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曼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然後說道:「去年徐將軍你千萬美元的軍艦,總噸位已經超過了七萬,幾乎是全中國最強的海軍了。」
「哦?不過,我聽你的語氣,似乎並不是在讚美呀。」徐邵文看著謝爾曼問道。
謝爾曼坦白的說道:「誠如,即便徐將軍您有了這支艦隊,但是我想在相當一段時間裡,只能用來訓練新兵或者做運輸用途了。以中國目前的水平,不光是海軍人才,就連海軍軍艦都無法與日本人比。不過,如果我是徐將軍你的話,我倒是會利用這支艦隊進行擴佔在國內的勢力。」
「哦,是嗎?」徐邵文倒是對謝爾曼的這個提議感到有興趣。
當初他與美國簽訂這份三千萬美元訂單的時候,一方面是考慮到中國海軍薄弱,自己也確實需要一支全方面的軍隊拿在手中,才能在北京政府有足夠的份量。另外一方面,那就是當時美國人逼得太緊,不拋出點大甜頭,恐怕盟約會拖延很久。
可是現在想來,爾曼說的沒錯,就算美國的軍艦全數交貨了,他徐邵文現在也沒有海軍人才可以用。到頭來,還真得重新培養海軍人才。
謝爾曼進一步說道:「我曾經究過中國的軍隊,大多數的將軍只以陸軍為主力,而海軍根本就沒有考慮過。我記得甲午戰爭的時候,日本人利用戰列艦掩護海軍陸戰隊襲擊威海衛,那時候中國的陸軍簡直毫無應對之策。」
「你的意是,我也可以海陸並用,用武力擴張勢力?」徐邵文問道。
「就目前而言,中國沿海地區都不太全,就像是燙手的山芋,」謝爾曼滑稽的說出了一個中國俗話來「而如果是長江航道,超過四千噸位的船都是行駛不進去的。」
「你說的沒錯。」徐文點了點頭。
謝爾曼接著說道:「徐將軍你以用海陸並進地方式擴張勢力。當然這種方法最簡單也最直接有效。只不過風險會很大。而另外一個方法。就是用軍艦來換超值地東西。」
「?」徐邵文更詫異不小。
「是地。」謝爾曼頗有一些得意地笑了笑。說道。「恕我直言。中國地將軍對於海軍地認識根本沒有西方人那麼深刻。如果徐將軍用一艘軍艦向內陸地將軍去換地盤怕會比拿錢直接去要更有效果。」
徐邵文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在這個軍政時代馬上就要到來地時候。對於那些文化程度不高地軍閥來說同等價值地錢還沒有一艘龐然大物更牢靠。不過。關鍵是軍艦這個東西局限性太強。如果拿去和新疆總督去換。那簡直就是在開玩笑。
所以是可以換。就是要決定換給誰?誰肯換?
