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9章
待兩道身影到了城牆邊上,但聽一聲怒吼:「何人闖我天幻宮,快快出來受死!」吼聲乾脆,在山谷中久久迴盪。
楚天見城牆大門已開,正凝神觀望,但聞破空聲起,又是一道身影,快得難以形容。到了城牆邊上,便聽一人道:「宮主,城牆內外暗伏之人被全部斬殺,看其手法,定是烈陽門人所為。」
「哦,可恨楚天小賊來得倒是很快!幾十人死於非命,烈陽門定是來了高手。白護法,此地人手全部喪命,看來烈陽門人已然進入宮內,速速派人加強防範!葛護法盡快調集土炮,嚴防烈陽門人馬突破城牆。」
「屬下遵命!」稱作白護法的是「斷魂掌」白羽飛,稱作葛護法的是「連環勾魂」葛天宇。二人從未與楚天等人交手,因此,天幻宮八大護法中也只有此二人不曾受創。
司徒宏剛想回轉,猛然聽聞身後一聲巨響,一大塊岩石轟然落在房屋前,巨響過後,將地面砸出一個大坑。碎石飛濺,聲勢不凡。司徒宏大驚,疾速向山崖頂上看去,但卻毫無所見。
看罷,司徒宏忙道:「白護法,在此潛藏之人切不可暴露行藏。待烈陽門人馬攻進之時,從後掩殺,切不可大意。無論發生何事,定要好生掩藏!」
說罷,司徒宏急匆匆向谷內飄去。
巧玲隱身在屋簷底下,小巧的身子剛好藏在暗處。待看到司徒宏之際,本欲長身而出襲擊幾人,但忽聽房內仍有響動,好似藏有不少人,絕非僅有出去的幾人。遂凝神細聽,這一聽不打緊,細查之下,房屋中隱藏著不下五六十人。但明面上,房間內卻只看到兩三人。
巧玲思慮一番,待司徒宏去後,悄然騰身便往山崖逸去。來到楚天身邊,輕輕搓搓小手,傳聲道:「城牆內暗藏之人已全部解決,不過在那房屋之中卻隱藏五六十人。若是婢子猜想不錯,定是藏在房中暗道或是房屋底層。我烈陽人馬一旦到了近前,隱藏之人突然現身襲殺,將對烈陽陣隊極為不利!不知他處是否亦如這般!」
楚天輕笑,傳聲道:「看來這天幻宮無論房前屋後,地上地下均藏有不少人馬,當真隱秘。若不先行剷除,將極是麻煩。」
「如今將如何?」
「你我分別襲殺隱藏之人,盡可能減少阻礙。你去襲殺房屋之中那些埋伏之人,我自去房前向地下探去。無論結果如何,半個時辰後仍在此會合!」
「呵呵,好,婢子去也!」說罷,巧玲輕柔地親親楚天,也不待楚天是否還有他事,早便一個閃身,又自不見。
楚天急忙騰身,緊緊躡蹤而去。待看到巧玲俯身在房簷下時,不由凝神向房內探查。神識之中頓現數十個生人氣息,心中對巧玲不由感佩。暗忖:這丫頭功力簡直到了神鬼莫測的地步。
心中想著,仔細地觀察房前四周,見無其他異狀,隨即,便鬼魅般地向房前那塊方石落去。來到方石前,卻見方石之上有一細細的竹管,細看之下,竹管頂端哧哧地冒著氣息。
楚天抿嘴暗笑,思慮一番後,不由伸手捏住竹管,大拇指按住圓孔。片刻,耳中便聽到地面下傳來幾聲輕喘,竹管也隨之晃動起來。楚天緊緊捏住竹管,地面下的人恐怕是太過憋悶,不由向上拱起方石。
楚天另一隻手按住方石,無論裡面之人如何用力,始終無法掀開方石,不由喘息著大罵:「哪個夠娘養的開玩笑,老子快要憋死了,快快鬆手!」楚天暗笑,將捏住竹管的手掌拿開。地面下忽地沉靜下來,傳來急促的呼吸聲。
沒過多久,方石輕輕挪動幾下,待方石挪開一尺左右寬的縫隙後,便見一個腦袋伸了出來。剛剛伸出腦袋,尚未看清上面情形,便罵道:「哪個狗東西堵住了管口?」
楚天輕笑,右手輕輕彈動,那人頭顱立時一軟,身子便軟軟地向內裡掉落下去,楚天手掌一伸,攝住那人屍身,另一隻手掌輕輕挪開方石,順著洞口輕身飄了進去。
進入洞內方才發覺,洞內乃是兩丈寬窄的地穴,距離地面足有一丈高下。洞口下是一木梯,直接連到洞口。地穴裡極為憋悶,那伸出方石的竹管許是用來換氣所用。
地穴內的牆壁凹處,放置一盞油燈,燈光昏暗。兩尺長短拐角外,懶洋洋地橫躺著五六個大漢。楚天運氣將方石挪到正位,蓋好洞口,順手將死去的那人放在一旁,擰身便走了進去。
橫躺著的幾個大漢見楚天進來,滿以為是適才嚷嚷的那個漢子。有個漢子睜開眼睛的瞬間,見一個陌生人進來,不由神情一驚,剛要喊叫,但聽喉嚨咕嚕一聲,隨即便癱軟在地。
其他漢子立時驚醒,紛紛騰身而起。急速找尋寶劍,有兩個漢子剛剛摸到劍柄,便聽「噗」的一聲又自癱在地下。剩下之人見到血腥,大驚失色,直愣愣地顫聲問道:「你是何人?」
