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雷看著兩個仍然喝得興致勃勃的年輕人,不禁搖頭苦笑,本以為自己的酒量也是很了不起的了,跟二弟楊延融一比,自己卻是差了一著。縱然只有十五歲的蕭銀屏酒量也不差,每凡酒到,必然杯乾。
蕭銀屏追問著二哥是怎麼快速的解答出她的那道題的,以她那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性子,楊延融哪裡拗得過她?不得已,只得將二元一次方程的解法原原本本的講給她聽。
蕭銀屏哪裡見過這種奇異又快速的解題方法,不禁大呼不公平。楊延副嘿嘿一笑,信口胡謅道:「這種方法本來就是我自己總結出來的,怎麼不公平了?」
蕭銀屏嘟著紅紅的小嘴道:「就是不公平嘛,你有這麼好的方法也不先告訴我,你是故意欺負我的。嗚——」
楊延融臉上一黑,苦笑道:「我若先告訴你了,那我還能贏得過你麼?你看我不都把方法都告訴你了?以後再碰到這樣的題目,你都不用再去拼湊數字了,多好,是不是?」
蕭銀屏本來就是故意撒嬌,聞言臉上頓時笑意盎然,皺起可愛的小鼻子說道:「哼,這還差不多。」
蕭雷莞爾一笑,跟這年少的義弟義妹一起說說話,自己也好像年輕了十歲似的,心頭暗想,也不知道多久都沒有這樣開心了啊。看著這一對年輕的少男少女,心頭一熱,暗想此生絕計不能讓誰人傷了二弟與三妹,即使是拋了性命不顧,我也誓必護得他二人周全。
「大哥!來喝酒!」蕭銀屏笑嘻嘻的端著一杯酒走到蕭雷的面前,與他輕輕碰了碰杯,探起小腦袋,悄聲在蕭雷的耳朵邊說道:「大哥,你可要保護好我哦,二哥壞得很,老是想欺負我。」
蕭雷啞然失笑,搖頭道:「三妹,二弟性子醇厚,是不會欺負你的,你就放心好了。」
蕭銀屏做了個鬼臉,笑嘻嘻地道:「大哥你偏心,要是有一天二哥他欺負我怎麼辦?你幫不幫我?」
蕭雷呵呵笑道:「若真有那麼一天,大哥一定幫三妹教訓教訓他。這麼可愛的妹子哪裡是來欺負的,疼惜還來不及呢!」
她狡頡一笑,「啵」的一聲,便在蕭雷的臉上親了一口,咯咯嬌笑道:「大哥,你可說定了哦!到時候可不許賴皮,我可記得呢,嗯,還是不信,來,咱們拉勾!」
蕭雷被這個古靈精怪的三妹纏得沒有辦法了,只得與她拉了勾。
蕭銀屏見自己奸計得逞,臉上笑得更甜,一杯接著一杯的跟蕭雷拼著酒。楊延融在一旁卻是鬱悶不已,我什麼時候說過要欺負你了?你,你這也太不要臉了吧?知道大哥武功好,就想邀來做幫手?不過,楊延融卻對這個看似天真無邪的三妹起了疑心,很快,他便將這種無法理解的想法拋到腦後去了。她才多大啊?難道還能暗害大哥不成?
