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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山東戰事 第三十三章 山東布政 文 / 沉默獨自在

    邵文看到陳令先帶回來的一隊兵,心中倒是樂了起來了一下陳令先與雲鵬見面的經過,陳令先就老老實實說了一遍。

    「靳雲鵬也確實要擔心他的手下了,如果我在濟南遇到什麼不測,他的名聲肯定會遺臭萬年喲。」徐邵文笑了笑。

    當天下午,徐邵文便前往了督軍府,在靳雲鵬的辦公室裡,他與靳雲鵬算是兩個月來第一次見面。靳雲鵬沒有給徐邵文好臉色,他一副冷漠的神態,坐在自己的督軍大椅上,甚至在徐邵文被引見來的時候都沒有站起身來迎接。

    「怎麼,徐大人,現在就惦記督軍府的位子了?」雲鵬皮笑肉不笑的說了道。

    徐邵文環顧了一下雲鵬的辦公室,感歎的說了一句:「這個房間還是不錯,挺和我心意的,只可惜,邵文恐怕無緣於此了。」

    靳雲鵬微微的怔了怔,他聽出了徐邵文的弦外之音,但是卻依然沒有動聲色,試探的問道:「瞧你說的,我雲鵬在這裡都好幾年了,徐大人既然喜歡,等過幾天我老去安徽了,豈不是如徐大人心願了。」

    「督您說笑了,邵文此番前來,可不是想與督您爭奪山東督軍的位子。」徐邵文依然一副欣賞辦公室風景的樣子,但是目光漸漸落在了正對雲鵬辦公桌的一面牆壁上。這面牆壁上掛著一副巨大的山東地圖,看樣子是新繪不久的。

    靳雲鵬臉色越來越惑不解了,他稍微的坐直了身子,臉色認真起來,問道:「徐大人,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有點聽不明白。」

    徐邵文微微的一笑,緩緩的走到山東地圖地面前,從一般拿起了靳雲鵬的指揮鞭,然後在地圖上劃了一條痕跡。這條痕北起東營,經過青州,連接臨,然後終點在棗莊。在劃完這條痕之後,他轉過身來,看著雲鵬說道:「山東這一塊肉,邵文年輕寡識,怕是吃不下這麼多。」

    靳雲鵬立刻明白了過來,徐邵文原來要和自己將山東一分為二,劃地自治。他看了看地圖上留下的痕跡,很顯然按照徐邵文的意思,山東西部靠內陸地部分是歸自己所有的,而沿海地區則是徐邵文自己佔用的。

    他在這段時間看得很清楚。東營和青島現在還是被德國人佔領著。同時英國、法國和俄國地艦隊一直游弋在旅順要塞。很顯然沿海地區根本就不會安定。徐邵文現在這樣劃分版圖。幾乎爛果子地部分他自己吃下去了。好果子地部分卻拱手相送?

    「徐大人。您可是認真地?」徐邵文現在肯劃地而治。很顯然是做出了退讓。如果雲鵬還不識趣地話。那可就是故意在找茬了。

    以徐邵文軍隊地裝備實力。再加上美國人背後地支持。要是真地打起來。陸軍第11師肯定不是對手。丟掉半個山東。總好過丟掉全部山東。好歹現在還能有個安身之地了。

    靳雲鵬認真地看著徐邵文。繼續問道:「徐大人你這樣劃分。這肥沃地部分。可都是給我老靳呀。你當真這麼大方?」

    「靳督您說笑了。邵文倒是覺得還虧欠了督您呢。如果不是邵文橫插一腳。這山東照樣是督您地。現在邵文拿下了一半山東。倒還是得謝謝督您大方相贈呢。」徐邵文哈哈地笑了笑。

    靳雲鵬聽出了徐邵文這句話有兩層意思。第一層就是在表示如果沒有他徐邵文打跑了日本人。現在山東不姓也不會姓徐;第二層意思還是給了自己一個台階下。他不禁感歎後生可畏。徐邵文這個年輕人真是會耍手段。