「你說地太對了。這個問題我會好好考慮地。」徐邵文點了點頭。
在看完了船塢之後,徐邵文計劃從江南船政學堂和福建船政學堂招募一批海軍軍官,讓他們先訓練一批水勇。當然,他並不指望自己的海軍能夠威懾到日本但是起碼可以先組建一支海上救援隊。
緊接著,一行人又來到了俾斯麥炮台。俾斯麥炮台是青島要塞最主要的海防炮台區域,一共有重型海防炮二十餘門,其他大小座炮三十門,炮台輻射區域達到整個青島海灣東南方向二十五里左右。而在俾斯麥炮台西北方向的麥德利炮台防區。
麥德利炮台雖然是劃分為海防炮,但是在向西邊方向的部分大炮,還是可以對陸地敵人進行炮擊的。麥德利炮台有海防重炮九門他大笑大炮三十三門,另外還有八門可以移動的野戰速射炮。
以這個要塞的炮台火力乎能夠將三支中等滿編的艦隊阻擋在青島灣外面。當然,這個前提是要有足夠的炮彈和人員補充。
徐邵文走上了俾斯麥炮台做靠近大海的一門重炮門重炮的口徑達到115mm,炮管長45cmm,能夠平行調整一百二十度射角,但是俯仰射角只能是平行零度。
「這傢伙還真不錯。」徐邵文樂滋滋的說了道。
謝爾曼走了上來,北方的春季還是很冷的,讓他的鼻子凍得通紅了起來。他看了看這門海防炮,說了道:「這似乎是德國19111式海防炮,看來德國人還真捨得在青島要塞進行投資呢,不停的在對青島炮台進行換代更新。」
「找個機會拿一枚炮彈試一試。」徐邵文搓了搓手,臉上有一些期待。「蕭安國現在還在忙著打理他的新團部,那小子可樂著呢。到時候得讓他的部隊學會使用這些炮台呀。」
就在這個時候,外圍一個警衛人員跑了過來,對徐邵文的副官陳令先交代了幾句,接著又塞了一個東西過去。陳令先點了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等到警衛人員離開後,他走到了徐邵文面前。
「將軍,德國使館的一個中國翻譯,剛才交給警衛人員一張卡片。」陳令先將卡片拿了出來,遞到了徐邵文面前,說道,「那個翻譯說這是一個叫菲利斯的少校副官要他轉遞給將軍您的。」
「哦?」徐邵文微微有些愕然,從陳令先手中接過了卡片。這是一張類似紀念卡的卡片,正面上用漢語寫著一行字:麥爾瓦德克總督銷毀了所有大炮的炮彈。
徐邵文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氣,他原本以為這張卡片是菲利斯少校給自己的道別留言,沒想到確實一個提示信息。
「陳令先,派人去檢查了一下所有炮台的彈藥倉庫,另外拍個電報給蕭安國,問問他中央碉堡裡的彈藥庫還有東西沒。」徐邵文立刻吩咐了下去,同時心中還在嘀咕著,麥爾瓦德克這狗日的還真不地道,東西留是留下來了,既然彈藥都銷毀,有必要這麼小氣嗎?
陳令先馬上帶了幾個警衛去了。西方人對大炮的認識是很有經驗的彈的存放與炮台的是有相當一段距離的,以防在敵人炮擊的時候造成彈藥殉爆,以至於士兵、大炮和彈藥全部完蛋掉了。
劭光看到徐邵文一副慍怒的樣子,忍不住問了一句:「徐將軍,發生什麼事了?」
「麥爾瓦德克那個混蛋只留了一個空軀殼給我們,彈藥什麼的全沒了,」徐邵文恨恨的將手中的卡騙扔在了地上。
炮彈這東西非同小可,不同型號的炮要用不同的炮彈,尤其俾斯麥炮台和麥德利炮台上的這些海防炮,都是德國比較先進的大炮彈的型號也是獨特的。全世界估計還沒有多少家軍工廠在代理生產這樣的炮彈,如果麥爾瓦德克真的把所有炮彈給銷毀了,那麼自己就得重新向德國去訂購。
但是就現在德國和協約國打得不可開交自己國內的生產線都不夠用,怎
還會接受外國訂單呢?
