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潘虎這傢伙,可以算得上是楊延融的媒人了。當初若不是他跑過來招惹楊延融,也不會與潘湘雲發生那件事兒。對此,楊延融是應該感激他的。如果沒有他,哪裡能夠得到一個千嬌百媚的美人兒?
潘虎膽顫心驚的湊了過來,生怕楊延融又要湊他。上回楊延融幾個可是把他給湊慘了,臉都被整成了一個豬頭樣,差不多養了半個月才好,今天再次見到這傢伙,心裡如何能不怕?
「我又不會吃了你,看你這小子那沒出息的樣子!」楊延融拍拍這小舅子的肩膀,從懷裡摸出一把銀票塞到潘虎的懷裡,笑道:「拿去花吧,都是一家人,可千萬別跟我客氣!」
潘虎渾身一哆嗦,他眼睛可不瞎,這麼大一把銀票足有幾千兩了。沒想到這個姐夫出手如此大方,心裡頓時歡喜不已,連對楊延融的懼怕也是降到了最低點,沒口子的道謝。
「姐夫,你來是要找二姐的吧?她在繡閣裡面,要不要我把她喊下來?」得了大把的銀子,潘虎臉上笑開了花,慇勤地說道:「不用擔心被我爹抓住,他現在還沒有回來呢。」
「小子,有錢途!」楊延融呵呵一樂,說道:「不用了,我識得路,你自己去忙吧,我過去了。」
「姐夫慢走!」潘虎俺嘴偷笑一番,看著楊延融的身影消失了,這才把那把銀票拿了出來細細一數,頓時有一種暈乎乎的感覺。這裡可是足足有三千五百兩銀票啊!抵得過爹大半年的俸祿了!
他正要把這些銀票往懷裡揣去,卻被人一把搶了過來。
「混蛋!敢搶你潘四爺的銀子,是不是不想活了?」潘虎心中一怒,正要開口呵罵,就見一臉陰沉的潘美正站在自己的面前。
「爹,你怎麼回來了?」潘虎心中一驚,只見老爹潘美拿著那厚厚一疊銀票往他懷裡揣去。
「說,是不是又有人找你托關係來了?」潘美怒喝一聲,喝道:「你這個逆子,還不與我跪下?」
「撲通」一聲,潘虎雙腿一軟就跪在了潘美的面前,趕緊解釋道:「爹你誤會了啊,這是姐夫給我的零花錢,不是別人給的。爹你經常教誨孩兒們,不要輕易收其它人的銀子,但姐夫不是外人啊,他是咱們潘家的女婿,孩兒可以收的吧?」
「嗯!」潘美點點頭,臉色才逐漸舒緩過來,說道:「既然是八郎給的,那就放心了。這小子向來不缺銀子,好了,既然沒什麼事兒,你就出去玩吧。」,說著,拔腿便走。
潘虎都快哭了,不帶這樣的啊。雖然你是我爹,但你也不能搶你兒子的銀子啊。正想著,一塊白色的物體飛了過來,不偏不倚的砸在了潘虎的胸前,潘美的聲音遠遠的傳了過來:「這是你這個月的零花錢,拿去花吧,記得要節約點。」
潘虎摸著這塊不足二兩的銀子,胸口一悶,差點吐血。三千五百兩銀子就換回來了這麼一小塊銀疙瘩?這生意太虧了啊!簡直就是欺負人嘛!但在潘美的積威之下,他卻不敢說什麼,咬牙切齒的腹誹了一陣,這才將那錠不足二兩的銀子揣在了懷裡,急匆匆的走了!
潘美摸了摸懷裡的銀票,差點樂得笑出聲來。八郎這孩子真是太會做人了,竟然把銀子交給虎兒,讓虎兒轉交給我,嗯,不錯不錯,很得我的胃口嘛,有前途啊!
