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求道有凶險!
林中一片死寂,非但獨孤鴻沒料到自己會輸,就連姬問天也同樣沒認為寧無缺有能力擊敗獨孤鴻,但現實卻擺在這裡,寧無缺在劍術上的確勝過了他!
臉上的錯愕與驚愕神色在停留了足足十多秒鐘之後,望著眼前一臉狂態的年輕人,獨孤鴻內心中非但沒有生出半點將對方廢掉的念頭,反而哈哈大笑了起來,投手一丟,那根樹枝深深的***一旁的一根大樹樹幹之中,不斷的發出顫抖的聲響,「好,好,好,果然是英雄出少年,不錯,你的確有狂妄的資本,老子輸了,輸了,輸的心服口服!」
寧無缺倒是沒想到獨孤鴻如此豁達,以對方的年齡和修為境界,竟然會向自己開口認輸,這讓他心中不禁暗自佩服不已,只覺得眼前這人雖然狂妄,但卻是光明磊落,輸了就是輸了,並不找借口,也並不會為了所謂的面子而惱羞成怒,這等胸襟氣度,當世便少有人能及了。
體內真氣一沖,兩人身體上的那種疲態便消失了許多,尤其是獨孤鴻,他本就年齡比寧無缺大得多,他的十幾年來其實已經六十七了,只是看上去卻比較年輕硬朗而已,但真正在沒有渾厚的內功支持的情況下,他體力還是不及寧無缺的,寧無缺也深深知道這一點,見對方如此大方的認輸,倒是不好意思再在對方面前猖狂,忙拱手道:「其實前輩是因為體力上輸給了晚輩,若前輩與晚輩一樣年輕,今日勝敗就難說了。」
卻不想獨孤鴻大手一揮,擺手道:「放屁,輸了就是輸了,你小子雖然狂妄,但這套劍術卻是實實在在的厲害,老子自創的絕命劍術以攻擊為主,即便是同樣以攻勢為主的陰陽家的化羽乾坤也不見得能勝過它,卻不想今日在招式上敗給了你,罷了,罷了,難怪你小子看不起老子,不願意做老子的師傅。」
寧無缺見獨孤鴻如此豁達,倒是有點不好意思起來,但他似乎知道對方的脾氣,因此一時間也不好多說什麼,正好一旁的姬問天開口了,笑著道:「寧小兄弟你不用為難,洪瘋子和我都不是抵賴的人,輸了就是輸了,沒什麼可解釋的。你先休息片刻,等會兒你我再過招,即便我儒家的君子劍法不見得能勝過你這套劍術,但老夫也要試一試,哈哈哈,說實在的,除了少有的幾個人之外,還真沒什麼人能夠讓老夫產生動手的念頭了,尤其是年輕人,這幾十年來,你是第一個。」
姬問天可不打誑語,以他的身份與修為,還的確沒幾個人值得他動手的,尤其是年輕人,就更沒幾個人值得他出手的,今***是抱著與獨孤鴻比試高下的心態而要與寧無缺過招,卻沒想到寧無缺劍術竟然如此精妙,因此現在倒是真正的生了好勝之心,想要在招式上與寧無缺一較高下了。
寧無缺之前的確是狂妄,但現在見這兩位對他來說絕對是顛覆強者的人物竟然都如此豁達耿直,有一說一,說到做到,這等胸襟氣度倒是讓他打心底佩服了,因此見姬問天這麼說,忙推辭道:「不了,晚輩剛剛也有不實之處,的確太過狂妄了,還請兩位前輩不要見怪。」
「放屁!」
寧無缺話音剛落,獨孤鴻便呸了一口,瞪著寧無缺道:「說了要比就得比,你和老子打得,就和這酒鬼打不得了,至於猖狂,嘿嘿,我和酒鬼哪個不是狂妄之輩,哼,小子,老子之前還看得起你,覺得你是個人物,但現在你這副德性卻與別人沒什麼兩樣,沒有了自己的個性,倒是叫人討厭的很。」
寧無缺大汗,但被獨孤鴻這麼一喝,卻讓他猛然領悟過來,是了,自己是什麼性格就是什麼性格,也用不著婆婆媽媽的,而且說實在的,他領教了獨孤鴻的絕命劍術,心底深處倒更希望領教一下姬問天的君子劍法,畢竟君子劍法可是傳承了數千年的劍術,可是諸子百家的顯學大家儒家的第一劍術啊。
「前輩教訓得是。」寧無缺不卑不亢,禮貌卻不失了自己的傲氣,轉而望著姬問天說:「姬前輩,我們可以開始了!」
姬問天見此哈哈一笑,擺手道:「不急,你雖用內功恢復了一定的體力,但剛剛與洪瘋子這一番惡鬥對肉身機能的損耗卻不是一時半會兒能恢復的,長夜漫漫,時間多得是,我可以等。」
獨孤鴻也點頭道:「不錯,沒有真氣輔助,施展如此精妙的劍術實在太耗費體力,你還是休息片刻再說,可惜了,這裡有酒無肉,否則你我三人當好好痛飲一番。」
姬問天聞言也點了點頭,道:「是啊,的確有點可惜,想不到你我這等年歲了,卻能遇上寧小兄弟這麼一個年紀輕輕卻脾性對咱們胃口的年輕人。」
兩人言語之中,倒是對寧無缺沒有了半點敵意或者見外,反而對寧無缺很是看重,而以他兩人的身份地位,如果此刻有武林中的人士在場,只怕眼珠子都會掉下來,更會對寧無缺羨慕不已,這小子也太走狗屎運了吧,竟然能得到這兩位江湖大能的青睞,這等機緣福分,卻是多少人一輩子都修不來的。