劭光撿起了卡片看了看,不由自主的也歎了一口氣。他皺了皺眉頭,說道:「他娘的西方人……是,德國佬怎麼都這麼不靠譜啊。」他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謝爾曼,及時改了口,以免話語傷及無辜了。
就在這個時候,郝劭光發現了卡片北面還有一行漢語:我在東營給你留了點東西,另麥炮台和麥德利炮台的炮彈,奧地利黑克勒軍工廠有售。
「將軍,你看卡片背面。」他立刻把卡片伸給了徐邵文。
徐邵文沒料到卡片背面還有留言,拿過來看了看,不由的樂了起來:「菲利斯還真是夠朋友了。」
「東營那邊是夏剛剛接手。」郝劭光在一旁提示的說道。
「嗯等下回去的時候給夏國拍一個電報,詢問一下在東營的德國海軍補給基地發現什麼東西沒。」徐邵文心中滿懷期待,希望菲利斯不要讓自己失望。
至於奧:~|的黑克勒軍工廠邵文記得自己訂購的克虜伯大炮的廠家正是黑克勒軍工廠的子公司。第一次世界大戰,奧地利和匈牙利合併成立了奧匈帝國為同盟國第二大參戰國,與盟友德國的關係自然非淺所當然能夠成為德**工產業的承包商。
好在奧匈帝國在第一次世界大戰頭露臉的沒德國那麼厲害,在戰場的進攻姿態也沒有德國那麼強烈。所以到目前為止,還是可以從奧地利進行軍火交易引進的。
徐邵文一行人檢查了一下麥德利炮台,半個小時後陳令先匆匆的返回了。
「將軍,我們剛才檢查了中央藥倉庫以及中央碉堡的彈藥庫,全部是空的,只在武器室發現了兩百多支沒開封的步槍,但是一顆子彈都沒有。」陳令先是跑著過去跑著回來的,他氣喘吁吁的匯報了道。
「爾瓦德克這個老混蛋,我倒是祝他在廣州出海的時候遇海難。」徐邵文非常不快的吐了一句。不過想到菲利斯和這廝同船,心中倒又反悔了起來。「蕭安國那邊怎麼說呢?」
「蕭團長電報也回過來了,青島城內所有預備軍火庫都是空的,一共找到一百支未開封的步槍。」陳令先回答了道。
「德國佬做的還真他媽的絕了。」徐邵文歎了一口氣,不過現在說什麼都沒有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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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徐邵文一行人返回了膠州市。秘書處已經在青島設置了分部,安排了市政務部的一些行政人員前去打理青島的市政工作。
回到市政大廳的將軍府之後,徐邵文派人給接管東營的夏國發了一個電報,之後又給上海雷明頓公司發了一個電報。前者自然是詢問菲利斯在東營留下什麼東西,而後者則是希望通過雷明頓公司這個美**火商的身份,向奧地利訂購海防炮的炮彈。
美國人與奧地利去談跟中國人與奧地利去談,結果是有很大的差別的。
正在吃著午飯的時候,將軍辦公室門被敲響了。
「報告!」
辦公室的門沒有關閉,徐邵文看到站在門外的是電報室的值班員,問道:「夏國這麼快就回電報了?」
「回將軍,不是來自東營的,是江蘇的加密電報。」電報值班員回了道。
「江蘇?加密?」徐邵文頓時詫異了一下擱下手中的筷子,將餐盤推到了一邊,然後從電報員手中接過了電報。
電報是來自宣武上將軍府,馮國璋在電報中語氣中和,表示在三月三日會派出師景雲和韓玉國來膠州拜會洪武將軍,為其道賀授銜與順利收回青島。
