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暴走的紀天玉
紀天玉感受到門口的寧無缺,回頭淡淡的瞥了寧無缺一眼,什麼都沒說,沒有拿槍,而是選擇了那柄鋒利的匕首,他非常自然將右腿褲管提了起來,右腿小腿上綁著一個繃帶,匕首纏在上面,然後合上箱子,轉身走了出來。
「出什麼事了,我想我能幫你。」寧無缺內心深處深深吸了口氣,盡量用平靜的語氣說道。
紀天玉看了寧無缺一眼,表情冷漠,淡淡道:「我的事情,自己能解決。」說著,從寧無缺身邊走出臥房,走到大門口的時候,他又停了下來,轉身看向寧無缺,過了一會兒,輕聲道:「巧巧其實是個很善良的女孩,希望你今後能照顧好她。」說完,再也不回頭,大步走了出去。
寧無缺心思縝密,從這幾天的觀察中就對紀天玉有了一定的瞭解,紀天玉是個很能控制情緒的高手,除了周葒雨之外,寧無缺想不出什麼事能讓他如此情緒失控,沒有任何猶豫的,寧無缺起身追了出去,他現在腳上還有傷勢,就算用內力護住右腳,行走的時候速度也無法與正常情況相比,當他追到樓下的時候,紀天玉已經失去了身影。
寧無缺臉上露出凝重神色,他對紀天玉抱著很大的期望,加上幾天的相處下來,他內心中早已將紀天玉當成了朋友,不管紀天玉是否將他當朋友,寧無缺都不想紀天玉出事,現在,紀天玉突然回來,情緒失控的拿著匕首離開,只怕周葒雨出了什麼事情。
心念電閃之間,寧無缺足下不停,來到小區外攔了一輛的士,說了周紀燒烤店的地址,剛坐在車上,便掏出電話給孫力晟打了過去,沉聲道:「打電話聯繫你能說得上話,在中京市又有一定實權的公安廳的人,需要他的幫助。」
孫力晟此時正在家中,接到寧無缺電話的時候本以為寧無缺找他出去玩,沒想到剛接通就聽見寧無缺嚴肅而焦急的聲音傳了過來,他心裡一動,本能的認為發生了什麼事情,忙道:「好,我這就聯繫,寧哥,到底出了什麼事?」
「等會兒再說,你那邊先準備好,等會兒再聯繫你。」
掛斷電話,寧無缺又給花間打了過去,讓他馬上來周紀燒烤店。
來到周紀燒烤店,搭著的篷子裡沒有一個客人,紀天玉和周葒雨也不在,但這燒烤店的情況完全與寧無缺的想像不同,寧無缺本人為這裡一定發生過一場搏鬥,周葒雨被人綁走了,所以紀天玉憤怒暴走,情緒失控,可現在看來,情況似乎不是自己想像的這樣。
「還以為你是請我吃燒烤的,看上去並不是這麼回事兒!」
寧無缺有些焦急的坐在燒烤店內,努力的想著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焦急間,花間的聲音傳了過來,抬頭看去,花間穿著花格子襯衫,下面是一條黑色長褲,足下踏著平底鞋,俊美的臉上帶著對什麼事都似乎不是很關心的笑容。
「還記得這裡的老闆嗎?」寧無缺心情平靜了下來,語氣平淡的道。
「當然記得!」花間腦海中浮現出那個看上去平凡,但實際上卻讓他打心底產生忌憚的年輕人來,「怎麼了,他出事了?」
寧無缺點頭:「我已經將他當成朋友,我不想看見朋友在中京市出事,如果連這點都做不到,我們還談什麼玩大遊戲!」
花間眼中精光一閃,神色間露出一絲認真神色:「你認為是誰幹的?」
「我本來懷疑是秦大剛,可現在看來,似乎事情沒這麼簡單,如果真是秦大剛干的,那麼我之前就太低估了秦大剛的能力,若不是他,對方就一定與紀天玉以前的事情有關。」寧無缺語氣平靜的分析著,說到這裡,他心頭一動,摸出電話給孫力晟打了過去。
「寧哥,已經聯繫好了,你有什麼吩咐儘管說,對方聽說是你,拍著胸脯說,就算將中京市翻過來也不在乎。」孫力晟語氣中帶著些許激動的道。
寧無缺輕笑一聲,道:「這倒不用,對方是誰,電話號碼給我一個,我親自和他說。」
孫力晟忙將電話號碼給寧無缺說了一遍,寧無缺掛斷後撥打了那個號碼,對方接通後,帶著激動而疑惑的語氣道:「您是誰,寧少嗎?」
「是我,你是?」寧無缺得先弄明白對方的身份與地位。
「寧少您好,我是市公安廳張萬年,剛剛孫公子已經打過電話,人員我都已經準備好了,寧少,您有什麼事,只要不違背原則,儘管說。」電話那邊傳來略帶激動的聲音,聽得出對方年齡不是很小,應該是四十來歲的中年人,他語氣中帶著恭敬與嚴肅。
「動用你所有的眼線,查一查秦大剛的人剛剛有沒有對河西旺城街附近的一家燒烤店老闆夫婦下手,要快,我等你消息。」寧無缺沒有與對方客套,現在也不是客氣的時候,直接說出了自己要對方辦的事情。
