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大計已定
「哼哼,」曹錕冷冷的哼了一聲。輕蔑的瞥了軍警司軍官一眼,十分生硬的說道,「難道你沒聽到我說什麼嗎?你們要找徐邵文,就去四川找。漢口遇刺的事情到現在都快過去大半個月的時間了,徐邵文將軍難道還會窩在這破地方嗎?實話告訴你,他老早就發火回四川去了,他還說要好好給日本人一個好看。」
「可是…………」軍警司的軍官很顯然不相信曹錕的話,但是面上的神色卻又不能那麼輕易的表現出來,他依然裝作死皮賴臉的樣子。
可是曹錕再次搶先的說了道:「哼,徐邵文正在為日本人的事情發火,北京那邊倒是好得很,在這個時候又說徐邵文將軍叛國、勾結**黨,還要逮捕他。我真是想不明白,這到底是徐邵文叛國勾結**黨呢?還是北京那邊在袒護日本人,不讓徐邵文去報復呢?」
「哎呀呀,曹司令,瞧你說的,這種國家大事,哪裡輪的到我這種小卒子來插嘴。曹司令您真的誤會我了,我這邊接到的命令可真不是逮捕徐邵文將軍,而是請他去北京當面把事情談清楚而已。」軍警司的軍官依然狡辯的說了道。
「你到底還要我怎麼說?我不管你請徐將軍做什麼呢。要找他就去四川,來我的司令部裡門口唧唧歪歪個鳥呀?你是不是耳朵聾了,故意再跟老子找茬呢!」曹錕不想再和軍警司廢話下去了,他直接惱怒了起來,破口就大罵著。
軍警司軍官小眼睛閃過了一絲寒光,臉色陰晴不定,神態顯得很低沉。他極力壓制著自己心中的怒氣,自己是屬於北京國務院的部隊,就連湖北督軍都沒辦法管制自己,要說曹錕不過是一個被北京任命的前敵總司令罷了。現在曹錕把話說的這麼難聽,也不怕大家撕破臉來
不過軍警司軍官還是忍了忍,畢竟就算撕破臉,在人家司令部門口鬧起事來,那絕對是自尋死路了。自己這邊只有200多號人,可是曹錕的司令部裡卻少說有2個營多號警衛,而且就在廣場外面還有另外兩個營,真的交起手來,自己的200號人只怕沒一個能完整的回去了。
他強撐著笑了笑,不過明顯的是皮笑肉不笑,向曹錕哈腰的說道:「曹司令息怒,曹司令息怒。既然曹司令說徐邵文將軍不在,那咱們也就不多叨擾了,小的我這就撤了。趕明兒有機會,小的一定登門向曹司令配個不是。」
「哼。」曹司令一副不動容的樣子。
軍警司軍官只好灰溜溜的組織了自己帶來的200號人,趕緊閃人走了。不過他在臨走的時候,還特意看了一眼曹錕身後站著的吳佩孚。吳佩孚可是大人物了,他這個芝麻小官可是認得的。要說吳佩孚現在應該在湖南呀,如果是因為公務或者司令部這邊召開軍事會議,的確是可以返回到漢口來的。但是在北京正為徐邵文的事情大動干戈的時候,吳佩孚卻出現在這裡,會不會太巧合了一些?
不過他沒有多想什麼,為了報復曹錕這混蛋剛才那麼囂張的樣子,他決定編一句謊言來陷害才曹錕和吳佩孚。
就這樣,軍警司的人怏怏的離去了。
司令部門口,曹錕看著軍警司的人都走了,鼻子裡再次冷冷的哼了一聲,衝著那些穿黑色制服的人喃喃的罵了一句道:「這幫狗爪子,在太歲頭上動土。哼,還真是讓我白忙活了,弄的大家都沒面子。」
完這句話之後,曹錕與吳佩孚就帶著人又返回了司令部大院之內了。他來到先前正準備進行大宴的禮堂,派人去將起初迴避的所有直系將領又都請了回來。之後他還特意親自去了一趟地下室,將徐邵文給迎了出來。
「徐將軍,真是對不住了,讓你受委屈了。」曹錕在地下室門口向徐邵文道歉了道。
「哪裡的話,曹司令您也是為了我的安全著想嘛。」徐邵文呵呵的笑了笑。
兩個人客套的幾句之後,就一起前往了禮堂。
午飯的時候因為發生了剛才的事情。弄得氣氛不是很好,再加上下午還要繼續商議反對皖系的大事,所以連酒都沒有喝多少。尤其是湖北督軍王占元還有他的一眾部下,都對剛才曹錕要求他們迴避軍警司感到鬱悶不已,他們可是湖北地地道道的實權者,用的著擔心軍警司這個北京派過來的機構嗎?