    「徐大人太客氣了,如果徐大人以為劃地而治能夠讓山東大局穩定下來,那麼某自當贊同呢。」他臉色很嚴謹地看著徐邵文。

    徐邵文笑了笑,說道:「靳督果然好氣度,那邵文會將越界的部隊全部撤退,也希望督您能盡快讓出青州和棗莊。哦對了,上次俘虜日本人的物資當中,還有一些罐頭和香煙,另外也有好幾十匹戰馬,如果靳督不嫌邵文寒酸,這些東西邵文願意做為答謝,全部送給督。」

    靳雲鵬不是愚笨之人,他知道徐邵文送自己東西,是希望落下一個人情。畢竟山東沿海地區可不是好果子,一旦列強又來犯事,離之最近的援兵只有他雲鵬的陸軍11師了。

    「既然徐大人好意,我老推辭了,那可就是見外了。那我就先多謝了。」靳雲鵬哈哈的也大笑了兩聲,算是回應了徐邵文。

    十一月二十日,山東持續已久地問題終於平息了下來。雲鵬和徐邵文在濟南達成協議,名義上還是保證山東的完整性,所以稱作是共同治理山東省。但是實際上,雙方軍隊則按照東營到棗莊的曲線劃分,退到屬於自己的地盤之上。

    靳雲鵬依舊以濟南為治所。而徐邵文這邊,在召開了幾次會議之後,最終決定以膠州市為治所,坊市做為第二治所。

    當遠在北京的袁世凱聽說雲鵬和徐邵文把山東給平分了,自己

    驚訝了半晌。豈不說他故意製造地渾水這麼快就收來這些地方上的軍閥,無論是馮國璋、雲鵬還是徐邵文,都沒有一個是遵從北京地命令的。這讓他感到了一種危機。

    不過,袁世凱心理也很明白,山東問題最終和平解決,也是因為地方軍閥相互之間達成地共識,在這個節骨眼上如果自己還要橫加阻擾,恐怕會適得其反了。而且,籌安會的準備已經接近尾聲,現在只差試探各地督軍地態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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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膠州市是沿海城市,原本徐邵文將治所選在這裡,很多幕僚都是反對的,畢竟青島的德國人還沒走,英法俄三國的艦隊也在醞釀著新的進攻計劃。一旦德國和協約國打起來了,戰火肯定會牽連到了膠州來了。

    但是徐邵文對此卻表示,正是因為山東民眾心中都還有一戰的陰影,所以自己將治所放在膠州市,目地就是讓民眾們放心。就算戰事真的打起來了,軍政府都會堅守在第一線,確保民眾們的安全。

    這一個做法很快就贏的了轄內百姓、政治團體和資產階級地贊同,當然這也是徐邵文在山東奠定基礎的第一步棋。

    到了十二月份的時候,北京那邊迫於山東方面的壓力,最終還是得給徐邵文加派一個新頭銜。但是山東督軍已經是靳雲鵬了,而副督軍、軍務幫辦則是張懷芝,參謀本部和總統府協商了很久,最終頒出了一個魯滬巡閱使的新稱謂給徐邵文,又因為其抗日有功,由上校軍銜升為少將軍銜。

    徐邵文當然知道袁世凱不會平白無故給自己這麼大個頭銜,雖然在民國初期職銜都沒有權限管用,但是起碼是一個名譽的象徵。袁世凱這麼做,無非是想籠絡徐邵文支持他稱帝。

    為了增添膠州市應對德國和協約國戰爭的戒備感,徐邵文取消了膠州市市政府,改由魯滬巡閱使署衙直屬,而原來位於揚州路的市政廳大樓,則直接被改成了巡閱使署衙。署衙一樓到三樓,照舊會市政機構的辦公場所,而三樓到五樓就是巡閱使地軍政機構。至於運營市政的官員和公務員,一律聘回被日本人驅散回家的原政府公務員。