寧無缺又不是傻子,也不是沒有感情的人,怎能聽不出這兩位今天才見面的前輩大能對自己青睞有加,心中頗為感動,忙抱拳道:「能夠有緣認識兩位前輩,當真是晚輩的福分,若兩位前輩真要開懷暢飲,前方便是一處城市聚集所在,咱們三***可找些酒肉來吃。」
獨孤鴻是個急性子,見寧無缺這麼一說,倒是點了點頭,對兩人道:「好,你們在此休息,我去去就來!」說完,也不管寧無缺和姬問天同意與否,直接化作一道黑影向著山對面的河邊奔去,想是去那邊城市找酒肉去了。
「這個洪瘋子,幾十年了,脾氣卻是一點都沒變!」姬問天感慨了一聲,轉頭看著寧無缺道:「你坐下休息一會兒吧,受傷的傷勢靠純陰真氣壓制,對日後的癒合並不是好事,而且純陰真氣太容易傷身了,作用在自己身上久了,對你陽脈的修復更為不利!」
寧無缺感激的道:「謝前輩關心,晚輩體質特殊,應該沒事的。」
姬問天微微蹙眉,看了寧無缺一眼,搖頭道:「你雖是修煉了一種啟動陰脈的古怪功法,但你別忘了,你是一個大活人,是人就是陽性的,即便是女人,從陰陽屬性上來說,只要是活的就是陽性的,只不過相對男人而言女人又屬於陰性之體,而陽性身子一旦被陰性勁氣侵蝕的太厲害,始終對身體是不利的,我瞧你是陰陽雙脈雙-修之道,這兩條經脈看似沒有任何瓜葛,但實際上你還沒有達到那種境界,真正到了後面,這兩條經脈是需要融合相通的,唯有如此你的修為才可能大成!」
姬問天的話讓寧無缺心中大動,驚呼道:「雙脈融合相通,合為一體?」
姬問天點了點頭,笑道:「海納百川,有容乃大,而人體的丹田也是一樣,無論是陰性真氣還是陽性真氣,都將彙集儲存在此處,而你雙脈同修,若想真正大成,就必須雙脈合體,否則修為到了極致,這兩種天生相生相剋的真氣將會是你最大的致命點,會讓你自爆而亡!」
寧無缺之前還從沒想到過這一點,現在聽姬問天提點,心中頓然明悟,似乎知道了許多以前無法想到和想通的事情,對於自己的修煉道路似乎看的又遠了一點,而且也看得清晰了一點,至少得到姬問天這句點撥,他便是真正明白了自己的修煉方向和最終的修煉道路。
殊途同歸,無論任何道路,每一條道路實際上都是為了到達真正的巔峰境界,對於一般人來說,都只修煉了一種屬性的真氣,寧無缺陰陽真氣同修,倒是一個異類,雖然看上去在過程中相對於同級別的對手而言,其戰鬥力要強大的多,但真正到了緊要關頭,如果不能處理好這種真氣的關係,只怕會有性命之虞了,而要真正踏足巔峰強者的境界,就必須要將兩股真氣融合,這對寧無缺來說又是一大難題,所以說,姬問天這句話實際上也是在提醒寧無缺修煉之道太艱險了,得多加小心。
想到自己可能遇上的大麻煩,寧無缺不禁誠心的向姬問天請教道:「既然如此,前輩神通廣大,可有什麼辦法讓晚輩過了這一關?」
姬問天緩緩搖頭,直言道:「你雙脈同修,其實一開始就違背了自然常理,這在江湖中早就是極其罕見的修煉方法了,姬某雖然自詡為修煉方面的天才人物,但對於這種修練功法也是瞭解甚少,無法幫你!」
寧無缺知道姬問天是真的幫不了自己,倒不是害怕麻煩或者要付出代價才不幫自己,心中不禁變得沉重起來。
「哈哈哈,小兄弟,生死由命,禍福在天,人要活在當下,活得灑脫自在,要像鴻瘋子一樣率性而為才是真男兒,你年紀輕輕,又豈能為這種還沒有發生的事情而困擾擔憂?」姬問天見寧無缺心情沉重起來,不禁哈哈一笑,開導著他。
寧無缺聞言渾身一震,臉上擔憂之色一掃而空,笑道:「不錯,人生在世,當活的瀟灑率性,多謝前輩指點。」
姬問天滿意的點了點頭,話鋒一轉,盯著寧無缺道:「小兄弟,你年紀輕輕,一身修為驚人,但我卻從沒聽說過你,你這套劍術神鬼莫測,當真天下少有,不知是傳自何人,可方便告知?」
寧無缺聞言心頭一緊,看向姬問天,只覺得對方突然問這樣的問題定是心懷叵測,可迎著姬問天的目光,寧無缺卻是半點也瞧不出此人對自己有何不利的心思,不禁暗自罵了自己一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可是想到自己的武學來由,便又是一陣為難,若是欺騙對方,他覺得自己也就太虛偽了,可如果實話實說,他實在不好解釋,畢竟這種事情可不是一般人會相信的,而且鬼谷派絕跡千年,如果一旦再次在這個世界出現,只怕會引起軒然***,不說姬問天和獨孤鴻兩人對他起壞心,可誰能肯定中武世界的各大宗派和家族的高手不對他虎視眈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