電文短短幾句話,但是卻顯得十足深意。首先既然是道賀的電文,沒必要還使用加密電碼,除非馮國璋根本不像讓人知道他與徐邵文有什麼聯繫。另外,師景雲是宣武上將軍府的參謀長同時也是馮國璋最親近的心腹,而韓玉國則是去年12月份上海楊善德造亂的援軍將領,讓這兩個人前來道賀怕弦外有音了。
徐邵文尋思了一會兒,看來馮國璋一定會有什麼大動作,不然自從上海援手之後,到現在都顯得十分低調絕對不是一個老軍閥的作風。
「用同樣的加密電碼回復,徐某恭候大駕。」徐邵文向電報員說了道。
「是!」電報員立刻轉身出去了。
直到第二天中午的時候,徐邵文才收到夏國的回電。
夏國在電報中稱,因為東營德國海軍補給基地裡的物品太過繁多,經過一晝夜的統計,才將物品清單列了出來。
看到電文這樣開頭邵文心中頓時爽快了起來,看來菲利斯少校還真是夠朋友了。
麥爾瓦德克的確是下令銷毀所有青島軍備的彈藥,他是親自執行青島要塞的銷毀工作,而在東營的銷毀工作自然而然是交給了他的副官菲利斯少校來辦理了。
菲利斯少校自然不是一個有民族歧視或者心胸狹窄的人,既然這些東西帶不走留下來賣一份人情倒是更好。於是他只是下達解散東營兩千預備役士兵的命令,沒有傳遞銷毀所有彈藥的消息。
夏國在東營的德國海軍補給基地,發現了兩座大型的儲備油灌其中一個油罐是滿的,另外一個還有三分之一。這些油罐是用來提供機動車輛的燃料然有油罐,那麼自然也會有軍用車輛。
預備役部隊解散之後軍用車輛和武器是不能帶走的,德國人在基地一共留下了十二輛運兵車和三兩吉普車。
預備役士兵要留在中國的人,會按照被徵集前的工作繼續下去,而在中國大街上開著軍用車那是十分不合適的。至於選擇返回歐洲的人,因為已經下達了解散命令,所以他們就不在屬於常規士兵了,此外就算要帶走武器和車輛,運輸的難度就會更加增大。
同時,在海軍補給基地的武器彈藥庫裡,整整齊齊擺放了兩千三百支gewehr1898式步槍,手榴彈和子彈不計其數,還有六挺馬克辛重機槍和五門野戰山炮,備用的炮彈也足有三千多發。
除了這些標配武器,菲利斯留給徐邵文最重要的,還是囤積了五十多噸的軍用物資。這其中包括食品、醫療品、棉服、三萬多發艦載炮的炮彈以及軍艦維修的工具和零部件。
徐邵文在看完這份清單之後,不禁哈哈大笑了起來。他花了價值四十萬的黃金賄賂麥爾瓦德克,還真是太超值了。當然這其中還多虧了菲利斯是好笑的暗中幫忙了,等到一戰結束之後,自己一定要好好答謝菲利斯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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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槍從八國聯軍侵華到二戰時期結束,都是德國的制雖然現在徐邵文在擴建軍隊,但是所配備的恩菲爾德步槍與新兵臨時的漢陽造步槍,已經是屬於迥異的子彈口徑了,如果現在把gewehr1898式步槍也裝備了部隊,恐怕對後勤真是一項巨大的考驗。
所以,徐邵文決定將德國人留下來的兩千多支步槍,暫時存放下來,要麼等待時機賣出去,要麼等待時機送人情。至於甲種15師編排完畢後,他打算重新整頓制式裝備,該換代的換代淘汰的淘汰。