    而膠州市的警察機構、法務機構和其他官方部門也都陸續恢復了運作,所有職務都暫時由原來的領導班子來出任。

    美國政府得知徐邵文順利掌管了半個山東之後,立即與北京政府進行了申請,在膠州市開設了一個新的領事館。美國人這麼做地目的,徐邵文當然心知肚明,無非是更方便敦促自己兌現中美結盟時候開出的利益承諾。

    不過,徐邵文雖然沒有打算毀約,但是卻一直以青島之事還未平息,美國海軍基地的事項得暫緩漸進,倒是山東的鐵路可以先委託美國鐵路公司來修建了。此外,他還打算等到自己轄區完全恢復之後,邀請美國警政顧問在膠州試行中美合作的警察機構。

    美國人倒也不急,反正徐邵文訂購地軍艦都在自己手裡,徐邵文要拖延,那麼美國也跟著拖延。不過美國政府也相信徐邵文所說的是實情,山東剛剛結束戰事,而且協約國和德國仍然對峙當中,的確是難了一些。因此,膠州美國領事館的領事幾次來拜訪徐邵文,表示如果青島問題難以解決,美國照樣伸出援手。

    徐邵文汗顏不止,這美國伸出的是飛龍探雲手吧?

    膠州和山東新聞界地人物,對於徐邵文是否能夠履行之前十多次演講時所兌現的承諾,在這段時間紛紛表示出了關心。徐邵文壓根就沒有打算不履行這些承諾,他在安頓好膠州市市政以及轄區各地方政治運營之後,公開舉行了一次記者招待會,讓山東市民和各級團體鄭重地表示,之前所有的承諾,都會在一年內陸續執行。

    徐邵文知道北洋舊式軍閥不善於利用輿論媒體,但是他做為一個過來人,當然不會與那些舊式軍閥一樣。他在巡閱使署衙專門成立一個新聞和文化部,招募了一批山東文化界地名人做顧問,牢牢的控制和引導社會上地輿論導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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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1915年12月在國內連續發生了好幾件大事。雖然袁世凱因為徐邵文的影響,稱帝的進展放慢了許多,有可能要在年初才能公開,但是關於各級地方對袁世凱歌功頌德的宣傳行動,則已經如火如荼的開始了。

    與此同時,在上海也發生了兩件驚天動地的事情。第一件是就革命黨人陳其美指示了王曉峰、王明山,在上海鎮守使鄭汝成路過外白渡橋的時候,投擲手榴彈將其當場炸死。陳其美刺殺鄭汝成在正常歷史的時間是1915年11月日,可能是因為蝴蝶效應從而讓這個時間推移了一個月。

    而第二件事,就是革命黨人在上海策反了新編入艦隊的「肇和艦」,

    過兩天的時間,被李鼎新和陳紹寬率領的第一海軍~壓。只可惜在武裝鎮壓地時候,肇和艦被打穿了兩個窟窿,這一支好不容易籌款購回的新艦,在編入艦隊沒多久,就又被送返船廠進行維修了。

    此外,就在肇和艦被策反的時候,上海城內革命黨人士也紛紛聚集起來,發動了一次針對上海的總攻,企圖一句奪取上海。可惜鄭汝成雖然死了,但是上海大營地士兵卻與海軍中將劉冠雄配合下,短短幾個小時就擊退了革命黨。

    鄭汝成遇刺的時間是12月20日,還在上海的李振寧知道這件事事關重要。

    而鄭汝成死了之後,上海最高軍政長官就順勢落在他的頭上。他立刻下令封鎖這個消息,然後將這件事報告給了遠在山東的徐邵文,讓其拿定注意。

    其實這段時間徐邵文一直在等待鄭汝成身死的消息,原本11月日平安無事過去的時候,他還有些失望,會不會因為自己的到來讓歷史改變的太多了。但是讓12月20日接到李振寧地電報之後,他立刻就興奮了起來。鄭汝成這一死,上海才算真真切切落到自己手裡了。

