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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匈奴風雲 第一百零七章 背宗忘典 文 / 蒼天白鶴

    第一百零七章背宗忘典

    西京城,內城一處豪宅前,許海風帶著蔣孔明等人從馬車上魚貫而下。

    他向林長空使了個眼色,後者就上前敲響了豪宅的那二扇銅門。

    片刻之後,銅門緩緩打開,一個僕役走了出來,正要呵斥,突見這一行人裝束古怪,似乎不是本國之人,於是將一肚子的不滿硬生生地吞進腹中。

    林長空拿出一張拜帖遞給此人,他看了一眼,臉色一變,立即露出滿臉笑容道:「原來是幾位漢使大駕光臨,我這就去回稟主人,請幾位稍候片刻。」

    林長空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冰冷的目光讓他心頭發忤。他匆匆離去,在心中暗自咒罵,就算是匈奴的高官見到自己也要客客氣氣的,哪裡像這個漢人如此器張跋扈。

    然而他看到名帖之上端端正正的三個大字,就不敢再玩任何花樣,更不敢有絲毫刁難。

    因為那上面寫著「許海風」,對於這位新近榮獲「年輕一代第一高手」美譽的漢朝使臣,就連他的主人亦要顧忌三分,他更不至於豬油蒙了心,自找麻煩。

    這就是名聲的作用,如果許海風剛到西京,來到這裡只怕還要停留許久,才能見到目標。但此時他只要亮出名號,所得到的待遇立即迥然不同。

    沒過多久,括拔鷹高大的身影就匆匆趕來。

    隔著老遠,他就大聲說道:「稀客稀客,許兄大駕光臨,真是稀客啊。」

    許海風亦是露出一副真摯的笑臉迎了上去,他們在一起親熱寒暄,若是不知情的人看了,還真以為他們親如兄弟。

    在括拔鷹的帶領下,許海風等人進入正廳,分賓主坐好。

    「括拔將軍,小弟今日冒昧拜訪,實在是有一事掛心,不得不問。」許海風一坐下,就擺出了一副迫不及待的樣子說道。

    括拔鷹的動作為之一頓,他當然心中有數,許海風此行的目的何在。

    王妃被劫,事關匈奴顏面,他們遮掩都唯恐不及,自然不會到處散播。

    只是各國在西京的探子耳目也不是吃素的,這等大事顯然瞞不了人,二大帝國同時在當天晚間就得到了確切的消息。

    而自從冒頓完婚後,許海風等漢使甚至連劉婷的面也沒有見到過一次。結合謠言,他們不心生疑惑才有鬼呢。

    勉強一笑,括拔鷹道:「許兄難得來匈奴一趟,不如由我做東,請許兄暢遊一番,以盡地主之誼。」

    許海風臉上的笑容逐漸僵硬,他謝絕道:「多謝括拔將軍,只是此事一日不解決,小弟就要提心吊膽一日,根本就毫無遊玩的興致啊。」

    「唉,好吧,既然許兄一定要問,那就請問吧。」括拔鷹知道今日是躲不過,只好準備攤牌了。

    許海風收起了笑容,正色道:「近日來城中謠言四起,說是貴國單于新納王妃無故失蹤,不知可有此事。」

    按照大漢的習俗,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小公主劉婷既然已經嫁與冒頓單于,那麼從此就是匈奴人,與大漢再無瓜葛。所以縱然是許海風也只有以王妃稱之。

    括拔鷹猶豫再三,終於道:「不錯,王妃確實已經失蹤三天了。」

    許海風豁然從椅子上站起,雙眼中露出森然殺機,他咬牙切齒的問道:「是何人所為?」

    括拔鷹痛苦的搖了搖頭,如果知道是何人所為,早就直接派大軍將王妃救回來了。還用得著這麼傷腦筋麼?

    許海風看著他,狐疑的問道:「括拔將軍是什麼意思?莫非此人不可說麼?」

    「不是……」括拔鷹想要解釋一番,卻不知應該如何敘說才好。

    「哦……」許海風拖長了尾音,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輕聲道:「原來如此,多謝括拔兄相告,許某知道如何做了。」

    括拔鷹大為奇怪,自己何曾告訴他什麼了,不由追問道:「許兄知曉什麼了?」

    許海風扭頭四望,此時廳中唯有括拔鷹、蔣孔明和他三人。於是他上前二步,以手掩嘴,神神秘秘的道:「自古後宮爭寵也是平常事,只是小王妃畢竟是我漢朝的公主,還請括拔將軍告知究竟是哪位王妃做的好事。許某自有對策。」

