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消沉
從軍方鎮守的臨時隔離大樓出來,一陣秋風吹來,穿的比較單薄的王羽絨微微縮了縮身子,長髮被秋風吹的凌亂無比,她輕輕將髮絲順在耳根之後,緩緩轉身看著背後的隔離大樓,這裡面關押著的可是這次政變的失敗者,秦家李家周家以及王家派系的重要政要們。
美麗的臉上帶著深深的擔憂與無奈,眼神之中有著說不出的複雜感情,王羽絨輕輕歎息了一聲,回頭準備離去的時候,腳步停了下來,因為她看見了一道孤獨的身影,一襲白色長裙的楊秋婷不知何時已經靜靜的站在她身邊。
「楊姐……」
在京城這個龍蛇混雜的大染缸中混的如魚得水從沒有表現出如此柔弱一面的王羽絨看見楊秋婷的第一反應就是雙眼通紅,眼淚嘩啦落下,張開雙臂撲了上去,緊緊的抱著這個從小到大唯一交心的閨蜜女友。
楊秋婷輕輕抱著這個自十幾歲之後便再也沒有哭泣過的閨蜜,她無法用言語來安慰地方,只能輕輕的撫摸拍打著對方的背部,目光望著前方的隔離大樓,深深的歎了口氣!
被一場瘋狂的政-治動-蕩波及的京城,雖說沒有流血三千里,卻也為國家縮減人口做了一定的貢獻,這一場動盪之中,京城方面的警察和軍方還是產生了一定的衝突的,死傷人數多達兩萬,而在事情徹底得到控制之後,整個京城依然全城戒嚴,軍方代替了所有的警察展開工作,一夜之間,無數白天還在外面風光無限的政界大佬都被控制了起來,而完全得到了自由的寧家和鄭家派系的人,立刻採取了有效行動,各處軍區第一時間得到了命令,清查軍中隱藏的敵對勢力,與此同時,鄭家在政界的影響力也得到了最完美的體現,各地方政府第一時間與京城方面取得了聯繫,國家大局在穩定的局面下得到了有效的控制。
自第二天早上開始,國內政局的動盪便傳遍了全國甚至全世界,然而這一場動盪發生和結束的實在太快太突然,那些對共和國虎視眈眈的國家根本無法做出任何動作,共和國的政局就已經得到穩定控制,固若金湯,雖然國內還是議論聲一片,然而只是國家政局發生特殊動盪之後的最合理的表現,黨內以及政府高層的領導人及時的展開各種工作,社會輿論也大量宣傳解釋,最終結果可以說沒有太多水分的通過各種報道傳播出來,頓時間國內外具驚!
王羽絨沒有參政,但依然在這隔離大樓中被審問了三天,整整三天時間的隔離審問,尤其是面對如此嚴肅的時刻,即便是一個男人也有些承受不住,更何況她一個弱女子?但王羽絨依然堅強的挺了過來,她甚至在裡面面對那些質問著的時候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她的堅強與倔強讓她依然保持著那個王家在京城最能幹的女強人形象,只是此刻,看見自己最好的夥伴,她無法再偽裝下去,投入對方的懷抱大聲痛哭,盡情的發洩!
過了一會兒,王羽絨離開楊秋婷的懷抱,擦拭去臉上的淚痕,雙目微微泛紅的看著楊秋婷道:「楊姐,家族的事情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但有一點我可以肯定,我們王家並非所有人都參與這件事的,尤其是我爸爸,他……他雖然是個混蛋,但他卻是個好官,而且他事發的時候人在上海,這件事情應該與他沒有多大的關係,楊姐,現在你們楊家的地位更加鞏固,你……你幫我向楊爺爺求求情,不要讓趕盡殺絕,對於沒有參與這件事情的人,能不能不予追究責任?」
楊秋婷看著王羽絨那求助的眼神,臉上露出為難的神色,但最終卻是用力的點了點頭,用手語比劃道:「你先別急,你能出來,不就證明執法是公平嚴格的嗎,只要沒有參與這件事情,他們一定不會有事的,你別急啊!」
這件事情對王羽絨的打擊雖然很大,但她畢竟是個心理素質極強的女人,很快就淡定下來,點了點頭,道:「是的,既然我都被放了出來,相信只要沒參加這件事情的人都不會被無辜牽連。」說到這裡,她神色一黯,繼續道:「只是從此以後,王家在政壇便從此走向沒落了!」
楊秋婷聽到這裡,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能讓她別再擔心。
王羽絨彷彿想到了什麼,看向楊秋婷道:「這次最大的贏家只有三個,你們楊家,還有寧家和鄭家,可以說如今的共和國政界與軍方已經完全落入你們三家手中,就連吳***所代表的那個家族都因為這次事故牽連甚大吧,吳***在任期間發生這種事情,他只怕無法再繼續任職了,楊姐,你幫忙求求楊爺爺,我……我去找寧無缺,只要他答應,你們楊家和寧家都開口發話,王家那些受到牽連的人應該可以快點放出來的。」
