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沖強壓下心頭的激動,輕輕將酒缸上的泥封取下,陳楠拿起一個大勺子遞給他。早已等候在一邊的楊家兄弟各捧著一隻大碗,待陳楠給他們滿上,就迫不及待的端起碗來個一飲而盡。
「呼!」楊家七條狼都愣住了,不可思議的看著手中的碗,猛然間怪叫一聲,就向陳楠撲去了。
「楠楠,快給我滿上!」
「我先到的,不要爭。」
「哎喲,誰踩了我的腳?」
「別搶,別搶,我是老大,我先來!」
……
「都別搶了!」陳楠大叫一聲,雙手叉腰,玉面一板,哼道:「你們再搶,我一個都不給!」
看著突然發飆的陳楠,楊家七郎頓時不敢出聲了。
「噗嗤!」陳楠笑了出來,大眼睛瞇成了月牙狀,道:「你們都退開,這是楊大哥釀的酒,他都還沒有喝呢,就被你們搶了。」
「你看你們那慫樣,真是把我的臉都丟盡了!這裡幾千斤酒還不夠你們喝的嗎?」楊延融出場了,接過楠楠端過來的一碗酒,輕輕的聞了一下,點點頭,這才開始慢慢的喝了起來,吧嗒一聲,楊延融咂咂嘴:「不錯,有那個味兒了!」
「瓊漿玉液,不外如是啊!」楊業喝過之後,讚歎道:「原先還以為宮裡的酒已經是天下最好的酒了,不曾想,我自己的兒子竟然也能釀出如此美酒出來。此酒一出,天下人從此不言他酒了。」
陳沖笑道:「將軍,回頭帶幾罈酒到府裡去?」
「這個,老兄弟啊,說實話,我真不想回去啊!」楊業偷偷看了四週一眼,見無人注意到他,這才又小聲地道:「你也知道,我在家裡不能喝酒的,除非有客人到來。現在我有個想法,想搬過來跟兒子們一起住。」
陳沖道:「將軍,你若搬過來的話,只怕夫人不會同意呀!」
「這個,辦法是有的嘛,我就說給兒子們指導功夫,能過幾天是幾天。」楊業呶了呶嘴,貪婪地盯著滿屋的酒缸道:「有這東西在,我挪不動步子啊。」
楊延融見老爹和陳大伯在那裡鬼鬼祟祟的小聲交談著什麼,好奇心起,悄悄走到兩人身後偷聽。
「將軍,夫人何等精明,你想瞞那是瞞不住的,倒不如坦白的好。」陳沖小聲道:「當年夫人為了不讓你醉酒誤事,也跟著戒酒了,只要你弄幾斤回去,把夫人的讒蟲勾起來,還怕她不讓你喝酒嗎?要知道,夫人她也好這一口啊。」
楊業眼前一亮,喜道:「是啊!老兄弟,沒得說的,若是我家那個也喝上了,我想,她定然是戒不了的了。」
陳沖道:「不過,將軍,咱們還得如此如此,這般這般,想來,嘿嘿!」
「妙啊,真是高招!」楊業歡喜地道:「這樣一來,她是鐵定戒不了的了。」
楊延融在後面聽得一陣惡寒,沒有想到自己的老爹居然為了喝酒,連自己老婆都要算計。還有這個陳大伯,想來年輕的時候,也是個不安分的主啊。搖搖頭,自顧自的走到一邊去了。
「師父,這酒真是太好喝了!難怪楊大哥當初在太原的時候,說那汾酒淡得跟水一樣呢。」可兒嬌俏的玉臉早已像染上了一層胭脂一樣,可愛的大眼睛泛起迷離之色,咂了砸嘴,回味無窮地道:「喝了楊大哥釀的酒,才知道原來書上說的瑤池仙酒就是這個味兒啊。」
桑雨初也是嬌顏如花,聽到可兒這樣說,吃吃地笑道:「可兒,我可記得呢,那天你還擔心楊郎釀酒失敗了的哦。現在不會那樣想了吧?」
可兒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楊大哥真是天下最厲害的人,我當時不是還沒喝過他釀的酒嘛,要早知道的話,我可不會那樣說。」
「你呀,急燥的毛病早就該改一改了。」桑雨初搖搖頭,看了看遠處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的楊郎,微微有些失神,喃喃地道:「真不知道他還有什麼本事沒有施展出來呢。」
要說這其中喝酒喝得最多的人是哪一個?當然非楊延融他們楊家八條狼的小姨楊排鳳莫屬了,從開始試酒到現在,這燒火的狂爆女龍王手中的酒就始終沒有斷過。
黑風山三兄弟,李氏兩兄弟更不用說,紛紛爭先恐後的上前去,把個楠楠小姑娘忙得不亦樂乎,原來舀酒還真有舀到手抽筋的時候啊。這滿滿的一缸缸的美酒,可都是白花花的銀子啊。儘管手都酸了,但楠楠小姑娘仍然是樂呵呵的,歡快的給這幫子酒鬼們盛著酒,往往是剛剛倒滿了一碗,還沒有停下來呢,面前又伸來幾隻拿著空碗的手。
「老兄弟,走吧,咱們也去嘗個夠!哼,這群小兔仔子們,動作還真快,這五十斤一缸的酒都快去掉一半了。」楊業密議完畢,笑容滿面地拉著老兄弟陳沖的手,擠開圍在酒缸旁邊的一群酒鬼們:「楠楠,來,給伯伯滿上一碗!」
「擠什麼,擠什麼?知道先來後道不?啊,是爹爹啊,呵呵,你先請!」正大聲開罵的楊家其中一隻狼猛然間住嘴,身子一晃間就不見人影了。
「誰,誰,剛才是誰在說我?給我站出來,哼,算你小子溜得快,否則……」楊業還奇怪著呢,兒子居然敢說起老子來了。只是聽著聲音很是熟悉,想要轉過身來看一下呢,誰知道人太多了,根本就來不及回過過頭來,就被那頭狼給溜了。
還好,還好,如果被發現了,可就死定了!那頭狼偷偷抹了把臉上的冷汗,正暗自慶幸自己躲過這一劫了呢,卻發現大師哥正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呢。
楊延融向他豎起了大指拇,讚歎道:「你夠猛,比我猛多了!」
「大師哥,我叫你親哥還不成麼?以後你就是我的老大了。」那頭狼怕老八告狀呢,趕緊討好地道:「我那有一口從遼蠻那繳獲來的寶刀,回頭給你送來。」
「大師哥,大哥,你們在聊什麼呢?說得這麼開心?」楊延嗣端著一碗酒,歪歪斜斜的走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