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將軍盛情,我怎麼會去推辭呢?」菲利斯少校哈+來。
中午的時候,徐邵文在自己的官邸擺了一個簡單的宴席,還讓郝劭光、陳令先以及駐紮在膠州調養的蕭安國都叫上一起陪酒了。
對於中國式的酒席,很顯然讓歐洲人不太適應,尤其菲利斯還是一個懂得中文的德國人,在幾番勸酒之下,已經被灌的東倒西歪了。
不過好在喝的酒是洋酒,讓菲利斯少校還算是撐得住。
「你們中國人的喝酒方式,還真是獨特!」菲利斯來中國已經很久,自然對於中國式酒席是有瞭解的。
徐邵文喘著粗,他對很洋酒一直都不在行,不管是在二十一世紀還是在現在。他休息了一陣,然後對菲利斯說道:「菲利斯先生,人喝醉了,話難免會多一點。我現在還是想多說幾句感謝你的話,從以前你幫助我,到現在又幫助我,我很感激。如果你能留下中國,我一定聘用你做我的顧問。」
「呵呵,徐大人言重了,徐將能如此親切的陪我這樣喝酒,用中國的話說,就算是格外開恩了吧。」菲利斯用了一個十分蹩腳的成語。他頓了頓,轉而又悄悄的向徐邵文問道,「徐將軍,其實,我一直還惦記著一個人。」
徐邵文微微起了精神,都喝成這樣了,菲利斯還能保持如此神秘,看來他惦記的人非同小可。他笑了笑,湊近了一些,問道:「誰呀?」
「就是,那一次你還是學員時候,在車上跟你一起的女孩,她的名字似乎是叫胡敏兒,對嗎?」菲利斯歐洲人白色的皮膚上漲紅著,也分不出是喝酒喝紅了臉,還是其他什麼原因。
「對錯!」徐邵文眨了眨睛,就算自己再笨蛋,也看出菲利斯少校的意思了。一年多前在火車上的那一次時間,臨別的時候他是看到菲利斯少校一直盯著胡敏兒的背影,他當時只是覺得西方人比較開放到美女會多盯一會兒,所以沒有在意。
他猶豫了一番。然後直接問了道:「呃。菲利斯。你是不是要告訴我很喜歡她嗎?」
「許你不瞭解我們歐洲人地羅曼蒂克。我看到胡小姐之後。真是有一種一見鍾情地感覺。到現在還真希望能再見到她一次。」菲利斯有些靦腆地笑了笑。
徐邵文心中不禁暗暗叫不妙。李振寧可是也對胡敏兒有深意。更何況說定胡李兩家已經聯姻了。他歎息了一聲。反正這件事自己是管不了了。
「正好幾天我打算邀請陸軍部協督胡明喻大人來山東商談一些事情。胡明喻大人正是胡敏兒地父親。如果機緣巧合地話。菲利斯你還是有機會見到她地。」他了道。即便胡敏兒跟著胡明喻一起來山東了恐怕也只會讓菲利斯失望吧。
「希望能在我離開青島之前。有這樣地機會吧。」菲利斯聽到徐邵文這麼說眼頓時亮了起來。不過也有一些遺憾地口吻了。
「其實菲利斯你完全可以考慮一下我地提議。留在中國做我地顧問。」徐邵文說道。
菲利斯緩緩的搖了搖頭道:「如今祖國正處於戰鬥,我們身為軍人自當為國家盡一份力。等到戰鬥結束之後,我倒是很樂意來賺徐大人你的錢呢。哈哈。」
「好,那就這麼說定了。等到歐戰結束,你一定要來中國啊。」徐邵文樂呵呵的看著菲利斯。
菲利斯現在身為總督的副官,那麼回國之後參加對協約國的作戰,分配的軍職肯定非小。
等到一戰結束之後,想必菲利斯的人際關係已經很成熟了,那個時候如果能夠通過他來引進戰敗國德國的工業和技術,自然會容易許多。
菲利斯忽然很鄭重的說道:「徐,請允許我這麼冒昧的稱呼你,我想這樣的話,倒是會顯得親切一些。」
「當然!」徐邵文隨和的大笑了兩聲。
「我發現你真是一個難得的朋友,所以我想我還是可以幫你一個忙。」菲利斯神秘的笑了笑說道。
「哦?是嗎?」徐邵文看著菲利斯,倒是想聽聽他能幫自己什麼忙。
「邁德瓦爾克總督先生打算銷毀青島和東營的所有設施,如果徐大人你打算用錢去買的話,恐怕不太划算,那樣的金額會相當巨大的。」菲利斯說了道。
徐邵文坐直了身子,顯得一副精神奕奕的樣子,既然涉及到德國在山東的產業,這可是自己現在心頭一直惦記的事情呢。他問道:「菲利斯少校,那你有什麼更好的辦法呢?」