至於三萬發艦載炮的炮彈,這個數目過於龐大,而且德國的艦載炮口徑與其他艦載炮的口徑並不是相同的,處理起來恐怕有些棘手。不過在尋思之後,徐邵文還打算將這些炮彈全部賣掉,總會有一些國際黑市的投機分子接下這筆單的。
畢竟到現在為止,德國和英國還沒有正式進行海戰交鋒,一些軍論家和投機分子都是很有眼光的,知道德國和英國攀比了那麼久的海軍軍備,遲早會有一戰。所以這些現成的炮彈不愁沒出路。
恰巧是在今年五月份國和英國就會爆發著名的日德蘭海戰,一戰中唯一的一次德英正式海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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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間,時間進到了三月份。蔡的護**在四川打得有聲有色好不容易在安邊區重新集結的伍祥禎殘部再次打得落花流水,潰不成軍。而一直坐鎮成都的陳宦,手握了兩萬重兵,卻竟然卻遲遲沒有任何動作。
在這個時候都不知道陳心理在想什麼,袁世凱更是如坐針氈,一個星期下來連續催了五次電報。
陳宦在馬上任的時候,袁世凱還沒有正式稱帝,但是他卻在向袁世凱辭行之際,向其行了三叩九拜的大禮。袁世凱對此感到深為歡心同時對陳宦給予了厚望。
但是誰也沒有料到,就在19166年四月,袁凱稱帝剛剛一百天的時候,陳宦也宣佈了**,通電要求袁世凱退位。最終是在陳宦這個當頭一棒之下,袁世凱死於了絕望之中。
而遠在歐洲的一次世界大戰主戰場,德國和法國已經打得你死我活了。短短十多天的時間國士兵已經損失了團的兵力,而法國更是在德國瘋狂的攻勢之下亡人數超過三萬人。
不過正正是因為德國和法進行的凡爾登戰役,讓徐邵文的乾燥劑和組織食品銷量越來越好。在繼英國和法國之後德國和俄國也相繼投下了大批次的訂單。
月三日這天,江蘇的師景雲和韓玉國開始北上,他們到達膠州市是在兩天後的下午。徐邵文派了自己的副官陳令先前往去迎接了這兩位來賓,將他們先安置在揚州路的豪華大酒店裡下榻。
徐邵文原本讓陳令先在陪同師景雲和韓玉國前往酒店的路上,試探一番他們來找自己的真實目的,但是很顯然性格老實的陳令先並沒有得償所願。師景雲和韓玉國從始至終在外人面前,都表示他們是裡道賀的。
第二天上午,徐邵文在自己的官邸客廳,正式接見了師景雲和韓玉國。
師景雲穿戴的整整齊齊,就連在見到徐邵文之後,脫去帽子的時候,頭髮都沒有顯得絲毫凌亂。他帶著一絲客套的微笑,先一步說道:「徐將軍,初次領教您的尊容,讓景雲倍感榮幸了。」
「師總參太客氣了,論資排輩,當是邵文仰慕師總參您呢,豈能讓師總參對我這個小輩感到榮幸?」徐邵文哈哈大笑的說了道。他之所以說出這樣盛重客氣的話,是故意讓對方在心中胡亂猜測其中的深意。但是事實上,這就是一句客套話,沒有任何弦外之音。
果然,做為一個慎重的人,師景雲顯得略略遲了幾分,但是很快又恢復了自如,說道:「徐將軍位高權重,說出剛才那番話,只怕會讓景雲坐立不安了。」
「哪裡哪裡,兩位請坐。」徐邵文漸漸覺得自己掌握了談話的主動權了。
三個人各自落座了。
「徐將軍,這位韓玉國,景雲就不用多介紹了,想必與徐將軍早已認識了。」師景雲微微笑了笑,向徐邵文介紹了坐在旁邊的軍官。