「是,我這就去查!」張萬年心頭一動,面對寧無缺看上去毫不禮貌的命令式語氣,他非但沒有覺得寧無缺不懂禮數,反而精神一振,更加確定了寧無缺的身份,若是寧無缺與他客氣,他反而會難以心安,而現在寧無缺與他沒有一點客氣,他本能的便認為寧無缺已經當他是自己人,而能夠攀上寧家,他張萬年日後的道路便會更加寬闊。
幾乎就在張萬年與寧無缺通電話的同一時間,中京市公安廳廳長毛奎龍正在家裡的書房裡走來走去,手裡捏著手機,正對著手機裡大聲吼道:「秦大剛,我他媽是怎麼叮囑你的,讓你別去惹他,你他媽將老子的話當耳邊風了?」
「……毛局,消消火,你到底在說什麼,可把兄弟給弄糊塗了啊!」秦大剛似乎被罵的優點莫名其妙,但面對毛奎龍他還不敢太過囂張,盡量保持平靜的語氣詢問著,畢竟他心裡非常清楚,幾天前他還讓陳彪去做過一件事情。
毛奎龍吼道:「別他媽和我裝糊塗,今天你幹了什麼,是不是讓人將周紀燒烤店的那對夫婦給抓了?」
秦大剛心頭頓時鬆了口氣,隨即眉頭一皺,道:「沒有啊,根本沒有的事,我幹嘛抓他們,毛局,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真的沒有?」毛奎龍也一直覺得秦大剛不會做這麼愚蠢的事情,畢竟他是交代過秦大剛的,讓他不要將上次發生在賭場的事情放在心上,他料定秦大剛不敢不聽話。
「絕對沒有,毛局,我的為人你還不相信嗎,到底出了什麼事,要不我讓下面人打聽一下?」秦大剛拍著胸口保證道。
「哼,沒有最好,別怪我沒提醒你,那小子是你絕對招惹不起的人物,別認為你可以暗中搞鬼讓他怕你,得罪了他們,你會連死字是怎麼寫的都不知道。」毛奎龍冷哼一聲,再次嚴厲的叮囑了秦大剛一句,道:「馬上查一查,要是發現了那對夫婦,一定要將他們安全的送回去。」
「是!」秦大剛果斷的應諾一聲,掛斷電話後馬上給王奎打了過去,吩咐交代一番之後才掛斷電話。
「這小子到底是什麼來路,竟連毛奎龍都對他如此忌憚!」秦大剛嘀咕一聲,實在想不出寧無缺是什麼人物,寧家又到底是什麼牛逼的家族。
而就在中京市黑白兩道都人心惶惶的開始暗中調查的時候,旺城街百貿大廈,也就是中京市如今最高的一棟建築的天台之上,周葒雨左手上掛著一副手銬,手銬的另一邊掛在一根水管上,她身上衣服整齊,也沒有半點傷痕,只是神情有點恐懼,蜷縮著身子蹲在水管旁,靜靜的等待著。
周葒雨身邊,兩個身穿黑色服裝的年輕人都帶著一臉冷峻與蕭殺,如同兩桿標槍一樣筆直的挺立在那裡,一動不動。
「匡啷!」
從樓梯口通向天台的那道鐵門處傳來一個響亮的聲音,周葒雨以及那兩個如同標桿一樣挺立在那裡的年輕人同時將目光望了過去,只見一道身影猛然從那入口處跳了出來,星空下,紀天玉平凡的臉上帶著一絲心疼,目光第一時間投射在了周葒雨臉上,在看見周葒雨沒事之後,他似乎鬆了口氣,目光移動,看著那兩個年輕人。
深秋的中京,尤其是夜晚,已經有了初冬的寒意,在這樣的高樓樓頂,帶著幾分寒意的冷風無情的搜刮著,當紀天玉出現的時候,整個寬敞的天台上似乎變得更加冰冷。面無表情,紀天玉一步步走了過去,目光卻是死死的盯在那兩個年輕人的眼睛上,冷厲的目光如同刀子一般,冰冷刺骨。
面對紀天玉冰冷的眼神,那兩個年輕人似乎有點吃不消,最終兩人都移開目光,左邊那人張了張嘴:「天哥,跟我們回去吧,乾爹很想你。」
紀天玉嘴角抽動了一下,眼眸深處明顯閃過一絲敬畏與反感的複雜神色,過了一會兒,才用低沉的聲音道:「放了她!」
「天哥,只要你跟我們回去,乾爹對以前的事情會既往不咎,至於嫂子,咱們也不會為難她,她還可以跟著天哥你一起過去,天哥,回來吧,大家都很想你。」另一個人語氣很真誠的說道。
紀天玉又沉默了一會兒,緩緩搖頭,道:「先放了她。」
那兩個年輕人臉上露出焦急神色,兩人相互望了一眼,左邊那個平頭青年搖了搖頭,再次抬頭,迎著紀天玉冰冷如刀的目光,沉聲道:「對不起,天哥,乾爹有交代,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都要將你帶回去,只要你跟我們回去,嫂子的安全絕對不會有問題,而且回到那邊,你和嫂子可以過更舒服的日子,何必要在這裡風餐露宿的受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