楚天淡笑,卻滿含無情之色:「閻王!」眾大漢眼見面前少年透著無端的殺意,再看躺在地上已然死去的兩人,各個已驚得魂飛魄散。不由驚恐地張口大叫道:「來人啊……」
但啊字剛剛出口,便見楚天手掌一翻,勁氣倏出,地穴內的幾個漢子已齊刷刷地倒在地上。楚天單掌一掃,將幾具死屍掃到一旁。做完這些動作,楚天面上毫無表情,看著屍體,聞著地穴中令人作嘔的腐臭及血腥之氣。楚天不由緊皺眉頭,回身扒下先前透氣的那個漢子身上的衣服,試試大小,迅速穿在身上。隨後,小心地運氣托開方石,飄身來到地穴外。
楚天看看四周,若無其事地蓋好方石,仔細觀察四周情形,悠閒地扯扯衣襟,緩步向那隱藏數十人的房屋走去。離門口尚有兩丈遠近之時,見那房門已經開啟。但尚未到達門口,鼻息中便聞到了一股股濃烈的血腥氣味。
隱約感覺門後站著一人,楚天正要閃身,便見門後倏然閃出一個身影,快速絕倫,無聲無息地揮手便向自己襲來。楚天輕輕閃躲,急忙傳聲道:「莫打!」
待那人停手,神情不由一怔。待看清是楚天之時,不由輕輕發出一聲嬉笑。隨即,傳聲道:「婢子殺得興起,差些連老爺也要殺了!」
楚天假裝嗔怒:「若非老爺身手可以,此際怕不成了一具屍體!」巧玲嬉笑,回身進入房屋。楚天進入房屋看時,便見屋內牆角床榻旁,有個寬寬的洞口,洞口下是個木梯,一直向裡延伸。洞內滿是屍體,不用說,俱都是巧玲的傑作。
巧玲道:「想不到這些埋伏之人各個手持火銃弓弩,若是未加防備,必將被其偷襲。山谷內幽深林密,不知還有多少類似之處!」
楚天並未言語,巧玲所言確是難題。兩人無聲無息地解決了房屋前後的暗樁,但仍不放心,二人分開一段距離,再次凝神探聽,卻未再發現有何生人氣息。只是隱隱感到整個山谷都充滿了一股殺氣。
二人又來到山崖上的藏身處,看看時辰已接近二更,楚天心中仍是有些忐忑。摟過巧玲,輕輕道:「稍後,你我各自攜帶十顆霹靂雷火彈及十顆霹靂油彈,沿著山崖向內潛進。待見到假山花池,林木屋宇密處,便將雷火彈投出,看看天幻宮內中到底有何佈置!」
巧玲點點頭,接過楚天遞來的霹靂雷火彈放好,剛要離去,楚天輕輕拉住巧玲,傳聲道:「你在後跟隨,小心行事,如遇天幻宮人馬,不可接戰硬拚!你我只將埋伏之人引出即可!」
巧玲輕笑,頜首示意。雙臂摟緊楚天,深情地看著楚天。輕聲道:「婢子看天幻宮防範如此嚴密,不由有些擔心。生怕老爺有何不測。若是此戰順利結束,老爺要與婢子及姐妹們好生親熱個一年半載,可好?」
楚天撫摸著嬌軀,輕笑道:「呵呵,你這死丫頭!面臨大戰之際,仍想著親熱之事,真是有些怪異!此戰亦非生離死別,何必擔心,我自會小心便是!」
巧玲扭捏地靠在楚天懷裡,柔聲道:「老爺再親親婢子!」楚天無奈,低頭親親柔嫩的小嘴,巧玲嘟著嘴唇,閉著雙目,仍是意猶未盡。楚天見之,遂低頭猛親了起來。
司徒宏匆匆回到聚賢廳。大廳雖然巨大,雕樑畫棟,肅穆莊嚴,但卻充滿了不安與慌急。儘管司徒宏眼中威芒閃閃,精光如電。但神情顯然有些惱怒與幽悶。白皙鬆弛的面容,白中泛青。
看一眼皇甫劍生,悵然道:「大哥,今日便將是你我生死存亡的一場血戰,數十年來,你我各據一地,苦心操持,眼看即將得手,將天下武林江湖盡數掌控在自己手中,卻不想是今日之局。儘管宮中防範甚嚴,但於楚天小賊而言,卻構不成巨大威脅!唉,世事弄人,如之奈何!」
皇甫劍生的老面青白,陰鷙的雙目冷冷看著廳外模糊的山巒,陰狠道:「七十年了,為兄隱居深山,歷盡千辛萬苦,以圖東山再起,掃蕩江湖,揚我神劍門聲威,以報爹爹被殺之仇。眼看勢成,你我兄弟一明一暗相互照應,整個江湖幾乎唾手可得,卻不知天下怎會出現殺神這孽賊。而今,儘管烈陽門勢大,楚天小賊功力高絕,但勝負仍未可知,你我兄弟據險一戰,或可力挽狂瀾。」
司徒宏有些沮喪,道:「據險一戰未嘗不可,但你我前次被小賊震傷,雖然恢復大部,但經脈受損,不利於久戰,功力自是打了折扣。且靈獸魔童功力亦是超凡脫俗,愈打愈強,已然與你我不相上下!兼之沈寒冰再次出道江湖,傳聞其功力與小賊相當,更是不可小覷。固守一戰,後果實難預料!」
皇甫劍生歎息一聲,道:「為今之計,只有冒死一戰,宮中人手實力仍是雄厚,現今,若是烈陽來襲,敵明我暗。想我數千人馬,即便發生意外,也是旗鼓相當,宮主何至於如此頹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