楊延融甫一到潘湘雲的繡樓,就見這小妮子笑瞇瞇的站在門口。
「你來了?」潘湘雲小腳兒疾走幾步,猛地撲進了楊延融的懷裡去了。
「我來了!」楊延融把懷中的玉人緊了緊,深深的吸了一口湘雲發間的香味,問道:「這些天想我了沒有?」
「想,每天都想的!」潘湘雲緊緊的閉著雙目,有如夢囈一般的說道:「可是你都不來看我一眼,是不是把我給忘記了?」
楊延融拍拍潘湘雲的後背,身體有了片刻的僵硬,強笑道:「怎麼可能會忘記了你?我就是忘記全世界也不會忘記你的。只是最近有些忙,所以來得少了些。」
潘湘雲心中一緊,把腦袋往楊延融的懷裡拱了拱,幽幽地道:「你這次來是不是又來向我告別的?」
「嗯!我要出征了!」楊延融歎了一口氣,不忍心騙她,續道:「等打完了這場仗,我就永遠也不會離開了。到時候再把你娶過門,好不?」
「好!」潘湘雲雙肩微微的聳動起來,卻是將楊延融抱得更緊了。
楊延融心裡也是愧疚非常,每次來看她,都是自己離開的時候。正想與她郎情妾意的溫存一番的時候,就聽到背後傳來了一聲輕咳!
「啊!」潘湘雲驚呼一聲,一睜開眼睛就見她老爹潘美正黑著臉望著他們倆呢。
潘湘雲連忙從楊延融的懷中掙脫開來,趕緊抹了一把臉上的淚痕,怯怯的喚了一聲:「爹,你來了!」
楊延融感覺非常尷尬,偷情被抓,而且還是人家的老爹。任憑他臉皮厚過城牆,臉上也不禁紅了。
「岳父大人,你來了也不打聲招呼,我也好出去迎接你啊!」楊延融呵呵一笑,趕緊打了一個招呼。
潘美臉上抽了抽,恨不得一腳把這傢伙給踹下去,媽的,我要是打招呼了,你小子還不就在我女兒的閨房裡頭把她給辦了啊?
「你們兩個跟我過來!」潘美悶頭悶腦的說了一句,轉身便走。
楊延融潘湘雲面面相覷,不知道這老東西搞什麼鬼!
潘美沒有聽到後頭的腳步聲,又道:「要是不跟來的話,就自個兒回家去吧!」
看他這架勢,要是不聽的話,估計他就要輦人了啊!有句古話說得好,在你的屋簷下,就得聽你的。那就走吧!春風吹戰鼓擂,老子是楊延融我怕誰?楊延融拉了呆在一邊的潘湘雲一下,便跟了上去。
潘湘雲咬咬牙,只好跟上。
潘美徑直走到了自己的書房裡面,在太師椅上坐了下來,這才看著忐忑不已的一對兒。心裡也不禁暗笑,小子,看你能奈的,在老子這裡,就得乖乖聽話,否則,想吃我女兒,門都沒有!
他看了楊延融一眼,這才不鹹不淡地問道:「聽說你要去那邊了?」,說著,往西北方向一指。
楊延融知道,這老東西定然是從皇帝那兒聽說了他的計劃,這才急匆匆的跑了回來。便點了點頭,說道:「是的!」
「呯」的一聲劇響,卻是潘美猛的一拍桌子,乾瘦的身子騰的一聲站了起來,喝道:「胡鬧!你以李繼遷是那麼好惹的嗎?啊?」
看見潘美那怒不可揭的樣子,楊延融知道他是在擔心他的安危,心中也不由得一暖,微笑道:「你莫要擔心,我一定會成功的!」
「成功?你成功個屁,我可不希望我女兒還沒有出嫁就要守寡!」潘美狠狠的盯了楊延融一眼,搖頭歎道:「如果你現在後悔還來得急,我去跟官家說一聲,想來他也是會改變主意的。」
楊延融一步一步的走到潘美的身邊,輕輕的撫著他那不住顫抖的後背,正色說道:「楊家沒有怕死的人!我想,潘家也是!我身為你的女婿,更加不會丟你潘家的臉,我要向世人證明。你把湘雲許配給我,不僅僅是那五千萬貫的銀子,而是因為,我是一個真正的男人!」
潘美嘴巴張了張,突然哈哈大笑了起來,他越笑越大聲,越笑越急,然後長長的歎了一口氣,說道:「楊業啊楊業,我老潘雖然不喜歡你的為人,但對你這個兒子,真是沒得說的。」,他轉過身來,拉著楊延融的手臂,誠懇地說道:「說得好,你楊家沒有怕死的男人,難道我潘家的男人就是怕死的麼?你一定要答應我兩件事情。」
「您說!」楊延融心中一緊,第一次在對潘美的稱呼上用了一個敬稱「您!」