    徐邵文立刻回電給李振寧,首先認為李振寧封鎖消息做的很對,然後立刻指示他馬上以最高長官的身份控制上海115師師部和鎮守使使署,然後派人到原屬於鄭汝成的上海駐軍大營,召集所有連長以上的軍官,每人發一百大洋,再找借口把他們集中到美國虹口租界軟禁起來。上海駐軍大營空缺的軍官全部臨時換成督軍署地人,然後通告全營士兵,若遵從督軍署命令的軍餉按照督軍署的高額標準來發放,不願意的立刻遣散。

    此外,在電報裡他還告知李振寧,自己會盡快返回上海來奪權。

    李振寧收到徐邵文的電報之後,馬上按照指示開始部署了。

    督軍署秘書長陳森雖然早先是從鄭汝成麾下調過來的,但是正所謂一朝天子一朝臣,而且徐邵文和李振寧還是很重用他,更多要地是薪資也比原來多出不少。所以當他聽到鄭汝成被炸死之後,第一個就跑去提示李振寧,要其趕緊封鎖消息,準備奪權。

    李振寧把徐邵文的電報交給陳森看了之後,陳森當即就提議,讓李振寧用「平亂有功發賞一百大洋,另安排鄭鎮守使後事、謹防黨徒再起事端」為由,召集上海駐軍大營的軍官,錢照樣發,讓他們先集中到虹口租界,然後讓美國人先幫忙軟禁他們。

    上海虹口美租界是幾個月前剛從日本人手裡接手的,為了安定租界裡的秩序,美國在裡駐紮了兩百個海軍陸戰隊員。李振寧立刻讓自己地副官去聯繫上海的美國領事,要求其協助奪權。美國領事早先就受到聯邦政府地交代,但凡上海督軍徐邵文的事情都特許便宜處理,於是很樂意協助控制這些軍官。

    之後,李振寧便帶著督軍署地兩百多名警衛,以防止革命黨人再起做亂為由,控制了軍警第一第二營,從而取得了對上海鎮守使署衙和115師師部的護衛武裝力量。

    而與此同時,陳森帶著秘書處和宣傳部地人員,分散了去拜訪鄭汝成的舊部。因為陳森和秘書處的一班人,大多與鄭汝成的舊部都是有交情的,所以利用這一點,迅速的做好思想工作。

    其實在鄭汝成被炸死之後,鄭汝成的舊部發現消息被封鎖,上海城內所有電報通訊機構被禁止,他們就已經猜出了上海督軍署的人要來奪權了。明白了這一點之後,除了部分少壯派的軍官願意直接加入督軍署,但是另外一部分鄭汝成麾下資歷深厚的老部下,卻對此深感憤怒和不服。

    按照常規來說,在鄭汝成死後115師師部和鎮守使署衙最有發言權的人,自然是鄭汝成的副官林祖年、第115師副師長倪寬和江南製造局總督理郭恆。

    他們三個人在獲知鄭汝成身亡後,為了以防不測,立刻便準備調動上海駐軍大營的士兵進入上海城內戒備。可是一連派去三個軍官,一個都沒回來。後來經過打聽才知道,趁著上海駐軍士兵鎮壓革命黨叛亂後,返回的大營的途中,督軍署的人叫走了所有軍官,謊稱是平亂有功領賞一百大洋,一下子全都給帶到虹口租界去了。

    林、倪、郭三人頓時知道事態大變了,督軍署的人果然陰謀不軌,當即他們決定在督軍署的警衛人員控制鎮守使署和115師師部之前,帶著各自的心腹逃到了公共租界去了。

    李振寧控制了師部、鎮守使署衙和江南製造局這一條軍政大街之後,發現了林祖年、倪寬和郭恆等這些鄭汝成重要的舊部都不見了,立刻猜出這些人是不會輕易就範的反對派。但是當時因為事態緊迫,他必須盡快安撫和處理完畢鎮守使署衙和師部的事情,所以並沒有分心去關注林祖年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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