韓玉國對於徐邵文來說自然不會陌生,去年12月份楊善德在上海嘩變,要不是韓玉國和張延光帶兵來助,恐怕自己早就沒什麼好下場了。
此時的韓玉國一副正經危座的樣子,軍服的肩章上掛著軍銜,顯示他是一位陸軍中校。他的樣子看上去頗有幾分滄桑敢,鞍前馬後跟隨馮國璋闖蕩已經足足有六年的時間了。在看到徐邵文盯著自己的時候,他微微欠了欠身,禮節性的正色道:「末將見過徐將軍了。」
「唉韓中校你太客氣了,上次多虧你援手相助,否則邵文豈能有今天的風光?」徐邵文哈哈大笑了幾聲。
他對韓玉國的印象只能說是一般般,因為上次楊善德嘩變之事時,韓玉國在見到自己的時候,並沒有表現出多仰慕,相反顯得不冷不熱。不過,他注意到韓玉國在指揮士兵的時候,神色極為嚴肅,想必是一個治兵有方的人。
「哪裡哪裡下也是奉命行事而已。」韓玉國微微的笑了笑。
聽到韓玉國這麼一說,徐邵文的笑容漸漸發冷了起來,而坐在韓玉國身邊的師景雲也有些顯得不自然起來。韓玉國畢竟是一個帶兵之人政治角場上的談話還是有欠分寸。
雖然對於上次上海楊善德造亂之事,徐邵文是知道馮國璋早就有準備的,但是這畢竟只是一種猜測。但是現在韓玉國這麼一說,就完全算是影射性的證據了。
北洋宿老級的人物可都是老狐狸呢。
「那麼咱們言歸正傳吧邵文並沒有多在意已經過去的問題,馮國璋總算出手幫了自己,這個人情還是在的。「師總參和韓團長,你們專程來為邵文道賀,這份心意,著實讓邵文感激的很吶。」
師景雲呵呵笑了笑道:「徐將軍年少有為,當屬中華青年一代的楷模了。此次我等正是是代宣武上將軍,特意來恭賀徐將軍授銜洪武將軍,同時也祝賀徐將軍能如此雷烈風行的收回青島和東營。」
徐邵文看著依然一副客套作態的師景雲,心中暗暗叫著這小子還真是夠有耐心。他微微收斂了一下表情口吻較為認真的說道:「除此之外,師總參就沒有其他意思了?」
「呵呵,」師景雲看了看站在徐邵文身後的副官陳令先只是笑而不語。
陳令先一臉鬱悶,側過眼
沒有看到。
「師總參果然爽快。」徐邵文轉過身陳令先說道,「令先你先去安排一家酒店,訂一桌酒席,今晚我可要好好盡一盡地主之誼。」
陳令先應道:「是!」然後識趣了離開了,臨走的時候還帶上了客廳的大門。
「師總參和韓團長這樣掩人耳目,莫不是有什麼不合時宜的事情要與邵文詳談呢?」徐邵文先把保底的話說了出來。現在雖然屏退了左右,但是只要師景雲所談的事情對自己不利,那麼就當以「不合時宜」來論別了。
「景雲可否先問徐將軍一個問題,」師景雲微微笑了笑,然後說了道。
「不妨,請問。」徐邵擺出了一副很道。
「兩個月前總統……上授銜徐軍為洪武將軍和昇平侯的時候,為什麼在山東和上海的所有報紙上,都只聽說過徐將軍接受將軍授銜,但是未曾聽說過有關任何昇平侯之事呢?「師景雲臉色顯得很輕描淡寫,就像是在閒情小敘一般,但是雙眼卻充滿另外一種深意直勾勾的盯著徐邵文。
徐邵文:微怔了怔,心中暗暗猜起來,師景雲這麼問是什麼意思呢?
「邵文曾聽問黎元洪總參謀長被皇授予肅親王位,但是卻不知道為何,黎總參並沒有接受。因此邵文覺得自己無功無德,難以繼任此大位呀。」徐邵文隨意的編造了一個理由應付了道。
師景雲不是愚之人,他自然聽出了徐邵文話中的隱晦之意。現在反帝的聲音越演越烈,在這個風頭浪尖上,只要沾上帝制都留不得好下場。
但是徐邵文以無功無德這用推辭,就顯得不倫不類了。既然無功無德,何以又接受將軍銜而拒絕侯爵之位呢?