    見到括拔鷹滿臉驚容,欲要爭辯,他將手一擺,道:「將軍放心,在下雖然駑鈍,但也不會出賣朋友,你放心,此事由我許海風一人承當,絕對不會提及將軍就是。」

    括拔鷹此時連臉都嚇綠了,如果許海風真的把這番話到處宣揚出去,使得世人以為,劉婷失蹤乃是後宮爭風吃醋的後果。再順便捎上自己的高姓大名,那麼自己這一輩子也就混到頭了。

    他連忙起身阻止道:「許兄莫要胡說,我何時說過劉婷的失蹤與其她幾位王妃有關呢?」

    許海風故作詫異的道:「若非如此,括拔將軍你英勇過人,又怎會如此吞吞吐吐,秘而不宣呢?」

    括拔鷹為之氣結,他此時當然明白許海風的用意,如果你不告訴他實話,那麼他就將這番說辭到處宣揚,並署名括拔鷹三字,看你又如何自處。

    看著許海風一張皮笑肉不笑的臉龐,他只覺得一陣無力感湧上心頭,只好長歎一口氣,道:「許兄不必再作弄人了,我將一切告知就是。」

    於是他將當晚劉婷突然失蹤之事源源本本的敘說了一遍。

    許海風看了蔣孔明一眼,發覺他一臉的震驚之色,若非早就知道此人就是出謀劃策的罪魁禍首,還真要被他瞞過了。

    在心裡大罵,老狐狸裝得倒挺像的,然而他卻沒有發覺,自己臉上的驚訝之色絕對不曾比對方少了一分半毫。

    過了片刻,許海風問道:「括拔將軍,請問貴國皇宮守衛幾何?」

    這等話本是大忌,但此時問出,括拔鷹非但沒有絲毫起疑,反而盡心盡力的解釋道:「不計外圍守衛,單是內宮禁衛便有數千人之多。」

    「那麼將軍的意思是,有人能夠避過這許多人的耳目,憑空將王妃悄然無息地掠走?您這話……您這話也未免那個……那個太過於兒戲了吧。」許海風表明上裝出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心中卻樂得差點笑破肚皮,臉上的神色極為古怪。

    好在括拔鷹初聞此事,比他也好不到哪去,若非劉婷就此失蹤,他也不敢相信。見了許海風的表現,倒也沒有懷疑,只是愈發難堪。

    他臉色微紅,道:「在下也知道此事難以取信於人,但事實確實如此。」

    蔣孔明突然開口問道:「請問將軍,此事天下間可有人能做到否?」

    括拔鷹沉吟了半響,道:「如果是宗師級數的高手,或許能夠做到也未必可知。」

    「宗師級高手?」許海風乍做雙眼一亮,脫口而出道:「愷撒……奧本宗師。」

    括拔鷹苦笑著搖了搖頭。

    「西京城中只有愷撒人與我等結有深仇大恨,定然是奧本不願看到我們二家和好,是以出手劫持王妃。」許海風斬釘截鐵的道。

    見到括拔鷹不以為然的樣子,他急道:「還請將軍稟告單于,務必要救王妃於虎口,若是有需要小弟效勞之處,小弟萬死不敢有辭。」

    事情發展到了這個地步,括拔鷹只好實話實說:「許兄稍安毋躁,原來我們也是懷疑此事乃奧本宗師所為。但前日已經有人為他作保,證明此事與他無關。」

    許海風奇道:「作保,這種事情還能作保的麼?究竟是何人竟然有此資格?」

    括拔鷹雙手抱拳朝天一躬,正容道:「乃是托何蒂宗師。」

    辭別了括拔鷹,許海風一跳上馬車便問道:「軍師,怎麼樣?」

    蔣孔明神色凝重,道:「括拔鷹心中閃爍不定,當主公自告奮勇的提出要找愷撒人麻煩的時候,我聽到了他心中的冷笑之聲,他在想……」

    許海風等了片刻,還是不見蔣孔明有說下去的意思,於是追問道:「括拔鷹在想什麼?」

    蔣孔明冷笑一聲,道:「那只沒毛鳥在想,我們已經與愷撒人和程家約好三分天下,又怎會助你去尋他們的麻煩。」

    沒毛鳥?許海風一怔,想了一下,才知道他所指的是括拔鷹。

    如果是平時,他或許早就笑了出來,但此時他被蔣孔明的話嚇倒,臉頰不自由主的跳動了一下,自言自語地道:「愷撒人和程家?三分天下?」

    「正是。」蔣孔明的臉上一改往日玩世不恭的模樣,陰沉了下去:「又是程家,學生此生最恨的就是這類賣國賊,今次定要給他們一個終生難忘的教訓。」

    許海風高舉雙手贊同,道:「軍師說得正是,這等背宗忘典之徒,死不足惜。」

    蔣孔明正要說話,突然腦中靈光一閃,一拍大腿,「哎喲」一聲驚呼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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