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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247章 文 / 月宮神主

    第247章

    熊震天說罷,場中無一絲言語聲,雙方只是相持著。片刻,熊震天左手一舉,沉聲道:「你等不想自己動手,那便怪不得本使無情了!」

    熊震天冷冷的語聲,將黑衣殺手驚得無比恐懼。面臨生死之際,不知哪位狂喊一聲:「無論如何都是死,與烈陽餘孽拼了吧!」

    一聲鼓噪,眾人立時蠢蠢欲動。黑衣人已是各個晃動著長刀,眼中漸漸泛起狠戾之色。

    「殺!」熊震天左手向下一揮,右手巨斧已隨之旋起,高大魁梧的身形恍如青煙,帶著一溜寒光,轉瞬間便已突入黑衣人群。

    狄龍與吳雲眼見熊震天突入黑衣人群,那顧得上招呼他人,一個疾步,雙雙撲入戰圈。慘嗥聲乍起之際,張爽亦是手持判官筆,殺向黑衣人群。烈陽門四大使者,一齊殺如陣中。

    周圍的烈陽勇士剛要快步圍攻,便聽熊震天一聲大吼:「把住四周,勿需上前,不得讓一個賊子溜走!」

    眾勇士聽罷,急忙剎住身形,各個長刀在手,將四周圍得如鐵桶一般。狄龍等四人在黑衣人群中各展絕學,往來衝殺。一時之間,場中血光迸現。金屬撞擊聲、慘嗥聲,骨骼碎裂聲,臨死前的淒慘嘶鳴混成一片。

    三十幾個黑衣人轉瞬間便已死去十幾人。其餘之人分成幾隊,各自圍住四大使者,拚死攻擊抵擋。四大使者面對圍攻,豪氣沖天,再無一絲憐惜之意。出手之下,已是招招見血,式式奪魂!

    鮮血飄灑,肢體飛拋,已難分清哪個是烈陽使者,哪個是黑衣殺手,身上俱都染成紅色。

    安子奇站在圈外,目睹這一幕幕慘景,心神激盪萬分。自從習武至今,從未見過如此慘烈的殺戮。雖然聽聞烈陽陣隊狠辣殘酷,腦海中已然有了血腥概念。但此時此地,殺戮已超出了想像,所無法形容的。

    狄龍等四個烈陽血魔的領頭人,其手段之殘忍,心性之狠辣,武功之高絕,已非安子奇所能承受。楚天收徒之時的興奮,心中期盼的武功境界,已被這血腥的殺戮衝擊得無影無蹤。

    看著四個使者狂猛慘烈的殺戮,驚懼之中,不由泛起一絲沮喪。若論功力,雖然相較四大使者仍差了一些,但四大使者之狠辣心性,出手之穩准狠,自己卻是萬萬不及!

    僅僅一刻鐘左右,那些剛才還在膽怯、猶豫、惶恐、繼而懷著一絲希望而拚命搏鬥的黑衣殺手,在熊震天勢如開山的巨斧閃動之下,僅剩的兩個黑衣人,又已在瞬間身首異處,血噴如泉,魂歸地府。

    血水遍地,肢體散落各處,鮮血已將山道染紅。樹身、樹葉、草莖上均沾滿了鮮血,狄龍四人亦是滿身鮮血,猶如血人一般。四人緩步走出屍體堆,到了一處乾淨地方,伸手抖抖衣襟上的血水,相互看一眼,一齊會心地笑了笑。

    熊震天眼望蒼天,朗聲道:「殺手堂又少了幾十個賊子,江湖將會清靜一些。不知何時能將殺手堂盡數剿滅?這些喪心病狂的殺手,不分良莠、不分老幼、不分男女、不知善惡,為錢而隨意荼毒江湖!如不將其盡數斬殺,實是有愧於江湖,有愧於天地!」

    吳雲道:「三弟說得對!追魂堂現只留下百十個殘餘,而殺手堂卻仍存留大半。如不盡早剷除,不但是江湖的禍害,亦是我烈陽門的心腹大患!」

    熊震天一笑,道:「你怎地又將我說成兄弟了,我年歲比你大了幾個月,我應該是老二,你是老三!」

    吳雲笑道:「你我兄弟,何必計較年歲!說得慣了,改口不易,就這樣叫著好了!」

    熊震天苦笑道:「大哥,你來說說,到底是按年歲而論好呢,還是將錯就錯、就這般叫著妥當呢?」

    狄龍拍拍熊震天肩膀,輕笑道:「三弟,你就不要再計較了。叫習慣了,便難以改口,兄弟之間何必計較年歲!不願同年同月同日生,但願同年同月同日死。黃泉路上有兄弟相伴,臨了都是走向極樂,又與何時來到世上有何相干!」

    熊震天苦笑,道:「你幾個賊子,怎地一個口氣!即使孿生兄弟亦要分個大小。我大了吳雲幾月,你等便不承認嗎!」說罷,轉向張爽問道:「四弟,我等兄弟之中你最正直,還是由你來判定,是否該按年歲而論大小?」

    張爽看看幾人,笑道:「三哥得不是沒有道理,況且兄弟亦認為理應按年歲排行。但常言說得好『兄弟乃手足,都是血肉相連』,本不易分出大小!如此看來,大哥、二哥所說也極為有理。依兄弟之意,就這樣叫吧,反正我最小,也叫得習慣了!」

