    一人一馬一槍,殺得這些沙匪們俱各膽寒,只要是見到他衝過來了,馬上又分作幾股人,將人流散開,又給他讓出路來。

    「青越,撤!」楊延融心知目的已經達到,而且前方已經傳來了隆隆的馬蹄聲,潘豹那清晰的面容早已經落入了他的眼簾。

    「好咧!」正殺得不亦樂乎的申青越雖然不願,但楊哥的話他可不敢不聽,揮舞著狼牙棒繼續朝前面衝殺與楊延融合在一起,遠遠的又繞到谷口後面去了。

    「楊哥,咱們在這裡做什麼?」申青越不解,他此時正騎在馬上,渾身上下沾滿了鮮血碎肉,看的人直想嘔吐,一隻染血的人高的狼牙棒拄在地上,就跟一個生滿了倒刺的鐵榴蓮差不多。

    楊延融呵呵一笑,將頭盔上的臉罩揪了起來,露出一張英俊黝黑的面容來,說道:「咱們在這裡等,等前面的沙匪們逃過來。只要咱們守住了谷口,裡面的沙匪們就休想跑掉一個。」

    申青越細細一想,嘿,還真是這麼回事啊!對這個楊哥的本事,他是沒話說的,別看他自己剛才在那裡殺的猛,但跟楊延融一槍挑飛馬的本事比起來,差距還是有的。剛才場面雖然混亂,但申青越本來就生得高大,而且他那匹馬兒也是一匹高頭大馬,坐在馬上,簡直可以掃視全場。他的戰績,還不如楊延融三分之一多呢。

    谷口狹小,只能容十人並行而過。但楊延融那桿鑌鐵戰鋼槍橫起來,就能將這個谷口給封住了,別說是個人了,就是一隻老鼠也別想從這裡竄出來。

    「嗡嗡嗡……」弓弦顫動的聲音不住響起。

    楊延融知道是自己人已經開始射第一箭了!由於沙匪們被打亂了陣形,還沒有緩過勁兒的時候,驀然見到這麼多身穿甲冑的士兵們突然衝了出來,個個嚇得肝膽俱裂,哪裡還有時間組織有效的攻擊?

    「嗡嗡嗡!」連續三波箭士已經將這些沙匪們打得徹底失去了戰鬥力。三枝箭射完,就輪到騎兵發揮優勢的時候了,士兵們將弓箭身馬鞍上一扣,取出早已出鞘的斬馬刀,就衝進了沙匪群中了。

    騎兵集群衝鋒的優勢一下子就顯露了出來,雖然禁軍人數少,但三千五百匹戰馬一齊衝擊的聲勢是何等的駭人?本來就已經大亂的沙匪們更是嚇得四處亂竄,人的乾脆扔了兵器跳下馬來,跪在地上將頭緊緊的埋在沙裡,有的卻是掉頭就跑,想要從谷口退回去,更有被嚇嚇了的沙匪慚慚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任憑同伴們發出淒厲的慘呼而無動於衷。

    投降不殺,是楊延融早已貫輸給士兵們的原則。因此,凡是扔下刀槍的沙匪們俱都平安無事,這些禁軍們看都不看一眼的就衝了過去揮刀亂砍起來。

    有些沙匪眼尖,見到這一幕,紛紛有樣學樣的跳下馬趴在地上,而避免了殺身之禍。但其多的卻是連反抗都來不及就已經被人削掉了腦袋。

    谷口何其狹小,哪裡容得下幾千人的衝擊?禁軍們還沒有衝過來呢,沙匪們就已經開始互相砍殺了,誰若能通過谷口,誰就能活命!

    潘豹傳下命令來,用弓箭射!

    這下好了,擠在谷口的沙匪們耳中聽到不絕於耳的弓弦之聲,明明已經看到弓箭射向自己的胸口來,卻根本就無法躲避。數千人擠在一起,一拔又一拔的受了箭傷的沙匪們慘叫著從馬上掉下來,很快就被淹沒在了馬蹄之下。

    「投降,投降!」如海浪般的聲音傳了過來,整齊如一的聲音彷彿是在竄上九霄似的,直震得人耳膜生疼。

    楊延融與申青越二人笑呵呵的擋在谷外,出來一個就砍掉一個,舒服得很。

    「楊哥,咱們現在殺了多少人了?」申青越雙手提著狼牙棒一揮,剛剛衝出來的幾名沙匪就慘嚎著掉下馬來。

    「不記得了!管他多少個,在這裡殺人又不犯法,想怎麼殺就怎麼殺,願意殺多少就殺多少。」楊延融舉槍一劃,數顆人頭飛起,濺起老高的血霧。

    「嘿嘿,說得是啊!」申青越看著又衝出來了幾十號沙匪,乾脆站在谷口中間,將狼牙棒一橫,大喝道:「下馬投降不殺!」

    那些沙匪本來是想要停下來的,但後面又湧過來百十來號人,把他們推著往前走。

    「奶奶的,你申爺爺的話不好使了是吧?」申青越大怒,揮著狼牙棒就衝了上去。在谷中以一人之力將這些不聽話的沙匪們殺得亡魂皆冒。於是,這些沙匪們又不由自主的往後退去,那邊的想要衝出來,這邊的想要退回去,不一會兒,狹窄的谷中就擠滿了人數不下千餘的沙匪。