「麥爾瓦德克總
是一個普通人,而且他在德國的第三個孩子剛剛出戰硝煙越演越烈,我國的民生條件也正在下滑。所以,我想與其徐你花一大筆錢去買這些機器,還不如只花一部分錢去收買麥爾瓦德克總督。」菲利斯認真的分析了說道,「怎麼樣,這中間的輕重想必徐你也看得很清楚了。」
徐邵文如同茅塞頓開,不禁大笑了起來。
他有些手舞足蹈起來,打心裡要好好感謝菲利斯,對方只是稍微的改變了一些意見,就能為自己剩下幾百萬上千萬的錢。
「菲利斯,哦,天了,讓我怎麼說呢?」
「雖然我知道這樣不符合德國的最大利益,但是從另外一方面去想的話,這些東西我們是帶不走的,既然如此,留下來資助遠東友國未嘗不是一件好事。」菲利斯看到徐邵文激動的樣子,心中也顯得有幾分得意的高興。
他抓起了酒杯,徐邵文的酒杯重重的碰了一下,然後一口氣喝乾了下去。
徐邵文在仰頭把酒灌下的時候,心中卻有些惆悵。菲利斯口中所謂的資助遠東友國,就在幾個月後袁世凱下台,段~出任總統,這友國也即將變成敵國了。
不過他盡量自己從另外一方面去想問題,菲利斯所謂的友國,當是自己這個地方小政府而已了。
酒席散後,徐邵文親自送菲利斯了車。下午的時候,他就合計了一下財政,去年布朗從美國運回來美元還有最後五十萬,當然因為這五十萬全部是黃金白銀和珠寶,所以一直都存放著沒有用出去。
他一面派人去上海調:這五十萬,另外一面則寫一封信給北京的胡明喻。商務部成立在即,胡明喻在山東的產業算得上豐厚了,更何況還是一個中央協督的大員,能請到他出任商務部名譽部長的話,日後在山東的發展就會更如魚得水了。
當然,發給胡明喻的信文還提到另外一點,就是希望其能先借一筆錢,來盡快籌下德國在山東的軍事和民用產業。這筆錢將會等到上海的款項調動過來之後,立即補還。
明喻早在幾個月前就擔心中日山東戰爭會影響自己的產業,好在徐邵文的軍隊一直將日本人阻擋在萊蕪城以東,沒有波及到京杭運河山東段。到後來在山東新任歸屬問題的時候,他也十分期盼徐邵文掌控山東,這樣以來自己的生意就能更穩妥了。
只可惜迫於形勢所趨,他不得不提醒徐邵文分山東而治理。這樣做的目的,不僅為徐邵文好,也是為自己好。
不過,胡明喻當時依然暗示著徐邵文最好能取得山東西部的統治權,畢竟沿海地方不安全,德國人和協約國仍然是在對峙之中,更重要的京杭運河山東段也在靠近西部的濟寧地區。
不過,似乎徐邵文沒有意識到胡明喻的暗示,依然自顧自的選擇了山東東部。
事已至此,胡明喻也不好多說什麼,畢竟兩年前自己可以當徐邵文是一個毛頭小子,但是兩年後的今天對方已經是兩省巡督,手中還握有精兵。這段時間,他正籌備著把自己在山東部分的工廠遷往東部,這樣也好讓徐邵文能照顧下。
當胡明喻接到徐邵文加急發來的信函後,心中更是高興了,如果自己做了商務部名譽不長,那就等於自己來管理自己的產業,何樂而不為?至於徐邵文提到的借錢,那就是小事了。他立刻回電給山東的話事人,讓其火速抽調四十萬大洋換成純色黃金,送到膠州去。
一月十六日上午,徐邵文正準備前往青島與德國總督詳談德軍撤退之事,胡明喻在山東的代辦匆匆的趕到了。來的時候一共是二十多人,五輛轎車,聲勢浩大的差點讓市政廳大樓的警衛人員誤會以是不法分子進攻。
代辦人提了七八個皮箱子,將胡明喻交代置辦的純色金條送了過來。
徐邵文在賞了一些小費打發走這些人後,在市政廳一樓一間休息室裡,打開了一個皮箱。皮箱雖然不大,但是整整齊齊擺放著二十根金條。
「嘖嘖,胡明喻還真是會想辦法。」徐邵文不禁點了點頭。
一旁,副官陳令先和幾個警衛人員早已經看得是目瞪口呆了。
「如果帶一把現金過去,恐怕還體現不出什麼價值和吸引力,但是帶著一大堆金燦燦的金,那給人的印象就完全不一樣了。」徐邵文呵呵的笑了笑,然後命令士兵把皮箱全部帶上,前往青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