景雲心中猜出了,徐邵文是在提防自己。他略略停頓了一下,決定直白的說道:「徐大人,我們既然都是明白人,那麼也就不說暗地裡的話了。馮將軍此番委託我與韓團拜訪徐將軍,除了道賀之外,就是想明白一下徐將軍對袁氏稱帝的想法。」
徐邵文心中一凜,師景雲起初稱呼袁世凱為皇上,但是現在卻連名字都不說了,只提了「袁氏」兩個字來馮國璋果然是與袁世凱陷入了對立狀態了。
「實不相瞞,稱帝之事太過荒唐了,」徐邵文讓自己漸漸正色起來。
雖然他記得馮國璋是反對帝制的,但是馮國璋也是因為失去了袁世凱不信任,才最終與袁世凱背道而馳。要說當年袁世凱解散國會,宣佈總統無限期任制的時候,馮國璋可一直都是最忠誠的支持者。
「若皇上力行君主立憲,邵文倒是過得了自己這一關,但是皇上如是專橫獨裁,踐踏民意……」徐邵文沒有把話說完,說到這裡,他看了看師景雲。
「這麼說將軍對帝制還是有成見的了?」師景雲更進一步問道。
徐邵文沉默了,沒有回答。如果要是讓他說心裡話,袁世凱稱帝也好,不稱帝也罷只要礙不著自己發展,自己一點都不關心。
師景雲認真的盯著徐邵文好一會兒,終於攤牌了:「馮將軍已經聯名江西督軍李純、浙江督軍朱瑞、湖南督軍湯以及山東督軍雲鵬,準備公佈聯合反帝制的宣告。」
歷史上確有此時,在馮國璋的主導下,聯合了另外四位督軍反對帝制稱「五都督反帝」宣言。
徐邵文漸漸恍然大悟了起來,看樣子因為山東現在一分為二了,所以馮國璋必須把他也拉進來。如此說來,就成了「六都督反帝」宣言了。
「這是馮督老將軍的意思?」徐邵文故意的問了道。
「確實,」師景雲臉色正經的說道「反帝已經是大勢所趨,即便徐將軍要去告密,恐怕也阻擋不了馮將軍。」
「呵呵總參把我當什麼人了?」徐邵文大笑了兩聲,自己若是傻不拉唧的去告密世凱也不能把馮國璋怎麼樣,倒是還讓自己成為了五都督眼中的小人了。
「此外果徐將軍以公義為先導,答應與馮將軍一同站出來反對帝制。事成之後,馮將軍將力挺徐將軍的山東15師為合法性,同時日後徐將軍有什麼犯難之處,馮將軍願意成為您的第一盟友。」師景雲不等徐邵文思索,立刻又說了道。
徐邵文挑了挑眉毛,想要冷笑但是卻忍住了。其實15師不管中央給不給這個番號,自己都會霸佔著,大不了另起爐灶再編一個新番號。至於師景雲所說的馮將軍會成為第一盟友的話,他怎麼聽都覺得馮國璋是在罩著自己,把自己當小弟來看了?
不過考慮到馮國璋在袁世凱死後會出任代總統,而且論勢力和實力,徐邵文也很清楚自己夾雜山東這個敏感的地方,絕對不要輕易開罪任何一方才是上策,如果有馮國璋這個直系「大盟友」依靠,不失是一個好策略。
其實徐邵文知道馮國璋完全沒必要開出這樣的條件,來拉攏自己聯合反對帝制。既然馮國璋連韓玉國都派來了,自然是來找自己討上海平亂的人情了。可以想像得到,馮國璋與自己「結盟「,肯定還是有其他原因的。
「邵文身為一方軍政之首,自然當為民眾心意著想,民心所向,我無論何都應當遵從。現在袁氏倒行逆施復辟帝制,已經是民怨四起了。既然有馮督老將軍帶頭,那麼邵文這個後輩,自當沾一沾光。」徐邵文鄭重的說了道。
師景雲撫掌大笑,說道:「徐將軍果然識時務。」他轉向韓玉國對視了一眼,韓玉國立刻從自己的公文包裡取出了一分文件遞了過來。
師景雲將文件遞到了徐邵文面前,說道:「此文已經由馮將軍簽名,另外四五都督的名字也都在上面。如果徐將軍絕對聯合宣言不需要修改的話,還勞煩也署名一下,以示決心。」
徐邵文看了看文件,文件大致分兩層意思。
要求南方者:(一)取消獨立,(二)退出戰區,(三)保護戰地人民。
此外還要求北方者:(—)取消帝制,(二)懲辦帝制罪魁,(三)請元首自行辭職以~全國人民之意思。
徐邵文自然不會再多修改什麼,當即取來了鋼筆,在五位都督名字的後面簽下了自己的名字。在遞回協議書之後,他心裡還覺得挺高興,起碼馮國璋現在還把自己當一回事了,能夠與李純、雲鵬等人齊肩而論了。
當晚,徐邵文在膠州市在自己的官邸裡宴請了師景雲和韓玉國,幾個人都喝得淋漓大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