不過雖然心中想法不愉快,但是嘴面上卻不好說出來,畢竟迴避的人又不是他們幾個,全部人都迴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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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宴過後,為了遵照每個人的習慣,決定先休息兩個小時,到了下午2點30分的時候再繼續商談。下午的會議是比較重要的,那就涉及到具體對付皖系的細節問題了。為了將這件事做的口風緊一些,以免會出什麼差池,曹錕決定會談分兩個會場。那些跟隨督軍前來的師部級軍官,除了師長、副師長、總參謀長這三個官銜之外,其餘的人都只能在外會場就坐。
至於督軍和這些師部的三個官銜的大人物們,一共大概會有20到30號人,他們就在一個單獨的內部會場裡進行商談。這內部與外部自然是隔開的,中間還安排著警衛來負責安保工作。外部會場是不用去理會的,曹錕頂多安排了一些差點、報紙甚至留聲機等等的玩意,讓這些品階較低的人去消遣。
也就是說關鍵的核心商議計劃,還是在內部會場裡進行。
在曹錕的手下忙著佈置下午會場的這段時間,徐邵文在自己的下榻的貴賓洋樓裡,神色顯得有些凝重的坐在了一樓客廳的沙發上。他現在可沒有什麼想去休息的打算,心中一直惦記著四川目前的狀況,因為以前自己很多事情都是親力親為,現在自己沒有在四川了,當然會感到很是擔心了。
他從禮堂回到貴賓洋樓之後。就讓賴光輝卻守著司令部的電報室四川那邊會不會有什麼緊要的電報發過來。
到了下午1點22分的時候,徐邵文正迷迷糊糊差點睡著過去。可是就在這個時候,貴賓洋樓外面匆匆走進了兩個身影,一下子把他驚醒了過來。他抬頭看了看大門口,只見是賴光輝引著一個穿著便裝的中年人正快步走進來。
賴光輝來到徐邵文面前,連忙說道:「文帥,文帥,四川派來人了。」
跟著賴光輝身後的那個便裝中年人,連忙上前,一個標準的立正然後敬了軍禮,說道:「光武上將軍府二級護衛官李文真,向徐將軍報告。」
徐邵文沒有懷疑這個李文真的身份,應該他能進入**司令部,然後又由賴光輝帶過來,那麼自然而然是有身份證明的。尤其是在面對賴光輝這個特勤處軍情部副部長的時候,他的審核能力可是十分嚴厲的。
「哦?你是從重慶來的?誰派你來的?」徐邵文立刻問了道。
中年人李文真皮膚顯得黝黑不少,乾涸的嘴唇和有些殘破的衣服都能看出來他一路上是歷經了千辛萬苦了。但是他卻絲毫沒有任何異樣的表現,依舊正色的回答道:「回將軍,是的。小人是受陳副官和夏師長的命令,要求我在三日之內與將軍你見面。」
徐邵文顯得有些驚愕,三日之內的話,今天是9月4日。那麼就是說李文真是9月1日就開始從重慶向漢口趕來了。豈不說正常的水運航班需要三天的時間,如果是陸運火車的話,還要轉很多車站才可以。更別說李文真還要躲避漢口這邊皖系勢力的檢查和監視。看來還真是難為了他。
「你先坐下來再說吧。」徐邵文一邊說著,一邊端起了茶几上的茶水給李文真倒了一杯。
李文真謝過了之後,在對面的座椅上坐了下來,還真是有點渴了,但是卻又不好意思喝將軍給自己倒的水。
徐邵文看到這裡,將茶杯推給了他,說道:「先喝水,然後再慢慢的說。」
「多謝將軍。」李文真端起茶杯,一口氣把裡面的水全部喝下去了。就連裡面的茶葉都吞到了肚子裡去了。他喘了兩口氣,精神頓時振作了起來。
「陳令先和夏國楨派你前來,是有什麼事情要傳達嗎?」徐邵文看到李文真的神色好了許多,心中有很多疑惑就忍不住開始發問了道。
李文真點了點頭,說道:「原本陳副官和夏師長是要用電報將這段時間的事情傳遞到漢口,可是因為電報的效率太慢,而且四川目前的局勢幾乎可以說,每過一個瞬間就有新的變化,所以只好派小人前來先匯報。日後如果還有更新進展的消息,四川那邊還是會繼續派遣人來匯報給將軍您的。」
徐邵文聽到李文真這樣描述自己前來的原因,心中更是有些擔心了。四川的局勢竟然變幻到這樣的地步,複雜的程度可想而知了。他皺了皺眉宇,神色顯得極為沉重,向李文真問了道:「你四川現在怎麼回事?」
李文真先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緒,然後開始匯報了道:「自從徐將軍你被段祺瑞通電視為叛國之後,四川這邊民眾都感到有些震驚,不過到目前為止,四川的輿論還有一些資產階級都是繼續支持您的。8月30日,陝西督軍陳樹藩資助了劉存厚和田頌堯,為他們籌備了步槍5支,重機槍30挺,大炮12門,子彈萬發,餉銀30萬。」
徐邵文對這份數據還是感到很吃驚了,當然他吃驚的不是這武器物資的數量,而是短短五、六天的時間,竟然就弄到了這麼詳細的情報。很顯然,這一切都是特勤處的功勞了。他沒有打斷李文真的話,讓其繼續說下去。