    戰場的另一邊,通過數輪箭雨,存活下來的沙匪們已經不足五千,後又經過禁軍的一陣騎兵衝鋒,人員更是損失殆盡。除了投降的約有兩千餘沙匪外,其它的都已經退到谷中去了。潘豹知道在谷的那一邊肯定有楊延融和那個申青越在,這些人一個都跑不了。雖然他以前也在軍中任職,但指揮軍隊作戰可還是頭一次,而且只有三千五百人的隊伍打敗了近萬人馬。這個戰績雖然不能與楊延融這個變態在府州的戰績比,但也足以令潘豹自豪了。

    他自十五歲參軍,在軍中歷練已經足有七個年頭,憑著一身高強的武藝逐步升到了營指揮使的職位。

    「潘豹,你覺得這些沙匪的戰力如何?」趙虎抹了一把臉上的血水,笑呵呵的問道。

    潘豹搖搖頭,說道:「不堪一擊!當然,先前若非是將軍和申大哥二人將沙匪們的大陣攪亂了,咱們要想取得如此大勝幾本上是不可能的。」

    「算你小子有見識!」趙虎是最看潘豹不順眼的一個,老是挑楊哥的茬,若不是看在他弟弟潘虎跟他都有一個虎字的交情上,早就過來找他麻煩了。今天見這傢伙指揮起軍隊來沉著冷靜,殺伐果段,又不禁暗暗佩服。

    「等收拾完這些殘敵,你我打一場,如何?」潘豹嘴角一抽,冷冷的盯著越虎,說道:「早就聽說趙大哥你武藝高強,小弟我是仰慕已久。」

    「打就打,誰怕誰?」趙虎裂嘴一笑,根本就不在乎,說道:「現在不是時候,你還是好好指揮軍隊吧,我還沒有殺夠呢,你要再不下命令的話,我可就要衝上去殺人了!」

    「你這個蠻子,除了殺人還會幹些什麼?」潘豹暗罵一聲,趕緊將隊伍集中了起來。

    潘豹大聲喝道:「你們誰是領頭的,出來說話!否則,我們可要放箭了!」

    被擠在谷中動彈不得的沙匪們將腦袋齊齊一轉,看著一個長得乾瘦的傢伙。此人約莫四十來歲,一臉狠厲之色,臉色臘黃,好像生了病似的。但他那一雙小眼睛卻是不時的開合著,射出讓人不寒而慄的光來。

    「你!出來!」潘豹將手一指,喝道:「命令你手下的人放下武器,否則,格殺勿論!」

    那乾瘦漢子恨得是咬牙切齒,卻偏偏沒有一點辦法,只得走了出來,向眾沙匪揮揮手,示意眾人放下武器。

    「綁了!」潘豹子一揮手,立時就有兩名士兵上前去,將這乾瘦漢子給捆了個結結實實,把他推到了潘豹的馬前,讓他跪在地上。

    「你叫什麼名字,是哪裡人?」潘豹將那柄鐵環長刀架在那乾瘦漢子的脖子上,冷冷地道:「我的耐心有限,希望你實話實說。」

    「你們是漢人?」乾瘦漢子望著潘豹,用一口字正腔圓的漢話說道:「你們怎麼跑到咱們黃頭回紇的土地上來了?」

    潘豹冷笑一聲,道:「不錯,我就是漢人。黃頭回紇是你們的地盤麼?你當我是傻子不成?你哪一點像黃頭回紇了?你若再不老實回話,哼哼。」,說著,將手中的長刀往那乾瘦漢子的脖子上抵了抵。

    「不錯,我不是回紇人,我是黨項人!」乾瘦漢子夷然不懼,沉聲道:「我叫李繼善,乃是夏王的堂兄,你們這些漢人好大的膽子,敢帶這麼多兵馬來到回紇,你們倒底想要幹什麼?難道是想要挑起宋人與黨項人的戰爭嗎?」

    潘豹吃了一驚,沒想到此人竟然有這麼大的來頭。

    「趙虎,去把將軍找來!」此事太過蹊蹺,潘豹也想不明白,同時命令士兵將這些投降了的沙匪們全都集中了起來。

    趙虎點點頭,正要拔轉馬頭去找人呢,就見楊延融申青越二人已經從谷口裡面過來了。

    「潘豹,我軍傷亡情況如何?」楊延融打馬奔到潘豹的身邊,指著跪在地上的李繼善問道:「這人是沙匪的頭目?」

    「妹夫,戰果正在統計,馬上就會出來,不過!」潘豹笑著說道:「這愛伙是李繼遷的堂兄,你看這事如何處理?」

    楊延融點點頭,問道:「李繼善是吧?你知道不知道我是誰?」

    李繼善轉頭一看,只見一個青年笑瞇瞇的看著他,對這個人,他可是記憶猶新,就是這傢伙和另一個使狼牙棒的人將他的隊伍給打亂的,否則,哪裡會吃這麼大的虧?

    「不認識!」李繼善老老實實的點頭。

    眾禁軍士兵們俱都哈哈大笑了起來,笑得前仰後伏的,這傢伙居然不認識將軍。

    楊延融呵呵一笑,說道:「你不認識我不要緊,你認識這匹馬嗎?」,說著,拍了拍身下的坐騎。

    這匹汗血寶馬可是在李繼遷手裡搶過來的,但此刻這匹馬全身都被鐵甲包裹了起來,他如何識得?

    楊延融搖搖頭,笑道:「看來我得把這馬的衣服脫了你才能認識,這匹馬可是你們黨項的公馬哦!」,他跳下馬來,將白馬上面的那層鐵甲揭了開來,拍著馬脖子上那雪白的鬃毛。

    「這是我表弟的寶馬!」李繼善大吃一驚,指著那青年說道:「你是楊延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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