    「啪」地一聲,張爽便挨了一巴掌,熊震天喝道:「幾年來,我一直將你認作是正直可靠的好兄弟!想不到你也會見風使舵。唉!算了,隨你等去叫吧!」

    「就是,早早答應,便沒心思再計較這個了!是不是,三弟?」吳雲笑著,一臉得意之色。吳雲平日裡少有這番神情,俱都是不苟言笑。

    熊震天道:「好了,你願意當二哥便由你吧!好像是得了不少便宜。平日裡也未見你有多少笑容。今日得了便宜,便喜笑顏開!真是一副小人嘴臉!」

    吳雲笑得更加厲害:「二哥我本就是這般心性,得便宜賣乖!可惜的是,這世上的便宜不多,二哥我找了這多年,也未找到幾個。老天有眼,偏偏在三弟身上尋到了,不然我等怎會成兄弟呢!」

    「去!到那廂涼快去!」熊震天假裝怒道。惹得幾人大笑不止,連安子奇都被幾人親密無間的親情所打動,也跟著笑起來。

    幾人笑畢,狄龍道:「四弟,你與子奇還是換個地方。此處血腥氣太重,如其他莊派人馬發現此處,定會遣人來此查探。在此處藏身,極易被他人發現!」

    張爽笑道:「適才兄弟已想過,此地確是血腥。但唯有血腥,才更添詭秘之氣!此段山路靠近官道,但卻十分隱秘。加之地形複雜,利於進退。便於隱藏,又便於突然襲擊。兄弟想,還是留在此處藏身較為妥當!兄弟只盼幾位大哥早日凱旋,如有需要,兄弟定會急速前往,請大哥放心!」

    「四弟如此想,亦有道理!不過此處離官道太近。如被天幻宮及范家莊發現,大舉前來,將不好易於!你等還應加倍小心,切不可大意!」狄龍囑咐道。

    張爽忙道:「請大哥放心,兄弟自會小心!」

    吳雲接口道:「大哥,既然四弟如此說,也極有道理!我等已在此處耽擱一些時辰,還是抓緊趕路,以免耽誤行程!」

    「好吧!四弟要多加小心,我等告辭!」說罷,狄龍一抱拳,帶著吳雲、熊震天及大隊烈陽勇士迅速離去。少頃,眾人便迅速消失在山林之中。

    待狄龍等人走後,張爽與安子奇帶領眾烈陽勇士也悄然隱進密林之中。

    「子奇,狄大哥所說也頗有道理。此地甚是凶險,我等再向前行進三里,在那處凹地駐紮。派幾個兄弟在此隱藏守候,相隔一段距離安插兩人。如有訊息,也可及時傳報!」

    「師兄說得極是!屬下這便安排人手!」安子奇轉身而去。張爽仔細看了看左右山林地形、地貌,又是一陣沉思。待安子奇回返後,問道:「情形如何?」

    安子奇道:「屬下已安置妥當,前方山林之中有一處隱秘所在,處在兩山之間,地勢低窪,林深樹密,乃是隱身的好去處。」

    張爽正色道:「門主命我等在此,許是當有大用。此地離江浙只二百餘里,並離官道不遠。一可馳援柳家莊;二可守住官道,探查訊息。只是我等需小心防範,天幻宮大隊人馬離此不過百十餘里,你再多派幾人,密切監視天幻宮人馬動向,以防天幻宮來襲。」

    安子奇道:「請師兄放心!屬下早已安排人手。恐怕此際已到了天幻宮人馬駐紮處左近,只等訊息傳來!」

    張爽笑道:「早聽聞狄大哥說你心計機巧,思慮完全,果然不假!但我等在此關係重大,萬萬不可掉以輕心!」

    「師弟明白!」安子奇道。

    張爽又道:「適才那場殺戮,我見你魂不守舍,不知何故?」

    安子奇面上一紅,道:「屬下說出緣故,還請師兄勿要見笑!屬下雖出身關門刀,但經歷打鬥並不多。而今日之血腥殺戮更是首次見到,師弟一時難以承受血腥,因而才顯得猶豫彷徨!」

    張爽道:「師弟,這江湖本是血腥的代名詞。無論喜歡與否,都時時刻刻地在泛著血氣。明顯的便如今日之血腥,而有的看似表面平和,但暗地裡卻在潛移默化地摧殘著生命,只是不如表面的殺戮來得血腥與慘厲而已。」

    安子奇道:「師兄這些言語,屬下從未聽聞,但聽之又覺甚有道理。只是面對血腥,一時難以適應,不知師兄從何處學來?」

    張爽笑道:「師弟,若你跟師傅相處久了,便會徹底知曉。師兄也是近兩年才漸漸明瞭師傅心性。剛入門時,心中忐忑不安。看到師傅那駭人聽聞的殘忍手段,亦是心神震顫、思緒難平!」

    安子奇幽幽道:「不知師傅殺起人來,心中是如何想的。那些平日裡與師傅無冤無仇的人物,師傅怎地也會毫不憐惜,任意殺戮?」

    張爽道:「江湖殺伐,乃是你死我活的鬥場。即便無甚冤仇,卻是在以性命相搏。天幻宮及其他莊派人馬與我等有何仇冤,但其各屬一方,或為生計,或圖謀不軌,必欲剿殺我烈陽兄弟而後快。均乃是門派之間的爭鬥,與個人恩怨毫不相干。再如,目下闖王義軍與朝廷開戰,攻城掠地,征戰殺伐,死傷何止千百!又有多少是因個人仇冤而起,俱都是各為其主。如此看來,門派紛爭,並非仇恨,而是為本方生存而爭鬥。與你我個人毫無關係、與死傷多寡無甚關係、更與手段是否狠辣無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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