聽王羽絨說到寧無缺,楊秋婷的神色明顯變得有點不自然了,王羽絨此刻雖然最關心的是王家的那些受牽連的人,但卻依然不失平時的精明,察言觀色瞧出了楊秋婷的神色不對勁,心頭一動,道:「怎麼了,他……」說著,面色微微一變,道:「是啊,我和他也只能算認識罷了,發生這種事情,只怕就連他也做不了多大的主吧,也不一定會幫我說話。」
楊秋婷聞言忙擺手解釋著,用手語道:「不是的,以他現在在寧家的地位,絕對可以幫你說上話的。」說著,將寧無缺在這次事件中的主要作用解釋了一下,然後才道:「只是他已經受傷了,甚至還能否再站起來都是個未知數,這個時候,外人根本無法見到他,只有她……他的未婚妻鄭怡然一直陪著他……」
楊秋婷說話的時候,心中卻是一片苦澀,她怎能忘記當時寧無缺對她表白時候的霸道與溫柔,對於一個女人來說,在那樣的情況下得到一個男人的霸道表白,是很難不動心的,只是,自那天晚上之後,她便再也沒有看見過他,據說現在唯一陪伴著他的人就是鄭怡然,就連他從小青梅竹馬的高凌霜也只是偶爾去看看她,畢竟,他和鄭怡然是名正言順的未婚夫妻呢,如今寧家鄭家掌權,他就算再大的膽子,卻也是不敢讓鄭怡然下不來台的,更不敢因為兒女之情而引起鄭家的不滿吧。
王羽絨似乎知道楊秋婷對寧無缺的態度,見她這麼一說,頓時沉默了下來,輕輕拉著唯一閨蜜的手,輕聲道:「你真的喜歡上他了?」
楊秋婷俏臉明顯露出了一絲紅暈神色,眼神也有點閃爍起來,但迎著好友詢問的眼神,她還是輕輕點了點頭,比劃道:「他……他太特別了,與別的男人都不同。」
「可他風流好色,已經有了鄭怡然,以鄭家的面子,他將來不可能不娶鄭怡然,而你呢,難道你認為楊家人會允許你沒有任何名分的跟著別的男人嗎?」王羽絨的話非常殘酷,但說的都是事實。
楊秋婷的神色黯淡了下來,她何嘗不知道這個道理,雖然喜歡對方,可是對方受傷之後,她卻連陪伴對方的資格都沒有,甚至連過去探望的時候都不知道該用怎樣的理由,這個男人身邊,可是從來都不會缺少漂亮女生的溫柔照顧呢!
「算了,不說這些了,我陪你回去,還是先求求楊爺爺吧,畢竟你們楊家現在地位也已經高了許多,只要你爺爺開口,效果也是一樣的!」王羽絨輕聲說道。
楊秋婷點了點頭,在她看來,雖然王家這次參與了政變,但的確有許多王家人是不知道這件事情的,那些無辜的人是不應該受到牽連的。
寧家位於京城的老宅四合院中,二樓一間房內,寧無缺面色略顯蒼白的靜靜的躺在床上,床邊坐著一個從背影上看去窈窕曼妙的女子,初秋季節,京城的天氣正好,不冷不熱,女子穿著粉色襯衫,一條白色的長褲,足下是一雙白色帆布鞋,此刻這女子正端著一碗營養粥用勺子一口一口的往寧無缺的嘴裡送去。
寧無缺很老實的配合對方張嘴吃粥,目光卻是看著眼前的麗人,一碗粥吃盡,女子起身道:「還要嗎,我再去盛一碗。」
寧無缺苦笑道:「都吃了三碗了,你真當我是只知道吃和睡的懶豬了?」
鄭怡然被逗的笑了一聲,將碗放在一旁的床頭櫃上,看著寧無缺道:「以前想你像現在這樣老老實實的躺著吃東西都不行呢,怎樣,這種滋味兒好受嗎?」
寧無缺一臉苦笑,嘗試著動了動身子,剛想動作,全身便傳來難以壓抑的鑽心刺疼,鄭怡然見了面色一變,忙嗔怪道:「瞧你,又想動了是吧,那位前輩說過,你必須要修養幫個月時間才能下床走動,你不想恢復了麼,別亂動了!」
寧無缺深深的歎息一聲,道:「即便是當年做白癡的時候也沒有這麼痛苦過呢,那時候還能動,還能自己吃飯穿衣,現在卻成為一個廢人了……」
鄭怡然眼睛微微一紅,忙抓著寧無缺的手,抓的緊緊的,紅著眼睛道:「無缺,你……你別這樣好麼,你答應過我的,要好好面對未來的,就算……就算沒有了那身武功,你不也能像正常人一樣生活嗎,你別這樣,答應我好好恢復,行嗎?」
寧無缺見鄭怡然因為自己而急紅了眼睛,心中一軟,暗自罵道:「寧無缺啊寧無缺,你自己沒用便算了,現在還怎能讓一個女人為你擔心落淚呢,你真是個混蛋!」這般想著,他將所有的痛苦都深深的壓了下去,沖鄭怡然一笑,道:「是啊,你說的對,只要能恢復成正常人,我不是還有你麼!」
鄭怡然面色明顯好了許多,只是她聰明的很,看著男人故意裝出來的笑容,她知道,這個男人心裡一定很難過,一定非常痛苦,只是,即便知道又怎樣呢,她根本幫不了他啊!
她能做的,只是緊緊的抓著他的手,試圖用這樣的方式告訴他,無論怎樣,她都會陪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