蕭銀屏一直都表現得很乖巧的樣子,嘴巴又甜,若得蕭雷開懷大笑,楊延融也不禁漸漸喜歡上了這個小妹妹,拿真心的當自己的妹妹看待。
周圍的食客因為有了楊延融付帳請客,一個接著一個的來向他們敬酒。雖然喝一些酒不會醉,但也架不住人多啊。到後來,肚子脹得不行了,借尿遁逃開,找到茅廁舒爽的灑了一把。
剛剛走出來的時候,便碰到了正在一旁呆立著,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的桑雨初。楊延融呵呵一笑,上前去拍了拍雨初的頭,笑道:「雨初,你在這幹嘛呢?」
桑雨初嫣然一笑,說道:「等你啊!先前你在外面的事情我都看到了,真是精彩啊!對了,那個男子是不是叫蕭雷?」
「嗯!雨初,莫非你識得蕭大哥?」楊延融哈哈一笑,說道:「今日我與蕭大哥結拜為異姓兄弟,實在是人生一大快事!走,我替你引見引見。」,說著,拉著雨初的手便要出去。
「慢著!」桑雨初掙了掙,正色道:「楊郎,我還有話要同你說。」
楊延融見她嚴肅的樣子,知道她必然有重要的事情要說,因此,也收起了臉上那玩世不恭的笑容,微一點頭。
桑雨初想了想,說道:「你知道我常年在江湖中闖蕩,大宋的地頭,我差不多都走過,至於大遼,我也去過好幾次的。」
「嗯!」楊延融疑心漸起,心說雨初講這些幹什麼呢?莫非跟我那大哥與三妹有關?
果然,雨初接著說道:「我在遼國番邦的時候便聽說,番邦有一個奇女子,名叫耶律銀屏,年歲雖然不大,只有十五歲,她生得花容月貌,而且聰明異常,對術數,天文,地理都頗為精通,尤其是她的軍事才能更是讓番邦的幾大元帥將軍讚歎不已,今日我見那蕭銀屏與那叫耶律銀屏的女子頗為相似,因此,我懷疑,她便是蕭太后的小女兒,銀屏公主!」
「嘶」楊延融倒吸了一口涼氣,聽了雨初的話,再結合先前自己對她身份的猜測,也不由得信了七分。若三妹的身份只是一般遼國女子倒也罷了,假如她真的是那番邦的銀屏公主的話,那麼,她故意接近自己二人,必然是懷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啊!畢竟自己身份特殊,乃是大宋楊家的後人,雖然自己知道這個身份是假的,但畢竟這具身體的主人可是實打實的楊延融啊。若真讓朝庭知道了自己與遼國銀屏公主暗中往來,私通款曲,那楊家必遭不測之禍,而自己則會為整個大宋人民所唾棄,成為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想到這裡,背後的冷汗涔涔而下,心道好一個毒辣的銀屏公主啊!若不是雨初去過大遼,恰巧知道有耶律銀屏這一號人,只怕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若因此而害得楊家滿門抄斬的話,那自己可就真成為千古罪人了。
桑雨初頗為過意不去,本來楊郎今日高高興興的,自己卻說了這些話兒來,讓他擔憂,實屬不該,但她若不說出來的話,若真有那麼一日,只怕他便會責怪於我吧?
她伸出小手,緊緊的握住了楊延融的手,發覺裡面都被汗水濕透了,微感歉意,柔聲說道:「楊郎,你莫要擔心,以你的聰明才智,難道還鬥不過一個小丫頭嗎?須知車到山前必有路,橋到船頭自然直。先前,你不是用自己的真才實學打敗了她麼?大不了以後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楊郎,你說是麼?」
楊延融愣住了,沒有想到桑雨初竟然說出這樣的話來,自嘲一笑,說道:「雨初,我堂堂男兒豈會怕那小小的銀屏公子?莫說她是一個女子,即使整個番邦的人全部上來,我也是不怕的。何況,我手中一桿槍,下面還有一桿槍,兩槍在手,哪裡會怕她?」,他生性本就灑脫,天不怕地不怕的,這時既然也然想明白了,哪裡還會再擔憂害怕?嘻嘻一笑,在雨初的臉上摸了一把。
「壞蛋!」桑雨初羞澀不已,輕叱一聲,卻哪裡有絲毫不滿的樣子?見他已然恢復正常了,心裡的大石頭頓時落了地,她還是喜歡他這個不正經的樣兒,只有他在不正經的時候,才是最讓人安心的,想著,眼裡柔情頓生,連眼光都變得灼熱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