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哼一聲,雪白的臉上不帶一絲表情。火紅的衣服無風自動,顯然已經到了爆怒的邊緣。
徐可直直的看著眼前這個神情冷淡的女子,彷彿自己正處在一座冰山旁邊,屋子裡的空氣都為之凝結。
即使以徐可在前世的閱歷,也沒有見識過如此美麗,如此冰冷的女子。她的肌膚就像雪蓮一樣的潔白,發出聖潔的光輝,頭髮比極品絲綢還要光滑,直垂到腰間,兩道淡雅的柳葉眉下是一雙秋水凝眸,比皇冠上的的黑寶石還要閃亮。瓜子臉,粉雪腮,美麗的小鼻翼正一閃一閃的,顯示著她正在極力忍受著怒火。
她雖然是一副冷冰冰的神情,但卻穿著一身火紅的衣服,說明她性烈如火,剛才在門口聽到他出言不訓,本想狠狠的教訓一下他,但見這人一身是傷,卻又無論如何也出不了手了。以她平素的習慣,誰要敢在她面前無理,早把對方的舌頭割了。
她怒哼一聲,左手虛拍桌面,那非常結實的檀木桌子便四分五裂,破成碎屑。
紅衣美女的這一下子,直看得徐可的頭皮發麻,這還是人麼?天啊,這就是傳說中的武林高手啊,自己怎麼就這麼倒霉呢?得罪了這娘們。真是流年不利啊,徐可心裡衰歎一聲,徹底壓下去將她泡到手的誘惑。
張可兒吃了一驚,沒有想到師父會發這麼大火,接下來還不知道師父會將這個傢伙怎麼樣了。她是既生氣又擔心,生氣是是這傢伙得罪了師父,擔心的是萬一師父出手傷他怎麼辦!想起以師父的性子,在武林中的名聲,一旦出手,那不死也得殘廢。
一時間,房中的氣氛陷入了僵局,誰都沒有說話。
她冷冷的掃了徐可一眼,這才吐出幾個字,「我叫桑雨初,江湖上都稱我為羅剎女。你應該知道我向來出手不留情的。今天算你運氣好,不跟你追究,下次就沒有這麼好的運氣了。若是讓我再聽到你在背後說我,哼,那張桌子就是你的下場。」
徐可是什麼人物,怎麼能讓一個女子嚇倒,別說是一掌打碎了一張破桌子,就是她端著一把重機槍放在面前,都不會服軟的人物。
桑雨初本來只是想嚇嚇他的,要知道她在江湖上是頂尖的高手,與「碧水劍」蕭含煙、「銀月刀」上官湘雲、「九華仙子」紀曉若並稱為武林四大美人。在這四人中,以桑雨初的武功最高,性格冷若冰霜,但出手狠毒,一般不輕易動手,若是她出手了,非死即傷。
誰知道這個傢伙哪知道什麼江湖四大美人啊。還以為是武俠小說看多了呢,這時候徐可慢騰騰的說道:「什麼?江湖?我說小姑娘啊,這都什麼年代了?還流行那個?你看你人長得嬌滴滴的,不好好去上大學讀書,跑去學人家混黑社會。哎,真是人心不古,世風日下啊。」,他說著,還故意搖搖頭,作出一副痛心疾首姿態,把這個被江湖上稱為「俏羅剎」的桑雨初唬得一愣一愣的。自己聽了半天,怎麼還不知道對方在說些什麼。
張可兒張大了嘴巴,吃驚的看著師父由紅轉白,再由白轉紅的臉,心裡頓時一涼,這下完了,楊延融把師父完全得罪了。
「你說什麼?再說一遍?」桑雨初突然快若閃電的伸出纖纖玉指,點在徐可的心脈處,只要她發出一絲真力,就可以直透徐可的心臟,讓他馬上心臟碎裂而死。
徐可覺得渾身發麻,使不出一點力氣,心臟也由平穩到急促的跳動著,他的呼吸也不由自主的加快了。到了這時,才感覺到自己的處境非常不妙,要是她一不小心,把自己交待在這了,那自己又得重生一回,那就不知道得重生在哪裡了。他努力擠出一絲笑容,啞著嗓子說道:「別衝動,等我傷好了,我跟你比劃比劃,到時候我打得你滿地找牙。」
張可兒倒吸了一口涼氣,真的無語了,到了這當口還敢說出這樣的話,這傢伙真的是傻了,尚不知自己的小命正捏在對方手裡啊。
她卻不知道徐可在前世是什麼人物,什麼場面沒有見過,一個小小的激將手法就能將人逼得死死的。徐可在見桑雨初的第一面就暗自揣摩到了她的性格,是那種極要面子,又不肯服輸的人。因此,才說了那一段在這師徒兩人看來不清不楚的怪話,當然,目的就是吸引對方的注意力。
果然,桑雨初一聽,眉頭一皺,重重的哼了一聲,點在徐可胸前的手也緩緩的放了下來,「好,我就等你傷好了,再取你小命。你好自為之。」,說罷,狠狠盯了徐可一眼,這才轉身離去。
張可兒大大鬆了一口氣,奇怪的看著師父遠去的背影,久久無語。
徐可這才發現,自己的背後全讓汗水給打濕了,渾身虛弱,眼睛也有點花,顯然,剛才把他嚇得不清啊。雖說他天不怕地不怕,已經經歷了一次死亡,但是當那一刻再次出現的時候,以他的膽量,也是嚇得出了一身冷汗。
張可兒轉過頭來,噘著嘴巴,生氣的輕打了徐可一下,嬌喝著說道:「都怪你,惹得師父生那麼大的氣,我還沒有見過師父發過那麼大的火呢。」
徐可這時也不得不接受這個現實了,在這個時代,確實有傳說中的武功存在,而且還很厲害,他絕對相信,要是剛才桑雨初手指一動,他鐵定得死得很難看。
她見徐可不說話,卻有點急了,忙道:「你倒是想想辦法啊,我師父武功很高的,到時候你怎麼跟師父比啊?」
徐可奇怪的看了張可兒一眼,心說,真是怪了,皇帝不急,你太監急個什麼啊。轉過頭,還是不說話。
張可兒這回可真急了,以為他又犯傻了,又輕打了他一下,幽幽的說道:「要不,你趕快逃走吧,我不會讓師父發現的。」
徐可苦笑一聲,指了指自己身上的傷,說道「你看我這渾身是傷的,能逃得掉麼?再說,我為什麼要逃?堂堂一個大男人還怕一個小屁女子?」
張可兒一愣,聽他又對師父大不敬,頓時對他怒目而視,大聲說道:「不准你說我師父的壞話,你再說,我就、我就……」,她急得滿臉通紅,想說些狠心腸的話,可話到嘴邊,又說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