潘美沉聲道:「第一件事,就是一定要活著回來!」,他深深的看著楊延融,又道:「把豹兒,虎兒也帶上!尤其是虎兒,我不想讓潘家的兒郎成為一個紈褲子弟,即使是死在了戰場上,那我也是高興的。」
「爹!」潘湘雲一驚,奔到潘美的身邊來抱著他的一隻胳膊,說道:「弟弟年紀還小,而且他又不會武功,你把他送到戰場上,不是讓他去送死麼?」
潘美一甩手臂,厲聲喝道:「你懂什麼?」
潘湘雲心裡一陣委屈,嘴巴一扁,淚珠兒就掉下來了。
潘美固執的盯著楊延融,說道:「你一定要答應我!」
楊延融點點頭,說道:「好,我答應你。而且,我保證一定把他們兩個訓練成真正的軍人!」
潘美這才開心的點點頭,笑了,他拍拍楊延融的肩膀,欣慰地道:「我想你一定不會讓我失望的。即使是他們兩個都回不來了,你也不要告訴我,等你搬師回朝的那一天,我在宣德樓前等你。」,他說了這幾句,彷彿是老了幾十歲一般,輕輕的揮手,道:「你走吧,我就不去送你了!」
楊延融給了潘湘雲一個安慰的眼神,昂然走了出去。
「湘雲,是不是覺得我很殘忍?」潘美身子瞬間的虛脫下來,無力的坐在椅子上,取下桌案上的狼豪筆,老臉上擠出一絲笑容,說道:「湘雲,給我磨墨!」
潘湘雲不知道他要做什麼,點點頭,走到潘美的身邊,捲起袖子,露出一段雪白的肌膚,這才輕輕拿起硯墨,輕輕倒了一點清水進去,細細的磨起墨來。
潘美點點頭,示意可以了。這才用狼豪筆在硯台裡面蘸飽了墨水。潘湘雲連忙取過一張雪白的宣紙鋪在桌案上,潘美提筆,沉思了片刻,這才揮豪寫道:撫劍傷世路,哀歌泣良圖。功業今已遲,覽鏡悲白鬚。平生抱忠義,不敢私微軀。
潘湘雲心頭一顫,卻是說不出什麼話來了。
「湘雲,去命人把豹兒,虎兒給我找來,就說我有話對他們說。」潘美放下狼豪筆,微笑著說道:「尤其是虎兒,可別讓他躲起來了。」
「是,爹爹!」潘湘雲說了一聲,含淚走了出去。
楊延融走出潘府,心頭也不禁沉重萬分。潘虎是個什麼角色,他心裡是再清楚不過了。那傢伙純粹就是一個慫貨,要把他**成一個真正的軍人,其中的難度可真不小啊!真不該一時受了潘美這老傢伙的蠱惑,把自己都給感動了。老狐狸啊,真他媽的毒!楊延融暗自惱恨,卻是一點辦法都沒有。話已出口,總不能反悔吧?
懷著鬱悶不已的心情,楊延融便在街上溜躂起來。他聳拉著腦袋,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卻與正過來的一群漢子撞了過去,走在前面的那個三十多歲的男子正與後面的兄弟們有說有笑的,也沒想到迎面一個人撞了過來,兩人都沒有看到對方,頓時就撞成一團去了。
「呯!」一聲悶響,楊延融捂著嘴巴慘叫一聲,喝道:「誰撞我?奶奶的,不想活了是吧?」
「兄弟們,給我廢了他,敢撞我們張大哥,大家抄傢伙上!」一個怒吼聲響起來,便要抄傢伙來扁楊延融呢。
那被撞的人揉揉生疼的腦袋,怒氣沖沖的盯著楊延融,媽拉個巴子,走路都不長眼睛了嗎?沒看到我們這一大群人就在你面前嗎?
由於他比楊延融矮了半個頭,因此,楊延融被撞疼了下巴,他也撞疼了額頭。這人剛想怒罵,卻沒想到抬頭一見,生生把怒氣嚥了下去,笑道:「哎喲,這不是楊公子嗎?你看我這眼力見,居然撞傷了貴人,罪過呀罪過!」
嘿!還是個熟人,楊延融一邊動動嘴,一邊輕輕的搓揉著,用漏風的嘴說道:「我說是誰呢,原來是張大哥,今天既然這麼有緣,走吧,兄弟我做東,請大家喝酒去!」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那日與柴美容一同回城的時候,被柴美容想要叫去領罰的守城兵張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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