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延融與桑雨初兩人,一左一右的扶住了她。可兒的手心裡全是冷汗,肌膚更是冰冷一片。
「你,你別胡說!」可兒趕緊反駁,看著陳摶的眼神中有著一抹恐懼之意。
「可兒,你別怕!一切都有我呢!」楊延融小聲安慰一聲,微笑著看著來人,道:「老頭,你就是扶搖子真人?」
老頭陳摶拈鬚微微一笑,道:「什麼真人不真人,那都是不曉事的俗人送的渾號罷了,老朽就是陳摶。小兄弟,你可以叫我老頭,也可以叫我牛鼻子老道,隨便你怎麼稱呼都成。」
楊延融抱拳一禮,笑道:「小弟楊延融,老頭,啊不,應該叫你陳老哥才對。」
陳摶呵呵一笑,點點頭,道:「很好,小兄弟你果真不是一般人,來來,我帶你去一個地方。」,他說著,拉起楊延融的肩膀,回身便走。
「喂喂,你要帶我到哪裡去?我的媽啊,這麼高?」楊延融話剛到一半,只覺得自己身臨半空,被陳摶老頭挾著身子,像一隻大鵬般的急速往山頂掠去。
「楊郎……」
「楊大哥……」
兩女還沒有反應過來,楊延融就已經消失了身影。
紀仙子道:「桑姐姐,可兒姑娘,你們別擔心,我師父他老人家是不會傷害融哥哥的,定然有要事要談,不欲讓人知曉。」
桑雨初微微點頭,拍了拍可兒的後背,望著楊延融陳摶二人離開的方向,眼裡有一絲迷惑之色。
紀仙子看著可兒,笑道:「真沒想到,可兒姑娘你竟然公主之尊,剛才倒是冒犯了。」
桑雨初臉色一變,淡淡道:「紀仙子可莫要亂說,可兒跟我快十年了,我都不知道她是公主,難不成就憑陳真人的一句話,你就要當真不成?」
可兒也道:「不錯,你可不要亂猜,我哪裡是什麼公主。」
紀仙子也不反駁,只是笑了笑,道:「我師父他老人家學究天人,說過的話無不應驗。就拿今日來說吧,桑姐姐可曾見小妹知會過師父,融哥哥要來?」
桑雨初搖頭,道:「不曾!」
紀仙子又道:「我師父既然不知道融哥哥要來,他又如何肯下山來親自接他上去?實不相瞞,恩師他已有三年不曾離開過九石巖了,今日尚是第一次下山來。」
可兒緊緊咬著嘴唇,嘴巴張了張,雙目中淚光盈然。
桑雨初微笑道:「可兒,你不要說,師父都明白的。」
「嗯,謝謝師父!」可兒緊緊抓住桑雨初的手臂,一刻也不放鬆,因為太過緊張,身體也在微微發著抖。
桑雨初暗歎一聲,將可兒抱在了懷中,看著紀仙子道:「今日之事,還請紀仙子不要說出去了。」
「難道桑姐姐當我紀曉若是那亂嚼舌根的人麼?」紀仙子微笑道:「可兒姑娘,你不要怕,師父他說這番話來,自有他的道理。」
桑雨初歎道:「陳真人乃是當世高人,雨初自然相信。」
紀仙子微微一笑,便不再說了,她回過頭去望著山頂,眼色迷離,眉頭不由自主的鎖了起來。
「陳老哥,別人都說你是活神仙,不知道是真,是假?」楊延融此時正與陳摶對坐於九石巖上,看著對面的這位老人,眼神中殊無半點尊敬之意。
哈哈哈,陳摶放聲大笑,道:「小兄弟,什麼叫做神仙?我至今都還不懂得,倒要向小兄弟你請教了。」
你就裝吧!楊延融撇撇嘴,笑道:「神仙嘛,當然就是能騰雲架霧,移山填海的那種非人類了,你比我更加清楚,怎麼反而問起我來了?」
陳摶搖搖頭,道:「這世上又哪有什麼神仙?不過是人們的意想罷了!大自在,知常樂,即是逍遙。人浮於世,憂患實多,不求今生求長生,這勞什子神仙有什麼做頭?」
楊延融聽得迷糊,剛要開口詢問,陳摶卻又擺擺手,道:「剛才那位小姑娘,近日將有一劫,若能躲得過去,尚有生機,若是躲不過去……」
楊延融一驚,可兒可是他的寶貝疙瘩,那是任誰也不能傷害的。陳摶的話,雖然有些縹緲,難辨真假,但後世對這人傳得神乎其神,楊延融也不得不信。
楊延融問道:「陳老哥,你先前說可兒是公主,可有什麼憑證?」
陳摶哈哈一笑,指著自己的頭,說道:「猜的!」
楊延融無語,又問:「你不是要找徐可麼?」
陳摶失笑道:「我為何要找他?他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再說,徐可不正坐在我的面前麼?」
楊延融嗖的一下就站起來了,驚駭地道:「陳老哥,你真的是神仙啊!」
陳摶搖搖頭,指著天空,笑道:「小兄弟,你看那裡有什麼?」
楊延融順著他指的方向一看,除了烏漆漆的雲和像一把鐮刀的月亮就什麼也沒有了。
「什麼都沒有!」楊延融冷冷一笑,道:「陳老哥,有什麼話,你就明說吧,在下笨得很,可聽不出你話裡的禪機。」
陳摶再搖頭,道:「你心已不靜,三年後再來找我吧!」
楊延融徹底暈倒,趕了這麼遠的路,就是想要來問一問自己是怎麼來到這裡的,卻沒想到這個老東西,故意賣關子,還要等到三年後,鬼知道三年後你死了沒有?
「陳老哥,你就不能和我明說麼?」楊延融語氣不自覺的有點急切起來,畢竟事關自己,可不能就這麼算了。
陳摶哈哈大笑,身子往地上一趟,卻是呼呼大睡了起來。
楊延融怒火騰騰地往上冒,這不是耍我麼?他上前抓起陳摶的衣服,將這個裝高深的假神仙一把就提了起來,哪知道這老東西身子竟然輕得很,好像沒有絲毫重量一般。
我叫你裝睡,楊延融暗哼一聲,在陳摶的胳膊窩裡撓了起來,撓了半天,陳摶卻是連一點反應都沒有。他又將陳摶的鼻子摀住,不准他呼吸,看你能支持到什麼時候。結果卻是讓楊延融大吃一驚,陳摶卻是鼻吸全無,身體已是逐漸冰涼,竟然就這樣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