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陳先生的病怎麼樣了?」一個年輕小伙子焦急的說道:「是不是很難治啊?我看先生怕是快支持不住了啊。」
慕容蓉也是一陣心急,這個病她可從來都沒有遇到過啊,到現在為止,她連這病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呢,這還怎麼治?
正在她急不可奈的時候,見到楊延融進來了,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嬌斥一聲,說道:「你們進來幹什麼?還不快出去?不要打攪我治病。」
楊延融暗暗好笑,卻也沒有生氣,看她那表情,就知道被這病給難住了,微微搖搖頭,也不說話,自顧自的站在一邊看著。
楊延融沒有生氣,潘小妞兒可是生氣了,憑什麼啊,人家是病人,難道我夫君就不是病人了麼?正在上前與她理論,卻被楊延融攔住了,只見夫君說道:「湘雲,何必跟她一個小女子一般見識呢?你沒有見到麼?這個病她治不了,正在惱羞成怒呢,這是素質問題,我們也不要怪她,哎,子曰:『養不教,父之過。教不嚴,師之惰。』說的就是這個意思。」
潘湘雲抿嘴一笑,也不生氣了,小聲說道:「養不教,父之過。教不嚴,師之惰。這不是孔子說的,這是三字經裡面的話,以後莫要搞錯了。」
楊延融大汗,這玩意兒也弄錯了,看來以後還是少來什麼詩雲字曰的,免得到時候又弄錯了,丟人現眼啊!現在被這麼多人聽去了,任楊延融的臉皮再厚,也不禁老臉一紅,不敢再說話了。
那四個年輕人雖然心裡很是著急,但是聽到了面前的這傢伙連《三字經》與《論語》都弄錯了,還敢光明正大的說是子曰的,都暗覺好笑。就連那被病痛折磨得死去活來的中年書生也是輕咳了幾聲,想笑卻又不能,只是緊咬著牙齒,忍得實在是太痛苦了。
慕容蓉聽這傢伙大言不慚的教訓自己呢,居然還搬出子曰來了,待聽到他竟然弄錯了,簡直就是張冠李戴嘛,不禁又是好氣,又是好笑的,狠狠瞪了楊延融一眼,也不再說趕走他的話了。
「這裡誰醫術最高?去請來治不就完了嘛!」看著眾人束手無策的樣子,潘小姐撇撇嘴,不滿的盯了慕容蓉一眼,哼聲說道。
慕容蓉一陣無語,心說自己就是這裡最好的大夫了,若是連自己都治不好的話,這諾大的「積善堂」只怕是無一人能治了。
「姑娘,這病叫腸癰。」楊延融正要提醒這自大的慕容蓉怎麼醫治呢,卻沒有想到那中年人咬著牙,斷斷續續的說道:「系因外邪侵襲,壅熱腸腑;飲食不節,損及脾胃;飽食後暴急奔走或憂思惱怒,氣機受阻等,導致腸腑傳導失職,氣血瘀滯,敗血濁氣壅遏,濕熱積滯腸間,發而為腸癰。如熱毒過盛,則敗肉**,化而為膿。醫治只須屈兩肘,正灸肘頭頭骨各百壯,則下膿血即可。」
我靠,這是什麼東西?楊延融聽得雲裡霧裡的,不過,看那中年人的表情,又不像是偽裝的樣子,廢話啊,誰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這種事兒,能開玩笑麼?
慕容蓉聽得一喜,說道:「先生真乃高人也,小女子醫術淺薄,請盼先生示下。」
中年人點點頭,輕輕的說了一些楊延融聽不懂的話,什麼如此如此,這般這般的,果然,那小妞兒拿起銀針,在那中年書生的身上隨意的紮了幾下,中年人頓時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面色也不像先前那麼蒼白了。
潘湘雲懷疑的看了楊延融一眼,似是在說,夫君,你不是說現在的醫術治不好麼?怎麼聽那書生幾句話一說,慕容蓉就給他治好了?
楊延融翻翻白眼,心說,老子怎麼知道?別問我,哎,還是咱老祖宗的東西好啊!看來以後不能隨便瞧不起古代人了。你看看人家,一不開刀,二不吃藥,幾針打下去,那闌尾炎就被治好了。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再也不敢胡亂說話了。
「這個病本不難治,只是痛得厲害,否則,我自己就治了,唉,麻煩姑娘了!」中年人被打了幾針,中氣也足了,說話也有力氣了,再也不像先前那樣斷斷續續的了。
慕容蓉玉面一紅,不過她蒙著面紗,讓人看不到她的尷尬罷了,聽到中年人如此說,連忙擺手道:「先生切莫如此說,什麼麻煩不訂煩的,小女子擔當不起,這種病我還是首次遇到,我還要謝謝先生教導之德呢。」
中年人微微一笑,點點頭,說道:「孺子可教也!你我相識即是有緣,這本書就當是送於你的疹金吧!」,說著,從懷裡摸出一本線裝書來,又道:「這是我遊歷天下以來,碰到的所有的病例,上面的治療之法皆是我親手出書,希望對姑娘有所幫助。」
慕容蓉接過來一看,頓時嚇了一跳,只見上面記載的都是一些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病例,而治療方法更是令人拍案叫絕,這本書可以算得上是醫術寶典了,看中年人隨口說出的話來,便知道此人必是醫道高手。他親自寫下來的東西,那價值該有多大啊?想到這裡,慕容蓉連忙將書又還到中年人的手上,說道:「如此重禮,小女子愧不敢當,請先生收回吧!」
中年人頓時不悅,哼了一聲,說道:「姑娘此言差矣!此書不過是我的醫術總結而已,上面寫的我都會,只是病例特殊一些罷了。我將此書贈於姑娘,只是希望姑娘能夠憑此書醫治更多的病人,不要讓病人再受到病疼的折磨,我便是我最大的心願了。所謂醫者父母心,卻不是把自己當作病人的父母,而是將病人當作自己的父母啊!」
好人吶!楊延融暗讚了一聲,對這個看起來有些狼狽的中年人頓時肅然起敬。他雖自認不是一個好人,但對這種為醫術無私奉獻,視病人如父母的醫生卻是極為尊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