李文真接著說道:「在得到了這些支持之後,劉存厚和田頌堯在9月1日的時候會師與廣元,同時他們派出了許多眼線去聯絡以前的舊部,包括鄧錫候、劉斌都是與其有聯繫的。而另外一方面,在達州的王成勳也派人開始去聯繫韓玉國了。至於他們聯絡的結果是什麼樣子,目前暫時還沒確定休息。」
徐邵文緩緩的點了點頭,沉默了一陣子後,他問道:「目前劉存厚和田頌堯他們有什麼軍事行動沒。」
「劉存厚和田頌堯會師之後。總兵力其實已經超過了18人,比先前預料的人要多出一個團來。而且據軍情部的分析,他們還會在沿途不斷的抓捕壯丁擴充軍事力量,只怕用不了多久,他們的兵力會在22人左右。」李文真認真的說了道,他的表情顯得一絲不苟。
他頓了頓,接著說道:「在小人離開四川之前,特勤處偵查的最後一個情報,就是劉存厚和田頌堯準備向綿陽發動進攻了。當然這個消息並不可靠,因為特勤處分析發現,劉存厚和田頌堯的大軍糧草還在籌備當中,在物資沒有準備完畢之前,他們不會貿然進軍的。」
「嗯,那我們這邊有什麼行動嗎?」徐邵文問道。
李文真點了點頭,不過他先說了另外一個方面的事情,道:「在陳副官的提議之下,由三大鎮守使聯合聲明,我們這邊暫時推舉了夏國楨師長為川軍總指揮,省長熊克武為川軍副總指揮。熊省長則派遣了一個師北上先入駐了綿陽,同時夏師長為了提早防備劉存厚和田頌堯的威脅,調動了37師北上,準備入駐成都。一方面支援綿陽,另外一方警惕鄧錫候和劉斌。」
徐邵文慢慢的分析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說道:「嗯,這麼做絕對是有必要的。那麼現在37師的主力部隊已經抵達了成都嗎?」
李文真歎了一口氣,神色變得凝重起來,他說道:「之所以說四川目前的狀況瞬間萬變,根本就無法預料,就是從夏師長北上去成都的時候發生的。」
「什麼?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呢?」徐邵文問了道。
「37師的先頭部隊在開往成都之前,先與成都防區韓玉國做了交代,起初韓玉國表示願意37師北上來到成都,並且就在先頭部隊已經開始前往成都的途中的時候,韓玉國還發電報通知夏師長,說已經做好了迎接37師的裝備,物資和營房都提前準備好了。」李文真繼續說了道。
「照這麼說,應該不會出什麼問題呀。」徐邵文問了道。
「唉,」李文真先歎了一口氣,接著說道,「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當夏師長的先頭部隊剛剛路過內江的時候,成都那邊卻忽然又聲明,不再允許我們的37師前往成都。韓玉國在遞一份電報中說的很含糊不清,似乎是想用搪塞的理由來拒絕夏師長的入駐,僅僅只是說火車站除了事故,好幾條軌道發生了故障,暫時已經停止了所有火車的運行了。」
「什麼?韓玉國?」徐邵文微微有些驚愕,在四川各路軍閥當中,除了熊克武之外,他總認為可以信任的人就是韓玉國。然而韓玉國卻在這個時候搞鬼?真是讓自己始料未及了。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讓自己的心思冷靜下來,好好反省一下這究竟出了什麼岔子。「韓玉國僅僅是以成都火車站出現了事故為理由嗎?」
李文真點了點頭,說道:「這是韓玉國發過來的第一份電報當中所說的,當時夏師長都覺得這個理由十分荒誕,立刻就回了電報嚴正的譴責了韓玉國失信。同時重慶這邊的軍情部經過分析之後,認為韓玉國有可能與劉存厚、田頌堯等做了暗中的交易了,為了防止成都有變,陳副官立刻聯絡了內江防區的熊克武部下,讓其提高警惕,向北邊籌備兵力,用以應付韓玉國的突變。」
「嗯,之後呢?」徐邵文再次問了道。
「夏師長知道韓玉國不願意讓37師入駐成都之後,對於韓玉國的突然變卦看到非常生氣。37師的先頭部隊只得在成都南邊的雙流縣停了下來。夏師長連夜趕到了雙流縣去,在這裡佈置計劃,甚至打算採取武力進攻成都,接觸韓玉國麾下武裝的打算。」李文真說了道。
徐邵文緩緩的搖了搖頭,說道:「不,如果與成都交戰,那絕對是不理智的行動。韓玉國雖然臨時變卦,不讓夏國楨37師的入駐,但是他還是沒有明顯的翻臉,多多少少還是給出了一個憋足的理由。這說明韓玉國的內心中還是想與我們留下一個餘地的。可是一旦夏國楨開始進攻成都,那就表明要把韓玉國逼到敵對位置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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